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恒有派丁捕头去旺川山庄接林雪回来,都被林雪给拒绝了。
年二十八那日,钱恒亲自配上薄礼,赶了两辆马车来接林雪。
林大山想入住山庄被拒后,就悻悻然的带着两名小厮赶着两辆马车走了。
林老头每日很勤快去喂牛,喂猪,看到儿子家,过的越发的好了,就打从心底替大川开心。
人老了,就不再想算计什么个事了,只想着能颐养天年快快乐乐就好!
林婆子每天缩个手,坐在炕上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她就想着,过了年,抽空,怎么滴也让大川去县城她住的那屋给打一盘炕出来,这冷天了,一点也不冷,可舒服了。
真不想走啊,这日子比在县城过的还舒心,就是没地方溜达,没看头。
村里一帮老娘们,不想搭理!都一身的气味,一年都不洗澡的懒娘们!
莫说小傻子自脑瓜不傻后,这房子倒估的还真好呢!让大川把日子过的也越发的红火了!
要是自己每次回来都能住这里就好了。
要知道这样,怎么也不分家了,“上当了!上当了!我这是上小傻子当了啊!”
林老太一个人嘀嘀咕咕,下了炕穿上鞋,向对面东厢走去。
林雪被秦氏照顾的吃的又白又胖,一点也没有因孕吐而吃不下去饭。
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吃的,只要她想吃的,那婆子就会赶着马车去镇上买。当然都是去旺川菜铺买的。
已时的时候,钱恒来到旺川山庄,他没有穿官服,穿的是常服,儒雅的外表,白净的脸庞,中等的身材,看上去也很是养眼,和林雪站在一起,也并不显得突兀,也很般配。如今林雪被养的有些太过圆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身体有些横向发展了。
钱恒让小厮把买的礼品,搬下车来,半扇子猪肉,六只鸡,六坛子酒,六盒子糕点,六匹布,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摆放在主厅里的一角。
林老太一看买送了这么多东西,就嚷嚷道:“钱恒,你这个小子,怎滴浪费这么多钱?
这雪儿的二叔家,又不是别人家,怎滴这么客气?
都搬上车,带回去吧!带回去吧!”说着就去抱那布。
秦氏没有多言,任老太太怎么样去。
她把钱恒请进屋去,打开壁炉加上木块,再把铜壶加水,让钱恒稍等片刻,茶水马上就好。
她到灶间置物架上取来泡茶壶,抓些山菊,舀上一小木勺蜂蜜水,待水开冲泡,茶香四溢。
又从灶间拿来茶盏摆放在钱恒面前的桌案上,让他自斟自饮。
林雪小解过后,也来到主屋的客厅里。
壁炉烧起,主屋里也暖意融融。
“夫君,你看二叔家的房子里都感觉不到冷意,所以妾就不想回去。只是妾好想你!”林雪双眼柔情地看向钱恒。
秦氏悄声退了出去。
听到说话声,妮妮打开门走出房间,她在屋子里画图纸,她设计了几款茶盏,等到开春建窑时,好制作烧制的。
看到看走到廊下的秦氏,问道:“阿娘,是谁来了?”
“是你大姐夫!来接你大姐姐的。”
“噢?也是该来接回去了,娘家再好也不是久恋之家!”
说完走进主屋内,无视林雪对钱恒的亲近腻歪的模样,“大姐夫安好!弟媳无月影见过大姐夫!
大姐姐,这里是娘家门上,有些事情还请自重点好!”
妮妮屈膝给钱恒见了个万福礼后说道。
眼皮下搭,有理乖巧的说道。
“我孙女和我孙女婿亲热了又怎么啦?那也比你强,还没和我孙子拜堂就赖在我儿子家不走,脸皮就数你厚!呸!假模假样给谁看?谁知道你私下里会贱到什么程度?”
“我私下里不论贱到什么程度,这是我家,林容是我的夫君,我们虽没拜堂,我们有婚书为证,是合法的夫妻,并不是无媒苟合!
老太太,你脚踩我家的地,嘴里吃的是我家的米,请你搞清楚状况,惹恼了我,我立马让你滚蛋!你信不信?
你儿子?呵呵!你儿子、他也住在我的屋檐下,他没有权利干涉我说的话!
若不念他是我公爹的份上,我早让他和你一起卷铺盖走人!
今日大姐夫上门,怎么滴也要好酒好菜招待不是?
无尘,把东西都拾到我的房间里去,青竹红梅出来帮忙,你们的主子把你们送给我家,就得听我指挥。”
青竹红梅看到钱恒到来,就躲进秦氏的房间不敢出来,也不知道二人怕个啥着?
