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端锦接过安多手里的工具,顺着莺歌的声音目光落在床上,心里柔软极了。
李端锦自己洁牙、净面,等宫人为他穿好龙袍,一转头,见林攸宜还抱着被子在床上。
想起她先前的问话,正要回答,“昨晚我们……”
“陛下!”林攸宜突然高声打断。
因为急切,语气过于激动,引得屋内所有人都看向她。
一切都已发生,现在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林攸宜回神,稳了稳情绪,低声道,“陛下快去上朝,时辰不早了。”
李端锦嘴角一抽,这蚌壳怕是酒醉还未醒,这都什么时辰了,平时都下朝了。
“皇后娘娘,陛下今日休沐。”安多解释道。
林攸宜又尴尬了。
李端锦见她不敢看他的样子,想着自己离开她或许会自在些,便借口去处理政务回了宣政殿,“准备点好菜给你们主子补补。”喝这么多酒,别把脑子醉坏了,昨夜,可把她蹂躏惨了。
莺歌表示很懂,女人第一次之后都很虚,“请陛下放心,奴婢们一定照顾好娘娘。”
林攸宜突然脸色爆红,她急忙扯过薄被子将自己全部蒙住,可胃里却很不舒服,一直翻涌着。
最后实在憋不住,林攸宜唤莺歌拿痰盂来。
知夏懵懂道,“娘娘不会是有了吧。”
莺歌瞥她一眼,“娘娘和陛下昨晚才圆房,怎么可能这么快。”
林攸宜尴尬得只想抠脚趾。
“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林攸宜吩咐道。
待浴桶准备好,她遣退宫人,褪下衣衫,看到自己身上可怖的痕迹,面上又羞又恼又后悔。
这李端锦真……不是人,居然趁人之危!!
她静静地坐在水里,将昨夜的事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
昨夜大脑被酒精充斥,又以为是在梦里,所以十分放纵,此刻回想起来,很多细节其实她记得很清楚,比如李端锦的生疏,说明之前他真的并未临幸其他妃嫔,这可能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林攸宜在水里待了许久,等到意识到冷,水已经彻底凉透。
门外传来莺歌担心的轻唤,“娘娘。”
林攸宜没有应声,许是之前自己给宫人的形象过于和善,以至于这些人竟敢生出这般大的胆子,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
好,真是好得很。
莺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林攸宜一身寒气地走出来,脸上是冷若冰霜。
林攸宜冷冷地打量了莺歌一眼,莺歌不自觉地一抖。
莺歌知道以她家姑娘的聪慧,他们的计策是瞒不过的,于是跪地请罪,“将坤宁宫所有人传来正殿。”林攸宜没看她,径直说道,声音不带丝毫情绪,随后径直来到正殿。
坤宁宫的奴才不知情的,看着上首林攸宜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忐忑,不知怎么就惹怒了皇后。
而萍儿这些知情的,早已跪下,不敢吱声。
等所有人到齐,林攸宜才开口,依旧是毫无情绪的声音,“有多少人参与。”
萍儿、莺歌磕头认错,“请娘娘责罚,其他人不知情。”
林攸宜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所有人都背叛她。只是这两个人,莺歌是从小陪她长大的,情同姐妹,而自己对萍儿有知遇之恩,这两人敢这么做,也是平时对他们太好了。
“萍儿、莺歌,胆大妄为,杖二十,罚去尚服局浣衣,无召不得回。”
杖二十对宫女来说算得上是比较严重了,若没有太医看护,丢命都有可能。
浣衣也是没人愿意干的苦活,一般是犯了重罪才会被罚去那个地方。
萍儿和莺歌是皇后娘娘身边人,被罚这么重,其他人都战战兢兢的。
太后得知帝后圆房,脸上堆满笑意,只要是能绵延子嗣,李端锦宠幸谁都行。
如果皇后能先出嫡子,前朝后宫会更平稳。
太后命人赏赐了珍品到坤宁宫。
但还是命静怡盯着李端锦,要雨露均沾。
田淑卉和刘黎等与林攸宜在储秀宫有同殿之谊的妃嫔,还有其他几个想向林攸宜示好的妃嫔都送了礼到坤宁宫。
宣政殿,安多见陛下今日一直是笑着的,平时见大臣办差不利,陛下难免发脾气,今日却没多加责罚。
安武侯于持发现李端锦的异常,悄悄塞银子向安多打听。
“安总管,陛下这是有什么喜事?”
安多正要说,一想到于持是于妃娘娘的父亲,昨晚他可算是帮着皇后娘娘从于妃这里请走了陛下,担心于妃娘娘记恨,就没接,“奴才也不甚清楚。”
正巧这时,李端锦传安多,“陛下唤奴才,张敬,你替杂家送送侯爷。”
安多进来,李端锦放下手边的书,安多不小心瞧了一眼,居然是补身子的医书。
“去太医院寻百年人参、上好的当归、党参,让夏铭霖配补气血的药材送去坤宁宫。”李端锦道。
“是。”
“还有,将上次大臣们送的礼都送去坤宁宫。”
原本上次就要给她的,因着赌气,便没给。想着她上次问他要这批东西时的财迷样,他思来想去,送什么都不如送这个,想来她能开心。
坤宁宫,林攸宜落寞地坐在镜子前,许嬷嬷端来吃食,苦口婆心劝了半天。
“娘娘身子虚,要好好补。”
“许嬷嬷,本宫没有胃口,撤了吧!”
许嬷嬷无法,只得道,“娘娘,这是抗旨。”
林攸宜:“……”
早膳在林攸宜五颜六色的脸色下终于用完了。
“这样才对,自己的身子要好好保养,以后孕育皇子便容易些。”
皇子?林攸宜突然想起来什么,“莺歌她们如何了?”
“挨了二十杖,都躺着呢。”
林攸宜沉默了好一会儿,道,“本宫去瞧瞧。”
莺歌腰部以下都是血,脸色苍白得很,嘴唇带乌紫色。
见林攸宜过来,很是激动,“娘娘”。
林攸宜见她这样,心里一叹,屏退宫人,准备和莺歌好好说会儿话。
莺歌艰难地挪动身子,要去一旁的柜子里拿东西。
林攸宜阻止了她,“你要拿什么,我来。”
“是夫人给娘娘的东西。”莺歌说。
莺歌这么一说,林攸宜便知道,莺歌要找的是避孕的东西。
林攸宜取出莺歌所指的东西,是一个腰佩,但是腰佩有个活扣,里面装有小小的药丸。
“我母亲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林攸宜问道。
“夫人说,宫里无宠便无势,让奴婢一定要保护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