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肉体虽然起来了，但魂仍在睡着。
    眼前的向远峰嘴巴一开一合，王屿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向远峰看出王屿的目光涣散，伸出一个巴掌在他眼前拼命晃来晃去。
    才勉强把王屿的魂给唤回来。
    “拿出你帮美女熬夜赌石的精神头来啊。”向远峰调侃道。
    王屿揉了揉眼睛，“你叫我起来就是为了这口吃的？”
    向远峰：“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
    王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胃还睡着呢。我回去继续睡了。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
    被向远峰一把给拉了回来，“睡什么睡，起来嗨！我好不容易记得给你把饭打包回来。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吃了再睡。”
    王屿理都没理他，直挺挺倒回床上。
    明天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他得抓紧时间休补觉，没空理会向远峰那个神经病。
    向远峰持续骚扰了王屿好一阵子无果后，也终于放弃挣扎，自己洗漱完毕之后，躺回了床上。
    王屿感觉自己才刚躺回床上没有几分钟，就再次被向远峰给推醒了。
    “电话都响了好一会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王屿艰难地睁开眼睛，才发现外面天光都亮了。
    自己手机正欢快的响着铃声，摸过来一看，来电显示的备注是辛迪。
    王屿顺带着瞄了一眼时间，九点半。
    连忙清了清嗓子，将电话接了起来。
    “王老板，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辛迪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我已经醒了。”
    王屿这话刚说完，就招来向远峰一连串的白眼。
    他原本睡得好好的，硬生生被王屿的电话搅了清梦，这会儿也就是不好意思当场发作。
    “十点钟你能来吗？”辛迪问道：“我给你准备好早餐，你可以到店里来吃。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早点？”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
    王屿表示没问题，自己一定准时赶到之后，挂断电话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
    “见色忘义！”向远峰愤愤不平地喊道。
    一想到今天自己落单，不能跟他们一起去唐羽的前合伙人那里看料子，就让他心气有些不顺。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屿，洗漱间隙飞快地通知向云华十点钟伯爵珠宝门口准时碰头。
    至于冯阳韩清，反正就在隔壁，直接敲门唤醒服务送上。
    半个小时感觉时间很长，但其实眨眼即过。
    亏得王屿跟催命似的催着冯阳跟韩清，这才算是堪堪赶在十点钟之前赶到了伯爵珠宝门口。
    辛迪已经一身白衣站在店门口等着了。
    看到他们一行人，倒也没有表现出过分地意外。只是笑着说道：“还好我不清楚王老板地口味，所以多准备了几份早点，应该勉强够几位老板填饱肚子。”
    王屿连忙分别给双方介绍起来。
    到向云华地时候，辛迪笑着主动走到她身边，“我也算是久仰向老板大名，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结识。感谢王老板牵线搭桥。”
    向云华以为辛迪说的是客气话，笑着回应道：“辛迪老板真是客气了。我一个外地人，何德何能能得到魔都珠宝界才女的谬赞。”
    辛迪却认真说道：“向老板的天价嫁妆，在魔都整个珠宝圈都传遍了。这可是大家伙儿有目共睹的。都在说唐老板好福气，娶到这样一个好老婆。”
    王屿原本也以为辛迪只是随口一说，等到她后面解释完，这才恍然大悟。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孙有国这样的老狐狸，做事肯定都是深思熟虑计算好的。
    他包押运车声势浩大送了那么多古早原石进入魔都，怕一早打算的就是给向云华造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倒是自己，今天还是被辛迪挑明了才想到这一点。
    几人被迎进店里，靠落地窗的休闲会客区已经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早点。
    王屿粗略看了一眼，有白粥油条、也有虾饺烧卖、还有肠粉米线，总之还真是所言非虚，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来了一份。
    不过他自己这会儿可来不及享用，因为店面柜台前的地上，已经摆着一块个头不小的原石。
    韩清跟冯阳自觉去吃早饭，王屿跟向云华两个则走到原石旁边。
    “向老板也会看全蒙头？”
    辛迪问出口后，大约是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多余，自己不好意思的捂住了嘴，“向老板别见怪，我见识少。总下意识觉得赌石是男人做的事。你莫要见怪。我不是信不过你眼力。”
