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碰到开心果,开心果惊道:“怎么了这是?”
“找我爸!”穆凌霄笑着,大声道。
一路上,她无视下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就这么一路笑着,跑到穆霁川所在的院子。
这会儿,穆霁川正坐在房里,皱着眉,思考着什么。
看到他,穆凌霄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爸爸。”她一边笑,一边走了过去。
看到她,穆霁川顿时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鞋?”
说着话,他立刻走到穆凌霄面前,催促道:“快站到我的脚面上来,我抱你去穿鞋。”
穆凌霄笑着看他:“您可想好了。我现在可不是10岁。”
“无妨,就算是再大,我这个当爸的,也抱得动你。”
“好。”穆凌霄欢喜地应了一声,凑过去,双脚踩在父亲的鞋面上,同时,搂住了他的腰。
穆霁川径直将她抱了起来,虽然有些吃力,但穆凌霄不胖,总算是成功地抱起来了。
把穆凌霄放在椅子里之后,穆霁川感慨道:“我的女儿,的确是长大了。”
穆凌霄把自己的长发往后面一扬:“您给我梳头。”
穆霁川怔了一下:“好。”
女儿小的时候,都是他给她梳头。
如今梳子在手,顺着女儿长长的发丝,一点点往下。
“这头发,比原先长了许多。”
“是。”
等梳得差不多了,穆霁川腾出一只手,朝着穆凌霄伸过去:“皮筋呢?”
“这里没有皮筋,只有发带和簪子。”
“这……”穆霁川为难了。
“我不管,您学。您这么多年都没有给我梳头,现在开始补回来。”
“那行,你找个人来教我。”
于是,穆凌霄找人,把开心果叫了过来。
看到这场景,开心果有点无语:“这是干嘛?撒你的陈年老娇?”
“要你管。”说着,穆凌霄扭脸去看穆霁川,开始告状,“爸爸,她说我,我不开心。”
穆霁川有点想笑,看着穆凌霄期待的眼神,急忙说道:“有爸爸,自然可以随时撒娇。”
他正要说开心果什么,开心果立刻凑过来:“爸爸,您介意多一个女儿吗?我端茶倒水,捏肩捶背都很在行的。”
穆凌霄眉峰一挑,看向穆霁川。
穆霁川立刻道:“不,不用。”
穆凌霄这才满意地笑了。
开心果无语地看了穆凌霄一眼:“有意思不?”
“有,很有意思。”说着,穆凌霄得意地瞥了开心果一眼。
开心果气得直翻白眼:“叫我过来干嘛?”
“我爸想给我梳头,他不会,你教他。”
“没问题。问题是,谁来贡献一个头给我?”
说完,开心果目光左移,看向坐在不远处吃苹果的凌云。
与此同时,穆凌霄和穆霁川也看了过去。
穆凌霄现在这披头散发的样子,自然不宜让其他人看到。
这样说来,凌云倒是很合适。
开心果立刻凑过去,笑嘻嘻道:“凌云啊,你这头发没梳好,我再给你梳一个,可好?”
凌云拿着手里的苹果,眼巴巴地看向穆霁川。
穆霁川冲着凌云鼓励地笑了笑。
凌云顿时眉开眼笑,拿着手里的苹果就跳了过来,坐在距离穆凌霄不远处的椅子上,任由开心果摆弄。
穆霁川的手还是很灵巧的,看开心果示范了几次之后,他就学会了。
不出半个时辰,就给穆凌霄挽了一个漂亮的发髻,还插上了水头很足的碧玉簪子。
无须揽镜自照,穆凌霄就已经十分满意,嘴角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
“女儿家正是爱美的时候,你这发簪发饰未免也太素了。回头我带着你出门,定要买些花哨的给你。”
“这倒不用。我以前的时候都是短发,不讲究这些。”
“有道是入乡随俗,怎能显得太过另类?花一般的年纪,总得用花一般的发饰来衬。”
一旁,开心果小声嘀咕道:“还花一般的年纪,这花是霸王花吧?”
穆凌霄心情好,懒得搭理她,只笑着看向穆霁川:“您这是觉得别家的女儿有花戴,您家的女儿也得有?”
“自然。”
“好。那您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到时候,我要好好宰您一顿。”
“好。”穆霁川欢喜地应了。
这一整日,穆凌霄都赖在穆霁川这里,与他一起吃饭,一起喝茶,一起躺在躺椅上,欢欢喜喜地聊天。
就连老长公主都说穆凌霄这是高兴坏了。
穆凌霄自然是高兴坏了。
她只觉得此生还不曾有过这样高兴的时候。
这样失而复得的欢喜,实在是太上头了。
吃过晚饭,眼看着都要睡觉了,穆凌霄还是赖着不走。
凌云坐在一旁,已经困得脑袋左摇右晃的。
开心果倒是不困,瞪着一双眼睛,一会儿看看穆凌霄,一会儿看看穆霁川。
只是这二人,一个舍不得走,一个舍不得赶人走。
开心果提议:“要不你今晚睡这儿得了。”
“好啊好啊,你去给我扛个床过来。”穆凌霄欢喜道。
“这么大的女儿,跟爹睡?”
穆凌霄挑了挑眉:“怎么,不行吗?”
穆霁川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有道是入乡随俗,既然来了这里,还是尊重一下这里的习俗。”
“对啊对啊,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这么大的女儿和爸爸一起睡吧。”开心果附和道。
穆凌霄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
但是,她不打算走。
就走到门外,目光锁定隔壁的厢房:“果啊,去把我的被褥拿过来,我今晚睡厢房。”
“真是受不了你。”
说着,开心果一扭身,走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就把穆凌霄的被褥带了过来,顺便,还给她铺了床。
穆凌霄躺下之后,试探地叫了一声:“爸爸。”
并没有回应。
房子隔音太好,不开心。
穆凌霄灵机一动:“果啊,做个土电话给我。”
片刻后,开心果两手泥,举着一个土做的电话走了进来。
穆凌霄哭笑不得:“不是这个土电话。”
开心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就看这是不是土做的,做出来是不是电话的形状?”
“是,但是这真的不是土电话。”
“你说,它哪里不是?为了烘干它,我费了半天的劲儿,到头来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个渣女!”
穆凌霄捶床:“我说的是小学科学课本里说的那种土电话,两边是纸杯,中间用线相连,是传声的工具,现代电话机的雏形!”
“你早这么说,我用得着费劲巴拉去做这么一个土电话吗?哼!”发完牢骚,开心果气鼓鼓地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个穆凌霄想要的土电话。
穆凌霄没接,只看了看一旁的墙壁。
开心果暗暗咬牙,哼,我忍!
紧接着,开心果又化身跑腿儿,外加电钻工、穿线工,硬生生在墙壁上钻出一个小洞,把土电话的线穿了进去,一头递给穆霁川,至于另一头,自然是带着怨气甩给了穆凌霄。
穆凌霄才不管开心果如何生气,只对着纸杯喊了一句:“爸爸。”
之后,她把纸杯贴在耳朵上,期待着来自另一头的声音。
很快,那边就传来穆霁川的声音:“嗯,我听到了。你怎么还不睡?”
就这样,二人一句一句地聊了起来。
最后,穆凌霄握着手里的纸杯,睡着了。
哪怕是睡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
第二天再醒来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她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