钱恒早都把她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小无尘利索地把林老太抱在怀中的两匹布给夺了过去,快速地都给挪进妮妮住的屋子里。
青竹红梅瑟瑟发抖地把东西帮忙运到妮妮住的屋间里。
小无尘还一脚踢开林老太房间门,把她刚刚抱走的两匹布也给抱了回来,主子可是说了,一切都要听少夫人的!主子的话就是圣旨,主子临走给她一竹筒好喝的水水,还教给她一套打狗棍法。
想到主子,小丫头就满心欢喜!
这个老太婆太可恶了!每天叽叽喳喳,烦死个人了!
早都想她能快点滚蛋,省的她一天天的偷骂主子,还骂少夫人!
小丫头有一项特殊技能,就是顺风耳,不论别人声音有多小,只要是你发声了,还是隔几道墙,百米之内,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以前她只能听到十米以内,自从喝了那一竹筒好喝的水水后,又学会了主子教给的菠萝蜜多心经心法,静心打坐调息后,感觉自己的丹田里盈满了小小的一团内气,经过运行两个小周天后,那团气游走了她全身的经脉,好似把她全身都淬炼了一番!
每日跑进小荒山练习起跳,感觉自己已经能起飞起来,她借此机会默念林无双传授的轻功心法,小小的年纪有着吃苦耐劳的精神,轻功练的已经不错了,假以时日,将来必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她是个很能沉住气有心眼的孩子。
她光遵从妮妮的指挥,但从不把秘密说给妮妮听,她只认林无双一个主子,遵命于林无双一个主子,至于妮妮的吩咐,她就当完成任务。
“你这个狗奴才!小畜牲!你怎能抢我的东西?”林老太看小无尘把她藏在被窝里的布匹都给抱出来,气极骂道。
“老太太,就你这作派,为老不尊的,怎滴让人尊重你?这些布匹都是大姐夫为答谢我们照顾大姐姐有功才送来,也算做是年礼了。是送我们的,你抢不走,不给我们的,我们也不要。你要知道你能住在这里全凭沾了大姐姐的光!”
钱恒起身走出主厅。
廊下妮妮一副尊贵的气势,完全不符合一个十多岁女娃该有的样子,这只有在官家大院里长大的孩子才会有。这女娃子是什么来的?
钱恒一双锐眼上下扫视着妮妮。
乌黑秀丽的头发,披在身后,发顶扎着双丫髻,明明年龄显得那么小,为什么说话做事却那么稳重?
“夫君!!”站在身侧的林雪看钱恒一双眼睛紧盯着林容家的看,不禁醋意从心起,那一声夫君叫的九度十八弯,似嗲似娇吟!
听的钱恒的半边耳朵都酥了!
该死的!居然…
沉睡中的兄弟苏醒了!
以前和方糖在一起时,可都是过着禁欲式的生活!
如今自己的定力竟然不够了!
“小妖精!怀着孕也会勾人!”
钱恒低骂一句。
他对林老太今日做派也很是不喜了,确实有些为老不尊,让人心生厌弃!
她这样争抢的做派有些打自己的脸,于是出言道:“祖母,你若想要什么样的布匹,带回去,过了年,让雪儿陪你逛街,你喜欢什么样的就买什么样的!
这些礼物确实是我感谢二叔二婶一家对雪儿的照拂,您老哪能掠夺我的心意呢?嗯!”钱恒脸上虽有笑,但笑意却不达眼底!
久浸官场之人,不怒自威的气势磅礴的散发出来。
林老太被钱恒的气势震慑的再不敢言语!
中午的饭桌上,秦氏自是又做了丰盛的菜肴招待钱恒!
钱恒的内心很是欢喜,嘴上直念叨着“二婶真好!二婶真好!”
送走了几人,山庄顿觉安静了许多,秦氏又在为过年准备着。
县城里,回来多日的林大山闲来无事出溜达,一日正好溜达到富贵巷,看好多人快速的又有条不紊地在建造房屋,恍惶间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张有着七分秦氏的脸,虽然个子高如青竹,但这张脸是印在脑海里的,再熟悉不过了。
“这不是大川家的小傻子吗?她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在指挥着众人?
乖乖!这个小丫头越混越不简单了!”于是心中顿时妒意升起,为什么自从小傻子不傻了,大川家的日子日渐好转,这样的好日子应该是自己该享受的,难道是他生父找来了?被这小丫头捷足先登了?
不可能啊?那侍卫明明说……
自己若不是怕公主半路来个截杀,自己早都想揣着长命锁及令牌去丞相府认亲了。
于是他就天天来看,开业那天他也混迹在人群中看着热闹,但见到前门与后门都有侍卫装扮的人分守在两边,他有心想进去吃一顿,但人太多,他身上装的钱两又不多,又怕被赶出来,岂不是太丑了!
自己虽是县丞大人的岳父,看这架势,若是自己抬出钱恒来,不知道管不管用?
这多日来朱四见他都是绕道走,自己想上前找他聊两句都没机会。
就这样一直到二十九,钱恒来下礼,并又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喜不自胜!
