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瞳孔微微收缩,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两人沉默对视了好几秒,他干笑一声道:“哈,你...你是在开玩笑吧?我我特么就是来喝杯咖啡,怎...怎么就变成投毒凶手了?”
言牧云将手伸进衣兜,再掏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枚硬币:“超凡物品,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不知道也没关系,我给你解释解释,就是继承了已逝觉醒者能力的遗物。”
“额...嗯,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小个子青年有些发懵。
“你摸一下。”言牧云把硬币递过去。
青年下意识接住,随后惊奇的发现,这枚平平无奇的硬币触感极其奇怪。不是那种金属的冰凉坚硬,更像某种凝胶的硬中带软的感觉。可问题是,这枚硬币不论怎么看都是金属材质才对啊?
“给我吧。”言牧云从他手里捏起硬币,放在手里掂了掂,淡淡道:“这就是个超凡物品,名为【妄语】,可以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抛起后接住,正面为实话,反面则为谎言。”
青年笑了,连连摆手道:“真的假的,你就是随便找了个塑料模型逗我玩吧?别闹了兄弟,我还有事。”
言牧云微微偏头,似笑非笑:“你觉得一个成年人...不,一个特处局的执行专员,会随身带一个硬币的塑料模型吗?”
“你是特处局专员?”青年眉头一挑,似是有些惊讶,随后很快又笑了:“行了兄弟,谁都有点小癖好不是,我还见过随身带个上世纪老头才会用的烟斗的家伙呢。”
说到这儿,他拍了拍言牧云的肩膀,转身朝店外走去:“这里既然出事了,那我还是换家店吧。先走了,不打扰你执行公务了。”
然而青年才刚迈出半步,就被一道身影挡住了,还是言牧云。
他冷冷地看着对方,漆黑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情感:“回答完我这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你是向张惜雪投毒的人吗?”
被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青年明显有些不悦了,没好气道:“我他妈都不认识张惜雪是谁,投个屁的毒。你丫的快点让开,别再纠缠我了,小心我投诉你!”
言牧云像是没有听到她说话,淡淡重复道:“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向张惜雪投毒的人吗?”
“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都说了不认识什么张惜雪。”青年的脸有些涨红,原本是打算骂句脏的,但慑于对方的身份和体型最终还是没敢骂出口。
“你是向张惜雪投毒的人吗?”言牧云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硬币在他的指尖飞快的转动着,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旋即又再次出现:
“回答我,是...或不是。”
言牧云一把将硬币攥在手心,声音陡然放轻:“怎么?所以是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吗?”
“你他妈就是个神经病!”青年已经快被气疯了,跳脚指着他鼻子骂:“鬼知道那个硬币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是我说我没投毒,它判断我投毒了,我是不是就得他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直接去蹲局子?我看你他妈的你就是诚心想诬陷我是吧?犯罪现场随便抓个路人当嫌疑犯,想立功想疯了吧你......”
言牧云没有理会对方的辱骂,只是眉头微微一挑:“你刚刚说了‘你没有投毒’,对吧?好,那我们现在验证一下这部分话究竟是实话,还是谎言。”
他拇指轻弹,硬币被弹到半空中,飞速旋转着达到最高点,然后下落。
当硬币重新落在言牧云的掌心时,那名小个子青年的身影已然消失了。
“是隐身?还是瞬移?还是别的什么能力?验证一下吧。”
言牧云打了个响指,一圈橘红色的火浪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朝周围扩散,瞬间铺满了周遭所有空间。
咖啡店里的客人与服务员见这边突然起火, 一个个都惊呼出声。玻璃门外,不少在商场里闲逛的人也瞥见了这边的异相,一个个都被吓得连连后退。
火焰消失后,周围的墙壁与咖啡店内的精致装潢被燎得漆黑。墙角处蜷缩着一道身影,衣服被烧毁大半,裸露的皮肤一片通红。
“你...你是个疯子......你简直就是恶魔!”痛得浑身发抖的小个子青年凄厉控诉道。
言牧云没有回应,只是走过去缓缓蹲下,摊开了手掌。
在他的手心里,一枚硬币正面朝上静静躺在那里。
“哇,是正面诶,原来你真的不是投毒者。”言牧云微笑道。
......
五分钟后,救护车抵达,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一边为张惜雪做急救措施一边将她抬上了担架。
“言哥哥,你是怎么判断出他是投毒者的?”张梓桐偷偷瞥了眼被反绑双手坐在角落的青年,小脸有些苍白,似乎还心有余悸:“他和你说的那个短头发女服务员,长得完全不一样啊。”
“我其实也不确定,只是诈一诈他。”言牧云苦笑道:“他的衣服换了,脸换了,甚至连鞋子也换了,但是袜子没换。而且他的身高虽然比那个短发服务员要高,估计垫了东西,但是肩膀的轮廓,手的样子,还有腿型,其实都是破绽。”
辨识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也算是刑侦方面的基本功了,每个有经验的刑警应该都能做到。
真正难得的,是言牧云在刚进店后没多久就下意识的观察并记住了这里每个人的体貌特征。而这是他在学院里和集中特训时被迫养成的习惯,在那段时间他没少接受这方面的培训。
张梓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哇!你能观察的这么细致吗?好厉害啊,简直像福尔摩斯一样!”
“嗯...倒也没小说里写的那么神。”言牧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抬手摸了摸鼻子。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我先走了,去医院陪惜雪姐姐。”匆匆丢下这句话后,张梓桐一路小跑向外面,赶在救护车即将关门的时候跳了上去。
言牧云站在原地目送救护车开远,半晌才扭过头,看向角落里蜷缩着的青年。
他现在有两点想不通:
一,这个家伙为什么要在投完毒后回来?是心理变态,想要欣赏自己的“杰作”?还是像刑侦小说里说的那样,大部分杀人凶手会因为心虚等原因回到案发现场吗?
还是说...这家伙对自己的伪装真的很有自信?
不过也确实,当时就算是自己也不敢当场确定他就是凶手,最后还是靠诈唬才能确定。
第二个问题是,这家伙既然能隐身,何必大费周章的伪装成一个女服务员呢?直接使用能力投毒不是更方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