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小子的睡眠质量可真不错,被这么批斗还不醒。”教室外的走廊,白永宁看着教室里发生的一切,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
他原本想看看这个家伙窘迫的样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从头睡到尾。
啧,失算了。
“所以您是故意给他找麻烦的?”魏民看了这老头一眼,有些哭笑不得。
他先前就觉得奇怪,白教授不可能不知道言牧云后遗症的不可抗力性,但却偏偏丝毫不解释,任由班里其他学生的情绪发酵。
白永宁呵呵一笑,摸了摸下巴:“虽然我知道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睡觉,但这好歹是我的课,还是第一堂课,所以小小惩罚他一下也不过分吧。”
“您开心就好。”魏民有些无语,明明都六十好几了,性子却还和年轻人一样。
就在这时,透过教室的窗户,两人看到帝昊天突然挥起拳头砸向言牧云,虽然没有真打下去,但他们都被这小小的变故吓了一跳。
“再拖下去这家伙就要变成全班公敌了。”魏民捏了捏眉心,感觉有些头疼,迈步朝班里走去。
白永宁面带微笑,也没有阻止,转身走向自己在教学楼的办公室。
先带一波节奏,然后悄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
“所以,我的提议怎么样?”帝昊天双臂环抱在胸前,扫了一圈教室。
“什么提议?”脖子上挂着相机,刚从门外进来的魏民问道。
帝昊天斜瞥了他一眼:“联合起来,把这家伙赶出这个班。”
“把他赶出去,就因为他上课睡觉吗?”魏民感到有些好笑。
“这里是辰京内院,这个班级是针对圣耀教团而组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经过严密的考核才获得了在这里学习的资格。然而这个家伙走后门就算了,态度还这么懒散,让他继续呆在这里是对我们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帝昊天理直气壮说道。
就在刚才,他从班长吴白那里得知了言牧云甚至没有参加过考核,顿时心中更加坐实了这个家伙“二代”的身份。
想必是京城某个大人物靠关系把自己的子嗣硬塞在这个特殊班级里,给其以后的履历润色,将来方便给安排油水丰厚的工作之类的。
这种情节影视剧和网络小说里多了去了,但歪门邪道终究无法战胜正义,纨绔的二代们终将受到主角正义的铁拳爆锤!
“咳咳...有些过了,昊天。”身为这个莽子的舍友,月晓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稳定一下场面。
他朝着魏民笑笑,说道:“你把这个家伙的脑子当摆设就好了,不用跟他一般见识。”
“滚犊子!”帝昊天一瞪眼。
班里其他学生的脸色也稍有缓和,其实他们都不是很认同这个大嗓门家伙的观点。能进这个班的不可能有普通人,更别提明显低于平均线的学生了。
至于说“二代理论”,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怎么想学院和政府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的安排如此儿戏。
就算其背后真的有某位大佬运作,其他同等级的大佬也绝对会看不下去。
刚刚只是因为才开学一个月,大家彼此之间都不熟,而且对那个上课睡觉的家伙更是没有半分了解,所以才都保持了缄默,想要看看事情会如何发展。
吴白和林晗都发表过中立客观的言论了,奈何帝昊天这个莽子听不进去啊。
魏民将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放到旁边桌子上,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这家伙还真是个二代。”
教室里的气氛一凝,感觉事情要往有趣的方向发展了。
“我就说吧。”帝昊天脸上浮现一丝得意。
魏民摊开双手,面无表情道:“他家里有人在门厦市的特处总局担任副局长。”
“果然...”帝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就算是他这个单线程处理器也能反应过来,一座城市的特处局副局长不可能有能量将亲属送进辰京学院内院的特殊班级。
“等等,门厦市?”后面的吴白推了推眼镜,皱起眉头,声音变得有些低沉:“难道说,言同学之所以晚到,而且状态很不好,都和三个月前的那场门厦市浩劫有关吗?”
其他学生也都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顿时脸上的表情精彩了起来。
“没错。”
魏民微微点头,沉声道:“在三个月前的那场异种浩劫中,言牧云是门厦市海沧区特处分局的一名实习生。在那场战役中,他先是凭借一己之力困住了成熟体寄生兽,避免了数千市民被感染成怪物......”
“后来王级异种熔魔领主出现时,特处局副局长以及一个分队遭受了圣耀教团的人的偷袭,前者重伤,后者一半队员身死。在关键时刻,也是他站出来,冒着生命危险协助特处总局将熔魔领主彻底击杀......”
“至于再后来,神明出手了,事情才终于迎来结束。”
教室里一片沉默,即使能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目前几乎没有人的成就能够和言牧云的战绩相比较。
独自封困有c级实力的成熟体寄生兽,在击杀s级王级异种熔魔领主的过程中起到关键性作用......
此时所有人看中间那个趴着睡觉的身影时眼神都不一样了,里面没有了疑惑,好奇,以及隐藏极深的轻蔑,而多出了欣赏与认可。
魏民刚刚所说的这些,除了扭转了他们对言牧云的第一印象,同时也默默在心底将其列为了自己最强而有力的同辈竞争者。
在有些诡异的氛围中,魏民缓缓走到帝昊天的身边,双眼平静而冷漠的看着他:“击杀王级异种的代价,是他身受重伤,躺在病床上昏迷了三个多月,直到前几天才醒来。严重的后遗症使得他无法剧烈运动,血管脆弱,心跳迟缓,每餐需要吃远超常人的食物...以及,嗜睡。”
此时的帝昊天早已脸色涨的通红,眼里满是羞愧之色。
只见他立正站好,双拳紧握,以一种庄严到有些滑稽的表情郑重道:“对不起!我错了!”
他虽然稍微莽了点,但也知道犯错就得认,挨打要立正。
“我竟然...质疑这么值得敬佩的人,我真是......”帝昊天说着说着,眼角甚至泛起了泪花。
至于吗?魏民一愣。
“不至于不至于不至于...”旁边的月晓哭笑不得,连连拍好友的肩膀。
魏民被帝昊天搞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说道:“而且,即使因为后遗症而嗜睡,他也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懒散、迟钝’哦。”
帝昊天脸色红的像是猴屁股:“别骂了别骂了。”
“借我一下你的刀。”魏民朝旁边的月晓伸出手,他知道这家伙有随身带着一柄蝴蝶刀,平时有事没事就喜欢掏出来在指尖瞎转。
“你干嘛?”月晓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柄通体银白,纹饰精美的蝴蝶刀。
随着“啪”的一声,魏民甩开刀刃,随后将言牧云垫着脑袋的右手拉了出来,放在桌面上。
他要干什么?这是此时教室里所有人的心声。
“看好了,装模作样的恐吓可没用,只有这样......”
魏民手中小刀高高扬起,随后猛地往下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