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鹰自喝过无明月给他的那一小节细竹筒的灵泉水铸养筋骨,那轻功的速度,今天施展到极致。
可以说真是快如闪电,但也赖以有浮桥铁索的借力。
夜鹰借力来个蜻蜓点水,一把抓住那在水里似露头似下沉的女子,再提气跃入岸边,足尖一点,再提气运力出脚来个扫踢,把几人踢入水中挣扎,但那几人也都是会水之人,慌忙间游上岸逃离。
正欲围击夜鹰的剩余恶徒,看到无明月与六名侍卫都是踏着铁索飞跃而来,被他们如此炉火纯青的轻功,给吓的升起了惧意,瞬间就逃离不见了踪影。
那被打倒在地上的老者,嘴边染着血迹,挣扎着起身要给夜鹰磕头,真心感谢夜鹰救他女儿性命之恩。
那女子在水里挣扎间,喝了少量的水,早已被夜鹰所抱的姿势把喝进肚子里的水给控了出来。
夜鹰把女子从水里捞出后,提气落到岸边,一脚着地之时,又借力用另一脚踢人。还不忘把手里抓着的女子给扛在肩上的。让女子的肚腹正好压在自己的肩头之上,让她的头部朝下,单手抓抱住女子的双腿,以便于女子把喝进肚子里的水给吐出来。
“放我下来。”一个低弱的声音从夜鹰后背响起。
夜鹰下意识的,长臂一捞,把女子横抱于怀中,感觉怀中女子不停地颤抖着身躯,夜鹰下意识的认为女子是因为衣裙湿冷被冻的,连忙运用内力把女子身上的衣裙烘干。
同时自己身上被女子衣裙打湿的地方也干了。
然后夜鹰轻轻地把女子放在地上。
做这一切既迅速又自然。
那跪在地上给夜鹰行跪拜之礼的老者,看到夜鹰竟有如此强大的内力,也是被惊了一批!但又很快平复了心情喊道:
“玉儿,快来,与为父一同给恩公磕头,答谢救命之恩。”
夜鹰连忙制止。
“老人家,你还有伤在身,切莫行此大礼。
见到你们遭遇恶人肆意刁难,某家又岂能袖手旁观?”
夜鹰伸手把老者搀扶起来,并为他把了脉,内脏略有受损,皮外伤相较有些严重,但无生命危险,也就放下心来,看到女孩充满一双担忧的双眼,不由的说了一句:“他没事!”
但看到老者的额角及嘴角溢出的鲜血,女孩的担忧神情没有一丝松动。
反而紧张地抓住老者的胳膊把他往岸上拉。
“阿爹,我们赶紧去会宁县城,找大夫为你看看……”
夜鹰一把抓住女孩的手,“他没事!我会医术,你要相信我。你让他徒步回去,只会让他的伤情更加严重。
我这里有一粒参归丸,专治跌打损伤,有补益补血止血的功效。”
夜鹰说着从身后的双肩包里取出一个青玉瓷饼,打开木塞盖子,一股药草的清香扑鼻而来。
“老人家快把此丸吃下,便跟我到对岸喝一些鱼汤,再打坐一半个时辰,这样你的身体就能经得住跋涉之苦了。”
老者再一番千恩万谢后把那桐子大一枚参归丸吞腹中。
然后,就见夜鹰一手拦腰抱一个,便把父女二人挟在腋下,纵身跃上铁索浮桥之上,几个瞬移便来到河对岸的火堆边。
夜鹰轻轻把二人放下,吩咐林乾赶快盛些鱼汤给二人喝,尤其是那姑娘刚刚被逼跳入河中,可是会入了寒气的。
夜鹰又与老头盘腿打坐,用真气帮老头疗一下内伤,毕竟老头年岁大了,内脏受损,经真气修复,苍白的脸庞顿时有了红晕。
夜鹰救下老者父女二人,一是看那一帮大老爷们欺负一对父女,打心里嫉恶。二是想来老者父女二人是陇右一带的人,他对林乾所说的话,全程听个清清楚楚。
既然林乾不忘他以前的弟兄,那不如就在陇右一带找个地方设置明月楼的一个点。
反正明月楼存在就是搜罗情报,和收取拥金杀人。
看那老者的穿着也不是普通之人。
若有了当地人的协助,做起事来也会事半功倍。
老者经过了真气调理疗伤,站起身来,伸伸胳膊,踢踢腿,感觉呼吸顺畅多了,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他再次满怀感激地心情看向夜鹰,只见恩公身材修长,面容冷峻,长的是一表人才。
强壮有力的身体一看就给予人一种安全感。
看他二十多岁的样子,武功如此高强,也不知可有婚配?自己的女儿是被恩公从河里救起,已有了肌肤之亲,自己愿意将女儿嫁于恩公,就不知道恩公可愿意?
若恩公已成婚,若也愿意娶自己的女儿,自己疼宠的女儿也只能委屈的屈居做小了……
老者内心思绪万千,看了一眼自己老来得女的宝贝疙瘩,差点就把命丧在河水里,不仅心酸的老泪纵横。
如今只有把女儿嫁了,将来自己走了,女儿也不会成为孤单凄苦之人。
想及此便开口问道:
“恩公年龄几何?家中可有婚配?
