“微臣也可以帮忙。”苏缅忽然出声。
林攸宜这才想起把苏缅给忘了,忙对姚迢道:“你带苏大人去换身衣衫。”
盯着苏缅良久的霍玉音忽然看着苏缅,轻声问道:“这位是?”她的目光中透着一丝好奇和疑惑。
林攸宜见状,赶忙介绍道:“这位是大同最年轻的祭酒,苏缅大人。”
霍玉音的面色微微一变,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问道:“你的父亲可是苏不沾?”她的声音略微低沉,似乎在努力克制着某种情绪。
“正是。”苏缅拱手。
听到肯定的回答,霍玉音的神色变得更加复杂。
“是他!”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终于认出了苏缅的身份。
她静静地看着苏缅,仿佛在回忆着什么,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
只是这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落染身上,并没有发现霍玉音的这点不一样。
傍晚前,莺歌带着千两黄金赶到医馆。
众人商议着林攸宜、苏缅和姚迢一起前往狮虎山山脚,然后由邢钊一人带着黄金去交易,邢钊武功高强,要是有突发情况也能保证安全。
医馆其他人都是女子,莺歌来回折腾,就都留在医馆别去冒险。
临出发前,不知是谁疑惑地开口,“馆主呢?”
林攸宜这才发现不见了霍玉音踪影。
“难道师傅独自去了狮虎山?”她眉头紧紧皱起,若真是如此,片刻都耽误不得。
然而,就在林攸宜一行刚出医馆时,就与张辰君和谢宋面对面碰上。
张辰君言简意赅,“我和你一起。”
落染是两人共同的师妹,张辰君出力是应该的,林攸宜点头。
林攸宜、苏缅和张辰君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奔赴狮虎山。
到山脚时,天已是全黑,山风强劲,吹动起阵阵寒意,林攸宜不禁直打哆嗦。
这种恶劣天气,迟一分落染的危险就增大一分,刑钊奉命带着黄金上山。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留下了一片寂静和紧张。
林攸宜在附近寻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霍玉音。
苏缅带着的随从小六子主动去生火,张辰君吩咐谢宋去帮忙。
其余众人围坐在一起,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林攸宜的眉头紧锁,嘴唇紧闭。萍儿怕她冻着,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林攸宜裹着。
“这么冷,你快穿上。”林攸宜喊道。
“娘娘,我陪他们一起去拾柴火,动起来就不冷了。”萍儿强硬将披风照在了林攸宜身上。
苏缅静静地坐着,眼神时不时瞟向林攸宜,含蓄而隐晦地观察着。
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苏缅的心里也是暖暖的。
张辰君默默地坐在一旁,他的眼神时而闪烁着坚定,时而流露出一丝不安。他的拳头紧握。
与此同时,霍玉音在皇宫中与太后展开了一场紧张的对峙。
她的目光锐利如剑,直直刺向太后,“请太后娘娘将我徒儿还来。”
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哀家连你有徒儿之事尚且不知,拿什么还你?”太后矢口否认与落染的失踪有关。
“太后不是想用我徒儿逼我透露殿下的消息?”霍玉音眼神紧逼。
太后一脸平静,“哀家是很想知道他的下落,但用这样的手段并不能得到我想要的。”太后显然了解霍玉音的脾性。
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太后所为,但除了太后,霍玉音当真想不到还有谁会把主意打到落染身上。
“不过哀家可以卖你一个人情。”太后答应派人帮助寻找落染。
没过多久,一支箭矢如闪电般射中了林攸宜等人所在附近的树干,发出清脆的声响。
箭头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要求林攸宜单独前往山另一侧的石潭边。
“不行。”张辰君和苏缅异口同声,都是担心林攸宜的安危。
苏缅分析,“明显是调虎离山。”
林攸宜又何尝不知道有猫腻,只是落染还在他们手中,“就算是陷阱,但,别无选择。”
张辰君道,“我去,你留在这里。”
林攸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被坚定所取代,“为了确保落染的安全,咱们还是先按要求做,你们都留下,我不会有事的。”
林攸宜倒不是孤勇,而是相信身边的暗卫,有暗卫在,她的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萍儿也被林攸宜强制命令留下,若是再来一个被捉的,就更麻烦,林攸宜拜托张辰君看护好剩下的人。
其他人犟不过林攸宜的决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走进了夜色中。
山中不知何时升腾起了大雾,如同一层神秘的面纱,笼罩着一切,也阻碍了视线。
林攸宜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迷失在另一个世界。
她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
不知过了多久,林攸宜突然看到了石潭,她精神一震,但危险也随之而来。
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一道力量推了一把,林攸宜的身体失去平衡,“哗啦”一声,整个人直直落进面前的潭水中。
冰冷刺骨的潭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全是水,她连呼喊都做不到。
她拼命挣扎,但全身都被冻住了,抬手都变得十分艰难。
暗卫呢?暗卫怎么没发现她的异常?疑惑涌上林攸宜心头。
时间一息一息过去,就在林攸宜感到绝望的瞬间,一道身影如飞鸟般跳入潭中。
张辰君奋力游向林攸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绝。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张辰君成功地将林攸宜拉上了岸。
深冬的寒冷让他们的身体不停颤抖,牙齿咯咯作响。他们相互搀扶着,寻找着可以取暖的地方。
终于,他们发现了一处石洞,洞内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
张辰君将哆嗦的林攸宜扶到石头上坐下,说道,“我去生火。”说话的气息一到空气中就形成了一道白霜。
林攸宜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呆呆地点头。
张辰君匆匆生火,火焰跳跃着,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希望。
“快过来烤火。”张辰君捂着难受的胸腔连续咳嗽了几声,心知是旧疾复发了。
没听见林攸宜的动静,才发现她昏迷了,身上的湿衣因为温度过低而冻住粘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