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确是多余却又必不可少。
    王屿将手上的莫湾基递到孟老手里，示意双方直接谈。
    毕竟现在他才是货主，不管怎么搞，都得他首肯。
    年轻男人看到之后，开口问道：“孟老，这料子多少钱？我把钱转您。本来您就是来帮铃铛看料子的，不能让您出钱。”
    然而孟老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年轻女店主说道：“顺着皮裂把这条凹陷剖出来即可。”
    女店主伸手接过，看了几眼之后，点头道：“这个简单。要是老板没意见，我就直接顺着这里跟这里来上两刀。你看怎么样？”
    孟老顺着她手比划的地方，掏出放大镜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这才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几位老板可以进来看着切。不过里面空气稍微差一些。要是不想弄脏衣服就稍候片刻。两刀切下去，很快的。”
    女店主说完就转身回了店。
    王屿跟向远峰都没动，冯洋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看其他两人，最后还是挨挨蹭蹭摸了进去。
    解石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心怀期待。
    不管是满足她自己的好奇心，还是满足屏幕另一边其他看客们的好奇心，都是能产生生产力的。
    这种机会不能浪费。
    哪怕不直播，拍成素材，到时候随便剪辑到哪块料子身上，没准也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年轻男人看到冯洋摸进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
    看向孟老，一脸的欲言又止。
    然而孟老根本没看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些负面的话也不好意思说的太直白。
    最后狠狠心咬咬牙，自己跟在冯洋身后也摸了进去。
    一时间门口就剩下王屿向远峰跟孟老。
    “孟老，我总感觉似乎咱们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不知道是不是去过边城？”向远峰开口了。
    这个孟老至少让人觉得还算可以，所以向远峰说话也还算客气。
    人老精鬼老灵，而且上岁数的火气一般也没有年轻那会儿大，所以对比之下，这个孟老还算是让人比较能产生好感。
    孟老点了点头，“要说起来，我倒是的确去过边城无数次。年轻那会儿就开始从那边倒腾一些东西回内地卖。后来逐渐就开始走赌石这条生意路。不过这些年去的少了。年月长了，也积累了一些关系，往上核验过货后，让珠宝协会那边直接给我发来魔都，大家都省力气。只不过就是不能赌石，多是一些明料半明料。乐趣少一半……”
    听他说完，向远峰像是想起了什么。
    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加上刚才孟老自己说的珠宝协会那些人，怕是十有八九不是自己这方阵营的人。
    不过珠宝协会里也不全都是一些宵小之徒，至少那个魏阿姨就还挺不错的。
    不过，要是大环境如此，一个会长只怕也难以一力回天。
    剩下的时间向远峰陷入沉默，但是很快加工坊里面传出来一些响动。
    王屿担心里面的冯洋吃亏，连忙冲了进去，却看到冯洋跟那个年轻男人勾肩搭背的站在油切机旁。
    “王哥，你知道这件事有多巧不？这位李老板，是曲鹏直播间的榜一大哥啊！”冯洋乐呵呵的说道。
    榜一大哥， 对他们这种直播性质来说，明显有些言过其实，不过冯洋应该是在表示，这个姓李的年轻男人应该是自己直播间里的大客户。
    那还真是有几分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既视感。
    不过王屿没表现得太激动更没表现出过度亲热，发展到现在，大客户可以有一个就可以有很多。
    但要是这客户是站在对立面上的，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他身上赚到的这几个钱就罔顾他们做的事。
    少年时期曾经认为钱是最重要的，但等到真的钱只是一串数字开始，想要的可就远不是钱那么简单。
    所以尽管冯洋说了很多，也介绍了很多，王屿一直都是淡淡的。
    姓李的年轻人倒也还好。表现也还算矜持。
    现如今互联网发达，认出网上的身份，仅次于现实中认识。
    让他不能像刚才一样无所顾忌的什么话都方便说。
    很快，两刀下去，料子那条凹陷的部位就呈现在三人面前。
    王屿心里有准备，所以表现的很淡定。
    但急坏了冯洋跟李老板，两个人一人抓着一块。
    李老板甚至干脆打开了手机上的电筒，对着切面开始看。
    不过他水平有限，怎么看也就是能看出来上面缠色缠的是飘花，不是大面积底色就是了。
    至于种水什么的，他还是得问冯洋。
    冯洋可算有了好为人师的机会，心里得瑟表面上又表现出毫不在意的神色，指点道：“种水嘛……差不多就是糯冰……不过这几丝色飘得那是极好。将价值生生翻了一倍有余。”
    这话说完，李老板就开始拍大腿，“刚才应该再坚持坚持，把钱转给孟老就对了……失误失误啊……”
    冯洋满不在乎的说道：“一块料子而已，不至于。你之前从直播间买回去的原石，没少涨吧？咱们是不是不骗人？”
    李老板倒是点了点头，“要不是那些料子的表现打底，铃铛今天也根本不会带着我来……嗐，这都什么事啊……”
    一席话把冯洋听糊涂了，“李老板，别人赌石是为了赚钱，你赌石是为了……泡妞？”
    李老板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尴尬的笑起来，“倒也不是……两不耽误嘛……我也没少赚啊……那些料子有些买回来切一刀或者擦个窗，转手给那些喜欢的小伙伴。这……成人之美嘛。我加的钱也不算多……比他们出去交学费可强多了。而且正好铃铛也喜欢赌石。我们能比较有共同语言……”
    冯洋：“你就没穿帮过？”
    李老板嘿嘿笑了一声，“今天是我跟铃铛接触时间最长的一天。平常她见了我都恨不能绕着走。我就算是穿帮也得有机会不是……”
    冯洋连忙表态，“放心李老板，这件事交给我们。您钱管够，我们保管让您有涨无垮……”
    王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这话自己都不敢说，冯洋这嘴可真没白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