待钱恒走后,他就揣着五十两银子带着他的小儿子直奔怡香阁去了。
晚餐也要老早排队点餐,不然晚了就只有明日餐了,但明日是年三十,过大年了,谁不在家里过年?店铺也不可能营业吧?
带着一份期待和激动加入了排队当中。
此时林无双恰巧从大门外走了进来,常年不变的装扮,高马尾,灰扑扑的紧身短打袄裙,脚蹬竹青绣花棉靴。
四个侍女上前俯身见礼,只见林无双点点头,低声嘱托看好商品,做事要沉稳莫慌。
然后“咚咚咚”上了二楼,没多一会儿就下来了,后面还跟着两名美艳女子。
看上去年龄都应该是双十年华。
只见左侧女子一身红衣,乌发云鬓,娇颜凝脂,美目流盼间带着泼辣的气息,那前凸后翘的身材,让人不由得想多看两眼!
只是那“哈哈哈”爽朗咧嘴大笑声,降低了一点点,男人对她的审美度。
另一名女子,一袭白衣胜雪,外罩藕粉色七分袖对襟短袄,一步一频间,落退后二人半步,纤纤玉手中一方丝帕捂住小嘴,低声轻笑,三千青丝被一支碧玉簪轻轻挽起,脑后余下发丝全都如瀑披在身后。
三人皆未施粉黛,随着脚落无声地走过,留下的沁人心脾的馨香!
正在排队的众人,眼睛不往前看,却都死死的盯着三人,确切的说只是盯着方糖与双馨看。
双馨也是身藏不露,也是会武功底子的,先前也是侍卫出身,只是主家犯事,她被喂了药,封住了经脉,这也许是另一种的保护方式,越抵抗死的越快!
就在前几日,她被林明阳带来,被任命为怡香阁大管事,被主子重用,她内心感动,便把自己的经历叙说给林无双听。
林无双二话没说就帮她打通了经脉,并赠给她一竹筒灵泉水,又赐给她一粒血珊瑚养颜丹。
经历了一番全身筋骨洗礼,她脱胎换骨成一名落入凡间的仙子。
武功回拢,落步无声!
不像方糖废了林无双多少心血。
这下子二人都相互欣赏对方的好容颜,那是对林无双达到一百二十度信服加崇拜,愿拿性命奉献一生的人。
三人走过,林大山感觉小腹都在发热,鼻尖有隐隐上窜的湿意,用手一摸,居然流鼻血了!
小傻子身后二人简直是人间尤物。
若能…若能…
就是让他立马去死,他也愿意!
人群中此等表情的,不他一人,但他的一举一动却被一人盯住,那就是站在柜台后面的林明阳,从他进门时,林明阳就注意到他了。
不急!
先等他用过餐了,再讲!
众人排过队拿了号,根据用餐人数来分配房间,同时也根据自己点餐菜色来进行配菜。
客人拿着号头到所分配的房间里等候。
有侍者先端来一壶花茶,也是根据用餐人数来供应茶壶大小及茶盏的数量。
林大山父子二人分配的是木格子隔开的极限六人座的四方小桌子的房间,中间是个空洞,留摆放火锅的,他点的是清汤料,六个配菜,十个酥饼,半只卤鸡。
正在等待中,侍者来上茶,打开茶盏盖给二人斟了两盏茶,顿时茶香四溢!
他便询问侍者刚刚三个女子都是店铺里的何人?
那名侍者就告诉他:“红衣女子是进门右侧卖洗浴用品及二楼成品服饰的合作老板。
白衣女子是总个店铺的大管事!
灰衣女子是怡香阁的主人!
客官,可还有什么要问的!”
林大山一听顿时觉得茶都不香了!
脑子里回荡的都是那句:灰衣女子是怡香阁的主人!
这个小傻子到底走什么狗屎运了?
竟然拥有这么大的产业?为什么?
难道她是仗着钱恒的势,才得到这片地契的?
十有八九!
那钱恒可是自己的女婿,仗势首先也是自己仗势才对!
“小哥,那灰衣女子是我的侄女,叫林无双,我是她大伯!也是县丞大人钱恒的岳父,你能把这花茶送给我一包吗?”林大山自报家门。
侍者两眼放光的瞅着林大山,“你真的是我主子的大伯?”
看吧!看吧!一报是县丞大人的岳父,连连小小的侍者都如此激动,小傻子也不知道使什么手段把这地皮搞到手,然后又借助了钱恒的势,搭上了哪条肥船?神速地建造起这长长的一栋木楼房子?
林大山心中嫉妒的冒火,脸上体现出温和的微笑,“是的!是的!如假包换!”
那侍者眼中的亮光散去,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林大山的头,再摸了摸自己的头,他感觉林大山的额头有些热,嘴中迸发出来一句:“怪不得你说胡话呢?原来你脑袋发烧了!”
然后退出木格间,并丢下了一长串的话语:“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冒认我主子为亲戚?哼!啥玩意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是脑子有病!”
说完急速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