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江聿怀的眼神就渐深，看着面前的人。
    女生脸上挂着浅淡的温柔笑意，琉璃色的桃花眼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
    江聿怀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下。
    “嗯，你也好美。”
    “很美很美。”
    他嗓音低沉，如同大提琴那般带着几分独特的磁性，低喃着，莫名让人耳朵酥麻。
    虞归晚难得怔了下。
    直到门口那边吴嫂喊他们。
    “少爷，少夫人，可以吃饭了。”
    女生迅速回过神来，抿了下唇，下意识地松开男人的手。
    “该……该吃饭了，我先进去。”
    说着，她就越过男人，快步地走进屋子里。
    男人转过身，看着她慌乱的背影，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嗯，小姑娘害羞呢。
    真难得。
    江东默默地做一个背景，什么也看不见。
    ……
    餐桌前。
    江夫人换了身衣服，长发也挽在脑后，一支碧绿色的发簪插在发髻里。
    她眉眼温柔，拿着筷子给虞归晚的碗里夹了不少的菜。
    “好久没做了，你尝尝看，看看口味适不适合？”
    虞归晚看着已经快堆成山的碗，弯了弯嘴角，乖巧地开口，“谢谢妈。”
    江夫人笑着，“不用谢，快尝尝。”
    “好。”
    虞归晚吃了块糖醋排骨，肉质软烂，一咬就脱骨，糖醋汁在嘴里爆开，夹杂着肉香。
    江夫人没吃，一直坐在旁边期待地看着她。
    女生咽下食物后，眨了眨眼，“好吃。”
    江夫人开心地笑了，“好吃就好，多吃点。”
    “好。”
    江聿怀坐在一旁，丝毫没有被冷落的沮丧。
    他眉眼温柔，动作熟练地给鱼肉挑刺，挑好刺后，再把鱼肉夹到女生的碗里。
    江夫人看着两人的互动，都笑眯了眼了。
    一行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日常。
    刚好聊到虞归晚要去自由州带队的事情。
    江夫人便免不了一番嘱咐。
    虞归晚安静地听着，乖乖吃饭。
    堆成山的菜很快就被她吃到底了。
    没多久，又被夹满了。
    她餍足地眯了眯眼，继续啃着排骨。
    江聿怀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低声地嘱咐吴嫂煮一壶酸梅汤。
    然后这才说道，“你就放心吧，她在自由州不会被欺负的。”
    江夫人无奈地看他一眼，“要是在你身边都能被欺负，你这个做丈夫的，就真的太失责了。”
    江聿怀没吃多少，微微晃动了下酒杯，深红色的液体顺着透明的杯壁慢慢滑落。
    他眼神都在女生的身上，嘴角微勾着，“当然不会。”
    江夫人有跟檀园的管家打过电话。
    对虞归晚的身体情况，大概也了解了一些。
    她对这个孩子是真心喜欢，也真心心疼她。
    所以，她就是怕这个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儿子不会照顾人。
    但现在看来，恐怕是她担心过头了。
    “知道就好。”
    江夫人看向虞归晚，“晚晚，阿怀要是让你不开心了，气到你了，你就跟妈说，妈来给你出气，知道吗？”
    这话听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江聿怀是女婿，虞归晚才是她的女儿。
    虞归晚侧眸看了眼身旁的男人，轻挑了下眉毛。
    “我知道了，妈。”
    男人只是笑笑，没反驳什么。
    这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江夫人让虞归晚喝了一杯酸梅汤之后，才让他们离开的。
    ……
    回到檀园后。
    虞归晚回来后，就上楼洗澡了。
    江聿怀跟江东他们在书房里聊了些事情，谈完了才回卧室的。
    他刚进来，单手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虞归晚也刚好洗完澡，手上抓着毛巾，擦着发丝上的水。
    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
    江聿怀弯了下唇角，走过去，接过毛巾，“我来。”
    女生也很自然地在床边坐下。
    她手里拿着手机，给褚言回复消息。
    问的都是去自由州的事情。
    江聿怀动作温柔地给她擦干头发上的水，吹风机的暖风嗡嗡地在发顶上吹着，一阵暖意。
    主卧都是暖烘烘的。
    梳妆台上点燃的香薰蜡烛，烛光微微晃动着，火苗时不时会响起啪啦的声音。
    “我惹过你不开心吗？”
    突然响起了一句话。
    虞归晚还在回复消息，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男人动作一顿，俯身，贴在她的耳边，又问了一次。
    “我有惹过你不开心吗？”
    虞归晚闻言，抬起眼眸。
    她侧了侧脸，看着身旁的男人，停顿了两秒，才开口，“你到底有没有，自己不知道吗？”
    江聿怀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唇，“你是说，昨晚吗？”
    虞归晚表情一顿，没说话。
    他抬手，捋了捋她耳边半干的发丝，“真的不开心吗？”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经意地划过耳廓的肌肤。
    微凉的耳廓突然热了下。
    虞归晚没什么表情地把手机屏幕熄灭，“江聿怀，好好吹头发。”
    “你还没回答我呢。”
    “……”
    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轻笑了下，直起身，继续吹着头发。
    半干的头发很快就吹干了。
    他收好吹风机，然后再次弯下腰来，贴着她的脸，还蹭了蹭。
    “那我好看吗？”
    虞归晚：“……”
    得，她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安分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看向他，“你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脸就被人捧着，然后亲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虞归晚：“……”
    江聿怀贴着她的唇，眼神深邃地看着她，捧着她的脸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耳廓和脸颊。
    “你说的，我今晚很好看。”
    “有多好看？嗯？”
    虞归晚瞳孔微缩了下，“你不……”
    下一秒，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床铺上。
    她就这样看着男人如何慢动作，一点点地解开衬衫扣子。
    “……”
    她就不该说那话。
    不远处的蜡烛已经燃了一半了。
    烛光在昏暗的环境里微微晃动着，烛影落在对面的墙上。
    女生原本被吹干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汗水沾湿了。
    还有部分发丝黏在脸颊旁。
    她懒懒地闭着眼，困得不行。
    男人低声在她耳畔问道，“我抱你去洗个澡？”
    她眼睛都没睁开，说了句，“累。”
    江聿怀轻笑，“我抱你去。”
    虞归晚没说话。
    一会儿后，她懒懒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眼睛闭着，瓷白的手臂懒洋洋地垂落在两侧。
    不知何时，上面斑驳地落下了一朵朵梅花。
    浴室门开了又关。
    水声淅淅沥沥地响着。
    紧闭的窗户外，夜色已深，寒风吹过，没一会儿，一片片白色的雪花从天上落下。
    落在枯枝上。
    也有飘在窗户上。
    印上了雪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