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君不明所以，但也没敢多问。
    他清楚虞归晚最讨厌人啰嗦的了。
    “这里……也是一个月的药量。”
    宋延君把准备好的药递了过去。
    虞归晚垂眸，扫了眼，然后伸手接过。
    “换了一种药？”
    她一眼就认出来瓶子的标签上写的字。
    不是之前她吃过的。
    宋延君点头，“师父前不久让人送来的，听说临床试验效果不错，你……先试试？”
    虞归晚也没拒绝，“行。”
    她随手将那袋子药扔到一旁的购物袋里。
    是一个高档品牌的袋子。
    她随手从办公室里捞起来的。
    用来掩饰的。
    免得下楼之后，江西会问个不停。
    她也懒得解释太多。
    见状，宋延君试探地问了她有没有时间。
    虞归晚不算特别烦躁，说了句有。
    然后宋延君就把之前十分棘手的病例拿了出来。
    虞归晚懒散地坐在椅子上，手上拿着一支笔，语调不疾不徐的。
    宋延君坐在旁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问几个问题。
    虞归晚都会耐心地给他解答。
    ……
    楼下。
    江西一直盯着楼梯口的位置。
    却一直都没有见到有人下来。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明显了，刚过来送餐的店员注意到了。
    店员放下托盘，把蛋糕和咖啡放下，然后问道，“你是和虞小姐一起的吗？”
    江西回过神，点头，“是。”
    店员笑了笑，“虞小姐现在还在和我们老板谈事情，没那么快下来的，你先吃点东西等一会儿。”
    江西愣了愣，然后试探地问道，“你们老板……男的女的？”
    店员回答，“男的啊。”
    江西表情僵硬，“……？”
    店员不明所以，然后说了句用餐愉快，然后就离开了。
    江西连忙拿出手机，打开群聊。
    “我跟少夫人来到一家咖啡店里，少夫人把我一个人丢下，然后自己上楼了，和咖啡店的老板谈事情。”
    “咖啡店老板……是男的。”
    “兄弟们，我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冲上去？”
    江南和江北：“……？？？！！！”
    ……
    另一边。
    警局。
    局长亲自出来迎接，“江三爷，您今天怎么突然来警局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聿怀带着一身寒意走了进来，“想见个人。”
    “什么人？”
    “程湘。”
    闻言，局长了然点头，“行，我这就去安排一下。”
    关于虞家和江聿怀之间的关系，他之前也大概摸透了不少。
    这会儿见江聿怀特地来见程湘，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事。
    但他也没有多问。
    直接安排了两人见面。
    程湘被关在这里已经好多天了。
    她几乎都没有受过什么苦。
    这会儿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空旷的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
    程湘下意识地缩在角落里。
    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名门贵妇的姿态了。
    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江聿怀双手插兜，目光冷漠地看着这一幕。
    他站在门口，隔着铁门，看着里面缩在角落里狼狈至极的女人。
    这个人，是他放在心尖上想要好好守护的挚爱的亲生母亲。
    可也是这个人，把他的挚爱伤害到彻底。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那些他一直没找到她的日子里，她到底是如何度过的？
    难怪……最后她会这么绝望。
    绝望到会选择放弃自己的生命。
    江聿怀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幕。
    当他终于查到了她的消息，得知她的身份时的欣喜若狂。
    他没想到一直寻寻觅觅的女孩竟然早早就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就在他怀揣着激动和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她一个人住的别墅里。
    明明他已经找到了她了。
    明明……他可以有机会护住她的。
    可他还是晚了一步。
    在打开那一扇如同潘多拉魔盒的浴室门。
    看到刺目的鲜红，和了无声息的她时……
    那种茫然无措，毁天灭地的崩溃。
    他就已经想要毁了所有人。
    所有伤害过她的人。
    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女孩要遭受那么多痛苦？
    最后还要以毁灭自己来离开这个世界？
    “程湘。”
    冷漠的嗓音突然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
    程湘愣了一下，抬起头，就对上了那双锋利如同冰刃般冷漠无情的眼眸。
    她条件发射地哆嗦了下。
    江聿怀眼神凌厉无情，“在这里的生活，过得如何？”
    程湘闻言，铺天盖地的悔恨涌上心头。
    当时，她就不该当着江聿怀的面招惹虞归晚。
    否则也不会被江聿怀有机会送进这里来。
    她猛地起身，来到铁门前。
    “江……三爷，我错了，我真的没有伤害晚晚的意思，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江聿怀深邃的眼眸里透射出如冰窟般的孤寂寒冷，“不会伤害她？那她为什么才几岁，就被送去云陵镇？”
    “她是你的女儿？那为什么虞云舒就可以是虞家最尊贵的大小姐，而我的晚晚却是被你遗弃到小县城里不闻不问，就算回到虞家了，还要被你百般嫌弃。”
    “你告诉我，为什么？”
    男人的嗓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强大的压迫感。
    铺天盖地将程湘淹没，让她喘不过息来。
    程湘腿一软，狼狈地跌落在地上。
    “我……没有，我没有。”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去……去云陵镇，是她自己要去的，不是我送去的。”
    对，是虞归晚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去的。
    她这才将她送走。
    江聿怀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她自己要去的？”
    他冷笑了一声，“程湘，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她有多害怕一个人的吧？试问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又怎么会主动想要离开父母的身边，去到一个从来都没有去过的地方呢？”
    程湘都快被吓哭了，拼命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聿怀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湘，“放心，好好享受在这里的这段安静的时光。”
    “我会查清楚，你和虞明盛到底还对她做过什么。”
    “程湘，你和虞明盛欠她的，是时候该还回来了。”
    男人努力克制着体内的暴戾因子，缓缓地握住了拳头。
    直到口腔里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让他恍惚地回过神来。
    他垂下了眼眸，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女生眉眼清浅，嗓音清澈，“咽下去。”
    还有温热柔软的触感。
    男人闭上了眼，躁动缓缓地平息下来。
    这时，江东拿着手机进来了。
    “少爷，江西说……少夫人去了一家咖啡店里，单独和咖啡店的老板待了很长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