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就是那种非常精干的女人。
    行动也是风风火火。
    刚一进门，冲到季萧萧面前。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啪。
    她直接给了季萧萧一巴掌。
    傅羡礼傻了，其他人也呆住了。
    她甚至还想要再来一巴掌，被傅羡礼拦下了，狠狠甩开了手。
    傅羡礼愤怒地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就是季萧萧和季商的母亲。
    秋荷。
    “你还敢还手？”
    秋荷也没想到自己一向懦弱的女儿，竟然逃脱了她的惩罚。
    她对上的，就是一双充满着怒气的眼睛。
    这样的表情，已经很久没有在季萧萧脸上见过了。
    久到，秋荷已经忘记，季萧萧曾经也抗争过，如今平和懦弱的性子，是她经年累月，一手磋磨出来的。
    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她反射性地心头火起。
    扬起手，就准备再给季萧萧来一下。
    被警察拦下了。
    “这位同志，这里是警察局，请好好说话。”
    被警告了，秋荷这才如梦初醒。
    眼尾又瞥到了卫池和宁宁，她瞬间回神。
    “不好意思，警察同志，是我们不对，这丫头从小脾气就不太好，我代替她先道歉。”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凭什么代表我道歉？”
    傅羡礼摸着被打了一巴掌的脸，气急反笑。
    “你闭嘴！上个学上成这样，你还没错！”秋荷吼道。
    “不要我道歉，那你赶紧给人家道歉。”
    她说着，就过来按季萧萧的头。
    对面的几个女生，看着傅羡礼，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不道歉！”
    傅羡礼再一次避开了秋荷的手。
    “别闹了，这件事情还没弄清楚，不用这么急。”
    警察发话了，一群人这才安静下来。
    过了会，又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精英气。
    领头的女生看见他，露出笑容，招手。
    “爸爸，你来了！”
    秋荷只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就知道这回事情大发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季萧萧。
    女孩拉着父亲的手臂，一边撒娇，一边控诉季萧萧的行为。
    傅羡礼听得一直冷笑。
    食堂那么多人，肯定有人看见的。
    很快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这件事情，正如傅羡礼所说，是对方挑衅在先。
    不过，先动手的是傅羡礼。
    说动手，其实也只是把汤泼了过去。
    不过现场一传十十传百，就传成打人了。
    对方有错，傅羡礼也有错。
    最后协商的结果，由女孩的爸爸牵头，各退一步。
    双方互相谅解，这才作罢。
    傅羡礼还是不服。
    “凭什么我退步，本来就是她们不对。”
    “你少说两句吧。”
    秋荷巴不得事情赶紧结束。
    签完字，她拉着傅羡礼就走。
    傅羡礼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跟在他后面的几个女生，互相递了个眼神，笑了笑。
    全程，宁宁都看在眼里，她什么都没做。
    她拉着要跟上去的卫池。
    “等一下。”
    卫池：“怎么了，回去了？”
    宁宁摇摇头。
    过了一会，宁宁带着卫池出去。
    刚刚一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人呢？”
    卫池东张西望，也没找到人。
    宁宁直接出了警察局的门。
    这个点，街上的人已经很少了。
    她带着卫池，走到警察局路对面的小巷子里。
    靠近看，这才发现，刚刚走的一群人都在那里。
    宁宁比了个“嘘”。
    卫池不明所以。
    夏夜的风带来声音。
    “秋女士，你要知道，我刚刚同意私了，是看在我的女儿和你的女儿好歹是同一所学校的校友的份子上。如果我真的认真起来，你的女儿这会估计已经在坐牢了。”
    秋荷不停地点头附和：“您说的对，感谢您不和她一般计较。”
    “我爸爸不计较，谁说我不计较了？”女孩娇俏的声音里充满着蛮横。
    “你有病吧？你计较什么？是你该向我道歉！”
    傅羡礼的语气，听起来也是忍无可忍。
    秋荷歉意地笑笑，猛地拍下了傅羡礼。
    “季萧萧！道歉！”
    季萧萧这小身板，差点就被她拍摔了。
    “我凭什么道歉！”
    那个女生笑了。
    “行啊，不道歉可以啊，十万。”
    傅羡礼：“十万？什么十万？”
    女生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我这件外套，十万，刚刚被你泼的汤弄脏了，不能穿了，你得赔我十万。”
    女生摊出手掌心。
    “麻烦给钱。”
    傅羡礼：“我凭什么给钱，那汤又没泼到你。”
    当他傻子呢，他泼汤的时候，可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当时立刻拽了个人替她挡了。
    “而且明明就是你们的错，是你们先挑衅。”
    这句话，傅羡礼已经说了不下几十次了。
    对面也快挺你了。
    女生不耐烦地点点头。
    “行了，别说了，好吧，就算是我们的错，又怎么样呢？”
    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傅羡礼没搞懂。
    “什么？”
    女生靠近，低声说：“我这样跟你讲吧，季萧萧，就算我今天真的打了你，最后也还是你跟我道歉。”
    她点了点他的肩头，退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傅羡礼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别伤心，要怪，就怪自己投胎技术不好吧。”
    女生瞅了眼他身边的秋荷，啧了声，扑哧一笑。
    赤裸裸的傲慢，优越的口吻。
    不加掩饰的鄙视，冲着傅羡礼滚滚而来。
    傅羡礼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
    从小就是锦衣玉食，哪里被人用这种眼神看过。
    傅羡礼红着眼。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刚踏出一步，就被对方的父亲，一脚踹到心窝处，钻心地疼，摔倒在地上。
    “秋女士，麻烦管好你的女儿。”
    秋荷一把薅住季萧萧的头发，将她的头往下按。
    “对不起，我让她给你们磕头道歉！”
    傅羡礼忍着心口的痛，就这样以跪趴的姿势，砰砰砰给女生磕了几个响头。
    那女生终于满意了，轻飘飘地看了趴在地上的人一眼。
    “走吧，爸爸。”
    直到一群人走远，傅羡礼心口处才有点好转。
    迎接他的，是秋荷一脚踩在他的手上。
    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
    “知道痛了？知道痛你还惹祸？”秋荷恶狠狠地说，又重重地踩了一下。
    傅羡礼感觉自己快晕过去了。
    直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秋荷这才收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