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一起收拾房子，收拾好已经日落黄昏，海面上撒着夕阳的光。
    林效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贺升跟着坐在他身边，刚一坐下，就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林效转头，看到变成大花猫的贺升，忍不住笑，“你是不是第一次做这么多家务？脸，都是灰。”
    贺升没去擦，问：“能替我擦一下吗？”
    海风从他们中间吹过，林效避开他的视线，将目光投向海面，“自己擦。”
    贺升抬手，擦去脸上的灰尘。
    林效提议，“我们在这里多待几天吧。”
    不用回基地，就等于不用上班。
    多妙。
    “好。”
    贺升自然不会拒绝。
    林效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既然这么决定了，我还没赶过海，金阳！我们去赶海。今晚我们吃海鲜！”
    金阳从门后面探出脑袋，“不出海打渔的话，是吃不到什么海鲜的。”
    “那我们出海打渔！”
    “……我没有船。”
    “买！我给钱！”
    “……”
    给金阳整不会了。
    他慢慢走出房子，“怎么这么着急？明天早上再去也可以的。”
    “那就明天早上再去一次。”
    “……”
    林效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拥抱大海，“下一次出来可就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
    贺升神色微动，稍一走神，林效就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跑出去好远，又跑回来，脸都是红的，站在他面前，没好气。
    “你不跟过来？”
    因为需要贺升的信息素，他跑不了多远。
    刚才一时兴奋，给忘了。越跑窒息感越强，又不得不跑回来。
    他大爷的。
    他现在跟栓了绳的小狗似的。
    贺升起身，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看他像回到天空的鸟一样，自由自在地飞翔。
    贺升好久没有看到林效的脸上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烈而又明媚的笑容。
    那种灿烂到让人疯狂心动的笑容，仿佛每看一次，就会再一次爱上他。时间变得好慢，视线变得狭窄，只能容下林效一个人的身影。
    -
    金阳的房子不大，也就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是阿天一开始住的。阿天与金阳相恋后，这个屋子便空置了，现在正好给林效和贺升住，跟过来的那个开飞机的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刚刚好。
    没一点儿多的地方。
    好在，床不算小，不用身体贴着身体。
    只是，很久没有和贺升同床，现在躺在一张床上，之前的记忆涌进脑海，全是有颜色的。
    林效缓缓叹了一口气。
    当他不存在吧。
    林效缓缓闭上眼睛。
    夜深人静，四下无声。一点儿声音都会无比清晰，心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不容忽视。
    “怦怦怦”
    简直是在告诉林效，我在这，我在这，我在这。
    ……
    “你能不能管一管？”
    这心跳声也太吵人了。
    贺升捂住自己的心口，“抱歉。”
    捂住了有什么用，还是能听见。
    林效不说话。
    黑暗中，贺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有些小心翼翼，“要不我还是去外面睡？”
    “外面哪有地方给你睡？而且……我还需要你的信息素。”
    “嗯，那我背对着你。”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
    贺升缓缓翻了个身，看着墙壁。
    “这样好一些吗？”
    林效没有说话。
    贺升好似自言自语般的说：“我喜欢这里。”
    在这里，他们好像都短暂地忘记了之前的一切，还能睡在一张床上。
    “你喜不喜欢这里？”
    “挺喜欢的。”
    “听金阳说，你明天想去找珍珠？”
    “嗯，他说这边有。不过，现在没多少了。以前多，珍珠价高，越来越少，几乎绝迹。”
    “我帮你找，你身上的药剂代谢完以后，我们也经常见面好不好？”
    贺升的讨好和小心让林效有些心烦，空气里，有贺升信息素的味道，漂浮在林效身体周围，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林效不知如何回答，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他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好像是贺升在翻身。
    贺升看着林效的背影，伸手想去触碰他铺在枕头上的发丝，却又草木皆兵地怕他发现，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晚安。”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效就起床出海。
    金阳没有渔船，蹭同村大哥的渔船一起出的海。
    大哥和金阳是旧相识了，但没见过林效和贺升。两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场，和普通人大相径庭，大哥也不敢轻易搭话，寒暄了两句，便道：“海上有浪，你们要注意安全，别掉下船啦。”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高冷帅哥忽然开口，问：“这一带哪里有珍珠？”
    “珍珠？这可是个罕见的玩意儿，现在都找不着啦！你想要啊？直接买就是。”他瞧着这两个人也不是没钱的。
    “那不一样。”
    大哥腹诽，有啥不一样的，自己摸上来的蚌壳还不一定有小珍珠，买的话，啥样的都能买着。
    大哥猜：也许有钱人就是喜欢自己动手。
    “前两年，那一带有人搞到了，不过那边危险，有鲨鱼出没，还是去买吧。”
    贺升：“那麻烦你开过去。”
    大哥：“……”
    金阳忙道：“很危险的，鲨鱼会吃人。”
    林效一把摁住贺升的手，“你别发癫。”
    贺升看着林效的眼睛，“你不是想要吗？”
    林效咬牙切齿，“我就是一时兴起，你当什么真？我还想你现在跳下去呢，你跳不跳？”
    贺升立马站起身。
    林效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大爷的，有病？”
    大哥目瞪口呆。
    他是个beta，但他眼不瞎，这个高冷的帅哥明显属于alpha，身边还跟了一个保镖，地位不凡，可看样子，怎么对那个beta言听计从？还要去跳海？
    真奇怪。
    这世界终究还是癫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大哥不敢说话，大哥默默开船。
    开到刚才说的那一片区域，贺升盯着水面，大有下一秒就要跳下去捞珍珠的架势。
    林效站在他身边，“别莽，淹死了我可不负责打捞。”
    “我能捞上来。”贺升目光平静地看着海面，“十五天快到了。”
    只剩下三天。
    贺升垂着眼，海风吹动着他的碎发，衬得他比天上的月光还要柔和，他微微转眸，看向他，眼神里的温柔让人心中荡起一片涟漪。
    “我想三天以后，还能和你经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