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那你要什么？”
    面对楚漩脸上流露出来的困惑，沐辰泽只得提示道，“昨天你承诺过什么？”
    “我承诺过什么？”楚漩小声嘀咕着，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是什么，从背篓里拿出一布兜烤鱼片，“给！早就给准备好了，本来想等赶完海再给你的。”
    沐辰泽接过，闻到烤鱼片的香味，脸上不自觉有了笑容。
    “你收海货吧！”
    给楚漩安排得明明白白。
    而他脱下旧外套，随手扔到一旁，抱着一布兜烤鱼片，站在一块礁石上，吃得津津有味。
    楚漩没任何脾气，本来约定里就没有他帮忙捞海货这一项。
    埋头就干。
    正专心捞着长相喜人的脉红螺，身后响起沐辰泽的声音，“鱼骨酥脆，鱼肉甜香，不错。去看中医了吗？”
    楚漩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背对着他，“看了，包了中药。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你先说什么事。”
    沐辰泽再次拿起一块烤鱼片放进嘴里，这会有些饿，吃这个可以垫垫肚子，比他娘和嫂子烤的鱼片还要好吃。
    楚漩转身看向他。
    忍不住感叹，他站在礁石上吃鱼片的样子真够诱人眼球的，仿若落入凡尘的谪仙。
    咦？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换了，白色丝绸衬衣好像是新买的。
    赶海穿这么高档的衣服？
    是来赶海还是散步？
    “等你再去市里时，帮忙打听收鱼肝脏的地方吧？尤其是彭市制药厂。剥皮鱼的肝脏可以用来提取鱼肝油，我不想白扔。”
    “物尽其用也好。我会帮着打听，若是有肯上门收货的最好不过。”
    说到这里，沐辰泽的手刻意抚了抚衣服。
    楚漩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提醒她呢，“新衣服不错，丝绸的吧？”
    沐辰泽故作高冷，“没错。等你调理好身体，我奖励你一件。现在你太胖，太费布料。”
    楚漩扶额……
    懒得再说话，继续埋头捞海货。
    今天有不少好货。
    不到半个小时，捞了六条鲈鱼，一百多斤脉红螺，十几只八爪鱼，八只海参，十几只小孩拳头大的鲍鱼，三十多条剥皮鱼，二十多只对虾，十多只梭子蟹，大半桶花蛤，小半桶转螺……
    沐辰泽套上旧衣服，帮着她挑上岸。
    “海参品质不错，还有鲍鱼、梭子蟹和对虾留给我，一口价一百块，从我分成里扣吧！明天凌晨我会去码头收深海渔货，然后去市里卖海货。”
    其实他完全不用解释这么多。
    这一刻，令楚漩想起上辈子，婚后他也曾对她说过。
    当时，她连眼皮都没抬，爱搭不理地说，以后不用跟她说，她不想听，给钱就行。
    这辈子，她绝不会这样说。
    而是面带关心，“凌晨天气凉，车上冰块多，你穿暖和些。”
    这话对沐辰泽十分受用，嘴角呈现好看的弧度，“会的。不愧是好哥们，知道关心我。”
    楚漩一脸豪爽，“好哥们之间关心是必须哒！”
    毫不介意被沐辰泽当男人看。
    快涨潮了，她看向海面，面带遗憾，今天是大潮，却没有昨天的海货值钱。赶海真是靠运气。
    昨天赶海把心养大了，她得保持一颗平常心。
    沐辰泽看出她心中所想，继续说道，“赶海耽误你开烤鱼片作坊吧？你不用每天都来，放心，我不会找其他合作伙伴。以后你什么时候有空什么时候过来就行。”
    楚漩赶忙表态，“不耽误。赶海才是我的主业，烤鱼作坊是顺带。走吧！咱们去码头。”
    “好。”
    他俩不再说话。
    临近码头时，沐辰泽提走他点名要的那些海货。
    今天的货不像昨天那么扎眼，楚漩自己去卖即可。
    到了李通的摊位前，楚漩看到堆成山的脉红螺。
    李通主动搭话，“脉红螺收购价降了，四毛钱一斤。”
    楚漩表示理解，海货就是这样，一旦泛滥就降价，说不准明天还得降。
    好在鲈鱼价格没降，还是一块五一斤，一共四十九斤六两，按五十斤给钱75元。
    八爪鱼三十斤，按个头定价，五毛一斤，一共15元。
    转螺、花蛤、剥皮鱼都不值钱，全部放进背篓，一会带回家。
    楚漩从李通手里接过九十块钱，数了数，放进口袋。
    跟李通约好，以后多收新鲜剥皮鱼，从明天开始，她每天过来拉一千斤，每斤高于市场价五厘。
    也就是说李通每天可以轻松挣五块。
    毕竟只沐辰泽一家供货是不够的，而且楚漩没有时间在码头上等渔船归来收鱼。
    有了李通这条线，以后不愁没剥皮鱼用。
    背上背篓，挑着空柳条筐，准备回家。
    正好遇到刘招娣提着桶过来卖海货。
    楚漩瞄了一眼，桶里有十几条剥皮鱼，小半桶花蛤。
    今天剥皮鱼的价格已经跌到四分钱一斤。花蛤更便宜，两分钱一斤。
    加起来卖不到1块钱。
    想到刘招娣的家庭情况，楚漩面带真诚地邀请，“我家请人杀剥皮鱼，每斤加工费一分钱，要去头去鱼皮留肝脏，你们家谁愿意干，明天可以去我家。”
    以刘招娣的手速，三个小时杀鱼三百斤都没问题。
    刘招娣快速算账，三小时挣三块钱，一个月下来，比工人工资高三倍。
    朝楚漩投去感激的目光，“谢谢！明天上午我一定过去。”
    楚漩回以微笑，朝家走去。
    刘招娣一家，虽说有仇必报，但也知恩图报。
    现在帮她家一把，结一份善缘，说不准以后有用到刘家的地方。
    回到家后，楚漩放下带回来的东西，把明天会收一千多斤剥皮鱼以及刘招娣过来帮忙的事说了一下。
    大家都表示赞同。
    刘招娣干活一把好手，有了她的加入，大家对处理一千多斤剥皮鱼的工作，非常有信心。
    楚沣昨晚学了腌制咸甜口味，今天便自己腌制了一百二十斤，加上楚漩之前腌制的三十多斤，一共一百五十斤，分到两个烤炉。
    楚沣提前生火，这会炉火正旺。
    鱼肉片数量比昨晚多不少，烤制时间延长，一个小时后，出炉。
    咸甜鲜香，颜色金黄，卖相极好。
    晚上九点，所有剥皮鱼已经全部处理完洗干净，腌制上。
    分别腌制麻辣和甜辣口味。
    敲门声响起。
    高美娟以为是王德品过来接她和闺女回家，自告奋勇起身去开门。
    谁知打开门一看，沐辰泽站在门外。
    “这……”
    很快反应过来，朝灶房方向喊道，“小漩，应该是找你的。”
    楚漩走出灶房，看到沐辰泽的瞬间，十分意外，这么晚了，这家伙过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