    向云华倒也没有介意，笑着说道：“我就是跟过来看看打酱油的。赌石还得王老板出马才万无一失。”
    王屿被她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完全插不上嘴。
    以前只觉得男人应酬的时候，一些场面话就够让人无语的。
    今天才知道，女人之间的社交也没好到哪去。都大差不差的套路。
    还是决定自己轻易不要插嘴进去，要不然到后面很可能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
    料子看上去像个偏椭圆形的茶桌，最长的位置大约有一米左右，宽约四五十公分，厚度也差不多四十公分上下。
    王屿好奇的环视了一圈，没看到货主不说。这料子的重量也不会是一两个人就能搬得动的。
    “来了几个工人，店门还没开，就送来了……”辛迪无奈的说道：“所以我才会一大早就给王老板打那通电话。”
    “货主自己都没来？”向云华一头雾水。
    辛迪点了点头，满脸无奈，“这大约就是硬塞过来一块料子，让给钱吧……”
    向云华哼了一声，“这张做事方法就够让人讨厌的。连个态度都没有。以为别人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
    王屿示意她少说两句。
    就算不能要也要有理有据的推却，在这里发泄情绪一点作用也没有。
    向云华拍了拍辛迪的肩膀，“放心。今天有我们在，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当这个冤大头。”
    王屿摸出电筒对准这块料子的边缘照了上去。
    这种个头的原石，贴边找皮壳最薄弱的地方是最有可能找到的。
    虽然不是百分百，但至少比起从石头中心开始寻找概率要大不少。
    向云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下来，“深灰色的原石……这肌理感……莫西砂？”
    王屿点点头，这跟他的判断一致。
    “那这个人也算讲究，至少没拿什么乱七八糟小矿场的料子来滥竽充数。好歹也是种水之王。”
    向云华活脱脱像个变色龙。
    说实话王屿跟向云华私下单独相处不多。这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兄妹俩的确是兄妹俩。
    身上都有相同的性格特质。
    “那人开价多少？”向云华问辛迪。
    辛迪叹了口气，“三百万……”
    “多少？”向云华瞪大了眼睛，“就算这料子大，也不能这么要价吧？三百万，好歹要有该有的表现啊……又不是说知名大厂口就一定不会有垃圾料子！还三百万……真敢要啊！这皮壳上要蟒没蟒、要松没松。就连个黑藓都找不出来……大裂叠小裂，这是笑开花了吗……你说呢王屿？”
    王屿没搭腔，一门心思还在认真观察着皮壳。
    向云华说的没错，皮壳上什么表现都没有。
    虽然也不能说就一定不好，但至少好的概率是大大降低了。
    要是能找到一处断口，或者皮壳薄弱的部分，直观一些看到里面玉肉的表现能更有把握一些。
    毕竟这块料子不是市场上那种你情我愿的交易方式。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后面可能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
    不过这么大个头的料子，想找出断口这样的地方并不难。
    不说挖掘的时候，很大可能会为了方便斩断一些连接部位。就说后续运输，都很难做到完好无损不伤丝毫皮毛。
    只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就是了。
    这一点看样子指望向云华是没戏了，王屿只能认认真真一点一点压灯观察。生怕错过任何一处地方。
    向云华见王屿认真投入对皮壳的研究上，转了转眼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早上她还在开车赶来的路上时，就接到了向远峰的电话。
    跟她说要是觉得这家老板人不错又是单身的话，要是有机会就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二。
    哪怕不能成为情侣，至少能成为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异性朋友也不错。
    不至于让王屿一直深陷在那么一棵歪脖子树上一条路走到黑。
    向云华跟辛迪打过照面之后，觉两人立刻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尤其是辛迪说话做事贴心周到，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不适。
    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好感度瞬间拉满。
    所以心思早就不在眼前这块料子上，只想让王屿在辛迪面前能够好好表现表现。
    但这会儿不管自己说什么，王屿就是不搭茬，让她只能给两人创造独处的机会。
    “让王老板先看，我就不添乱了。这会儿肚子有点饿，我先去吃点东西。”
    向云华说完，就跟冯阳韩清扎堆去了。
    恩阳见向云华过来，赶忙给她腾地方。
    “我吃饱了，过去开开眼界……”
    话没说完，就被向云华一把给摁回了沙发上，“谁说你吃饱了。再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