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走到被扔在天台边缘的两人身边。
    戴着白手套的手微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抓住了爱尔兰的头发。
    为了不引起怀疑，
    他直接用脚将一旁躺着的安室透拨开，像是在嫌弃他碍事。
    被用巧劲踢开的安室透并没有感觉到多少痛感，但还是配合的做出了皱眉的表情。
    另一边，
    一百多斤的壮汉被机器人轻飘飘的拎在手里，就像是个玩具一样。
    被扯着头发拎起来的爱尔兰痛的龇牙咧嘴，眉头紧紧皱着。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布条堵住了嘴根本无法开口。
    唔唔了一会儿，见09不理人后，爱尔兰才斜着眼望向近在咫尺的人，总算勉强看清敌人的长相。
    那张被兜帽挡住的面孔年轻的过分，银白色的头发非常少见。
    最重要的是那一双荧蓝色的眸子，冷的好似一口结冰的水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光的错觉。
    爱尔兰总觉得对方的瞳孔周围有一圈荧蓝色的光。
    09静静看了一会儿还在烧着的房子。
    随即，他垂眸看了爱尔兰一眼，将对方的头掰正，让其看向那个熊熊燃烧的房屋：
    “听着，这是我们大人送你们的礼物。作为，你们上次朝阿乐开枪的回礼。”
    感觉自己整个头皮都要被扯掉的爱尔兰痛的眉心直跳。
    阿乐？阿乐是谁？
    老子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啊！
    倒在一旁的安室透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稍稍愣了一下，而后快速想起来。
    之前拿回去的光盘的视频里，「幻觉」提到过这个名字。
    是那个抢了数据光盘的黑发狐狸眼的男子。
    09明显是看出了爱尔兰心中所想。
    他随意松开了手，任由对方砸在水泥地上，语调清冷：
    “你只需要将这句话带到就好了。记得告诉他，这只是开始，我们大人所预言的未来，必定会落在他身上。”
    楼下的消防车还在响着。
    高压水枪呲在着火的楼房墙体上，犹如泥牛入海，根本没有一点用。
    救援人员的嘈杂声与看热闹的人群聚在一起发出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倒是显得下方格外的热闹。
    清冷的天台上，只剩下爱尔兰不明所以的唔唔声。
    见他挣扎的格外厉害，286看了09一眼。
    后者一点头，286上前直接扯断了爱尔兰嘴里的布条：
    “你想说什么？”
    “皮斯科在你们那儿对吧！”
    刚恢复话语权自由的爱尔兰脱口而出喊着。
    安室透被绑在身后的手下意识一紧。
    被追问的09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居高临下的扫了对方一眼：
    “谁？”
    语气平淡冷漠。
    听到这话的爱尔兰先是一愣，随即讽刺的笑了笑：
    “也是，你们根本不在乎对方的名字。”
    收到数据共享的09没有再去看他。
    他望着那因为承受不住高温而开始崩塌的房屋结构，淡淡的开口道：
    “如果你说的是一个老头，那很遗憾，他已经死了。”
    “什么、？”
    原本因为皮斯科被抓走，所以抱着‘对方可能还活着’这种念头的爱尔兰愣了一下。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了起来。
    09很容易就能联想到对方在想什么，他不急不躁的补充道：
    “那可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大人向来惜才。当初争夺他的时候，是琴酒朝他开了枪，虽然我们大人及时替对方安排了最好的医院，但还是无力回天。”
    听到这番话的爱尔兰又是一愣，随后紧紧的咬紧了后槽牙。
    09像是没有看到他的反应，语气平淡的感叹着：
    “真可惜，如果他还没死，应该能在我们大人那混个职位。”
    爱尔兰没有说话。
    但安室透能看到他那双眼睛里暗藏的狠劲跟阴翳。
    喀拉、轰隆——
    眼见那栋房子彻底烧成灰的09满意了。
    他回身朝幽灵行礼说道：
    “幽灵大人，任务已经完成。”
    正在脑补这一群人之间的恩怨的幽灵闻言浅笑着说了句：
    “辛苦了。”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向自己汇报……大概又是云云安排的程序吧。
    魔法师纱布后的眸子落在机器人的脑袋上。
    真想拆开看一眼。
    可惜了，当初上学的时候他选修的科目里没有这一门。
    为了避免拆坏误事，还是不上手为妙。
    等找到云云之后让对方讲一讲也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09突然觉得自己天灵盖凉凉的。
    温度传感器坏了？不能啊。
    应该是幽灵大人这边远离火灾现场，所以冷一点吧。
    一旁的286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爱尔兰，半蹲在对方身前。
    他的上半张脸完全隐藏在了兜帽的阴影下，只露出一个光洁的下巴，唇角蓄着玩味的笑意：
    “想报仇？我们可以帮你偷渡到那边去见他。”
    机器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具有蛊惑感。
    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爱尔兰听到这话扯了扯嘴角，笑得讽刺：
    “我可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蠢货。”
    “哦？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我们刚才说的话了？”
    见爱尔兰不说话，286知道自己说中了。
    他从光脑里扒拉出了一段视频上传到自己的手机上，而后装作在手机里翻找什么的样子。
    “看看，你说的是这个老头吗？”
    听到这话的爱尔兰抬眸，
    随即看到了镜头里被扔出去的皮斯科、毫不犹豫朝对方开枪的琴酒以及站在天天边沿的幽灵时，瞳孔微缩了一下。
    这段画面像是偷拍的一样，抖得非常厉害。
    因为没有聚焦的原因，爱尔兰没有看到那一瞬间皮斯科究竟有什么中枪，但他看到了对方落在对面的天台上时身下擦出来的血痕。
    那个出血量，很明显，对方绝对中弹了。
    接下来就是琴酒跟幽灵一前一后跳到对面天台准备动手的场景。
    286将手机收了回来，没有继续给对方看。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还是说你想看看对方在抢救室里的视频？”
    反正能直接合成。
    爱尔兰咬着牙没有说话。
    一旁的286还在蛊惑着：
    “你应该很在乎这个老头吧？难道不想替他报仇吗？”
    “哼。”
    “你也不是什么傻子，应该明白，如果没有上边人的指引的话，一个资历那么老的人怎么可能会被杀掉呢。”
    这话即便对方不说，爱尔兰也知道。
    但是他不能、……
    286百无聊赖的劝说着：
    “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对那个老不死的那么忠诚，反正对方也没多久活头了，何不换一个主人？关键是——”
    说到这里，286低头重新看向爱尔兰，笑得高深莫测，语气自信无比：
    “能帮你复仇的，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