若恩公不嫌弃,小老儿愿将小女许配与你可好?”
“这……”
“你不同意?又为何救我之后对我上下其手?”
那叫玉儿的女子抬头看向夜鹰,一双大眼中波光潋滟,里边盛满了柔情与委屈。
樱桃小嘴被细白的贝齿紧咬着,增添几分俏皮与倔强!
夜鹰心漏了半拍。
“不是!只是……”
此刻,一向沉稳处事不惊的夜鹰,有些语无伦次的不知如何表达了。
老者没有因夜鹰的语无伦次,不知可否的慌乱神情所影响,反而是心有了然的点点头,便如讲故事一般讲述自己的事情来。
“恩公不必拘谨,想清楚了再说。
您先听我说,我叫钟良,乃陇西郡公李家的管家。
平日里帮老爷管管家里的锁碎事务和打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务。
今日我带小女与十名长随来会宁店铺看看,顺便查一下帐本。
每年的六月,我都会奉老爷之命,从陇西郡开始到老爷名下店铺、田庄走一遭。
谁知,我们一行人行至陇山脚下,被几名歹人拦下,说要交过路费。就算我们报上我们是陇西李家也不好使。对方狂妄自大,说以前陇山是独孤的天下,如今独孤倒下了,
今日遇上一伙歹人,可怜我带来的几名家丁皆为掩护我父女二人惨遭杀害。
若不是恩公出手相救,小老儿父女也只能交待这里了。
小老儿年事已高,才想着把小女托负于恩公,若某日闭眼也安心了。
即便恩公家中已有娶妻,那就让玉儿给恩公端茶倒水侍候恩公一辈子吧!”
钟良说完,拉过钟玉就往鹰身边推,钟玉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夜鹰长臂一伸连忙把钟玉扶稳。
忙说道:“回老伯的话,在下二十有五,尚未婚配,就是居无定所,让姑娘跟了在下,只怕会吃尽苦头……”
钟玉忙抢过话头,“我不怕吃苦,仗义走天下,我很喜欢。虽说我十七,你二十五,大我八岁,但我不嫌你老,就这么说定了。”
夜鹰低头看向钟玉,女子个头只顶到自己的肩头,小巧的鼻头,晶亮灵动的眼睛,带着希翼的笑容看向自己。
由于喝过鱼汤缘故,还有些苍白的面庞上笼上一丝红晕。
四目相对,夜鹰如触电般的收回眼睛,然后又下意识的去探寻那双眼睛。心跳加速,嘭嘭嘭,如鼓如雷,完全失了沉稳。
一句“我不嫌你老!”如一声炸雷,把夜鹰炸的有些外焦里嫩!
自己才二十五呀!老么?夜鹰从来没有想过年龄的问题,年龄只是一个数字。作为主子的十大贴身侍卫,完成主子交代的事情才是首要第一。
夜鹰想说话,但嗓子里有些发干,喉结在上下滑动,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婚配吗?
这回夜鹰正视起来自己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侍卫,至于终身大事还得要请示一下主子,主子同意让娶,他才有资格娶,主子不让娶,他该怎么办?他不知道。
不过听说去秘境山谷里的弟兄们都娶了妻,那是双主子安排的叫做什么“相亲会”。
双主子提倡的什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话以前要换作别人说出来的,那就是虎狼之词,如今拿出来说说,确实很有哲理的。
夜鹰抬起自己的一双胳膊及手,回想着在使用轻功去河对岸救人,一把扯住姑娘的后衣领,又一把抓住姑娘的香肩,又一把把姑娘扛在肩头……
夜鹰又看向钟玉,眼里有了坚定,自己要对她负责。
等帮无明月历练圆满,他就去跪求主子,不!去跪求双主子,只要双主子同意,什么事情都不是难事!
想及此,夜鹰的脸上洋溢了笑容。
“你笑啥?笑的还这么开心?”
钟玉仰起小脸看向夜鹰问道。
“啊?这个……送给你。”
夜鹰从脖子取下自己贴身配带的金镶玉锁,一把抓住钟玉的小手,塞入她的手中。
“这金镶玉锁应该陪伴了我二十五年,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配带了。”
夜鹰说道这里,心里疼了一下,天下若没有战争就好啦,自己的阿爹和阿娘也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成为孤苦无依的流浪儿。
晋阳之战,主子盛名,自己慕名前来,投靠了主子,心有了归宿,从此不再是如没根的浮苹,四处漂泊。
“是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吗?”
钟玉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问道。
“你为什么眼睛有些发红?是不舍吗?”
“不是!我既然送给你了,自然是舍得的。”
夜鹰伸手刮一下钟玉的小鼻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呀?”钟玉又问。
“咳咳!”钟良被女儿直白的问话有些呛到了,不由自主的咳了两声,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巴,生怕打断了闺女的勇气。然后静等着夜鹰的下言。
“这个……请给我一些时间,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没办理完,两个月后,我会请示我的主子,邀请我的主子们陪同我一起来陇西李氏来提亲,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一定让你风光大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