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檀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天真无邪：“你知道巫？”
    宁宁点头。
    “我可不是一般的巫，我是大巫哦~”
    宁宁虽不知大巫是什么样的身份，不过，这个女孩子，应该很厉害。
    苗檀又自来熟地凑过来，手在门上挥了挥。
    “这到底是什么？不见了！”
    宁宁：“空间幻境魔法，用你们的话来说，障眼法。”
    纪莱和苗檀好奇地凑过去看。
    宁宁问周承肆：“你带我来，有事么？”
    周承肆把苗檀揪回来。
    “别看了，干正事。”
    苗檀撇着嘴：“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笛子。
    放在嘴边，吹响。
    发出的却不是笛子声，像蚊虫一样的嗡嗡声，又像毒蛇一样的嘶嘶声。
    宁宁听到，床底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只苍白的手，从床底伸出来。
    穿着红嫁衣，披头散发的女鬼，手脚并用，用典型的贞子爬，从床底爬出来。
    直挺挺站起来，立在床边，不动了。
    宁宁没反应。
    “我去。”
    倒是纪莱，被吓了一跳。
    “我都说了，不要把鬼往床底下藏！”
    苗檀转着笛子，笑得露出小虎牙。
    “这不是没办法，你也不想店小二进来，被吓死吧。”
    纪莱：“不是有卫生间么！藏进卫生间不就可以了！”
    苗檀嘻嘻一笑。
    “你这特调员干脆别做了，让我来怎么样？”
    纪莱：...
    这丫头，真的是快把他气死了。
    宁宁认出来。
    这就是那天，在小区里见过的红衣女鬼。
    她对她印象深刻。
    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女鬼，就发现，她的灵魂，缺了一块。
    也就是说，她的灵魂是不完整的。
    而且，她总觉得，这女鬼好像认识她。
    女鬼站在哪里，闭着眼，像睡着一样。
    脸上的疤痕，狰狞可怖。
    宁宁：“她是谁？”
    周承肆：“你不是一直在找她么？”
    他如愿地在宁宁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
    如果不是时机不对，他真想拿手机拍下来。
    宁宁估计，已经习惯了在外人脸上，看到震惊的表情。
    她自己估计，都没看过自己的。
    周承肆心里终于平衡了。
    宁宁愣了会。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召唤不出孟溪的灵魂，原来是她的灵魂缺失造成的。
    宁宁：“你们怎么认出她是孟溪的？”
    三人面面相觑。
    纪莱嘿嘿一笑：“其实，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首先特调处，根据宁宁的歌声，确定了女鬼家的方向，正是红提水的方向。
    同时，他们怀疑祁琢，自然而然就查到孟溪身上。
    他们查到，孟溪这两年，不止是在大众视野消失，私底下也查不到她的任何踪迹。
    很奇怪，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最后她被目击的地点，就是红提水，而孟溪的家乡就是红提水。
    再加上，女鬼身上也穿着嫁衣，红提水，不就是凤冠霞帔之乡。
    三点，全指向红提水。
    纪莱趁机介绍苗檀。
    “苗檀是我们局里的准实习生，她来自巫寨，特长是控制鬼魂，这一趟就和我们一起过来了。”
    于是，他们就带着女鬼，来到红提水。
    周承肆：“不过，我们也是在不久前，才确定她的身份。”
    时间回到上午。
    周承肆他们，跟在追风筝的女鬼后面，找到放风筝的人。
    这女鬼似乎特别喜欢风筝，要不是他们拦着，她估计能冲出去，把人家的风筝抢回来。
    放风筝的人说，说风筝是老孟家里卖的。
    刚好姓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他们来之前，调查过，孟溪的父亲就是在当地卖风筝。
    仔细一打听，果然，这老孟，就是孟溪父亲，孟随。
    他们便带着女鬼，找到风筝铺子。
    纪莱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他看了眼立在一边的女鬼。
    “到了那里后，我们就站在铺子的外面，她死活不愿意进去。”
    她站在铺子外面，铺子里也没有人。
    她呆呆地盯着铺子看，眼神幽远，好像在回忆。
    想起了什么，她抱着头，很痛苦。
    眼泪决堤一般，哭得那么惨。
    她嗓子坏掉了，不能说话。
    发不出完整的字句，还是断断续续，念叨着什么。
    仔细听的话，能依稀分辨几个不标准的音节。
    音节很简单。
    她说的是：“爸...妈...”
    把三人看得都挺难受。
    宁宁想起刚刚见到的女人，她仔细看眼前的红衣女鬼。
    她们的眼睛，一模一样。
    同样的杏眼，温柔内敛，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周承肆：“我们没有带她进去，她受不了太大刺激。”
    不过，他们已经能够确定，眼前的红衣女鬼，就是孟溪。
    即使宁宁对孟溪的死有心理准备，她怎么也没想到。
    再见孟溪，她居然会是这副模样。
    那个站在舞台上，一开口，就光芒四射的女孩。
    如今，她躲在暗处，失去姓名。
    她最引以为傲的嗓子，已经被剥夺。
    她的才华，被疯癫替代。
    纪莱心里非常不好受，他说：“人死后变成鬼，是会维持死前最后一刻的样子。”
    也就是说，孟溪在死前，被人划伤了脸，毁掉了嗓子。
    苗檀冷着脸：“不止，我回来后替她检查过，她身上，腿上，到处都是疤痕。”
    她全身，除了露出来的手腕，几乎没有完好的皮肤。
    鞭痕，还有已经化脓的烫伤。
    血淋淋的，伤口都没有愈合。
    纪莱握紧拳头，他骂道：“畜生！”
    宁宁盯着孟溪看。
    她第一次产生了，遗憾的心情。
    大概，是听不到孟溪的歌声了。
    苗檀凑过来，她也跟着看了看：“姐姐，怎么了？她现在被我控制住啦，有问题么？”
    宁宁：“她不一样。”
    和她今天见过的两个痴傻女人，还是不一样。
    苗檀没听懂：“什么不一样？”
    宁宁：“红提水的诅咒，你们听说了么？”
    三人点点头。
    关于这个诅咒，热搜上正挂着呢。
    也有红提水当地人现身说法，确实是有这么个传说。
    三人互相对视，还是决定不告诉宁宁。
    网友们也在骂她为春花辩解，有洗白何春花意图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