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在炕另一头坐着,嘴里依旧吧嗒着旱烟,见她来了,没什么表情,低头继续抽烟。
经过这几次的事李老四真是怕了李小小,转过身去,装没看见她。
“爷,听三婶说奶病了,我来看看奶。”说着话人已来到李老太炕前。
此时的李老太面色红润,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皮微微抖动着,显然是在装睡,李小小撇了下嘴角。
装,就使劲装。
“爷,我奶这病得不轻啊,怎么没请大夫。”李小小看向李老头。
“是想着给你奶请大夫,可是家里没银子,所以才让你三婶,先去你那拿点,等回头手头宽松了,再还给你。”李老头现在最不待见的就是李小小,只要有她在准没好事。
“爷,大夫就不用请了,奶的病我能看。”说着李小小自怀里掏出一包银针,银针长短不一,闪着寒光。
“胡闹,你几时学的医。”看到银针李老头大声喝道,以为李小小是不想出银子,在说谎骗人。
“仁和堂药铺于掌柜,收我为徒,夸我有天赋,亲自传授给我医术,以我现在的水平,给奶看病完全没有问题。”李小小心里却在说,于掌柜先借您名声一用,等以后有了好药材,再给您送去。
李小小不怕李家人去求证,人家一店铺大掌柜,哪有闲功夫理会他们。
看李小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李老头真有些相信了,可还是不让李小小看病,因为他心里清楚,李老太没病,都是装的。
“爷,我家盖房子你知道的,现在家里已经没有银子了,奶这病确实是因我而起,我心有愧疚,要不这样吧,先让我给奶看病,如果看不好,哪怕是先停下盖房子,我也凑钱给奶看病。”李小小说得诚恳,像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话音刚落,一直没说话的李老四动了,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李小小,又转头对李老头说道:“爹,既然小小这么有诚意,就让她给娘看病吧。”李老四显然是不相信李小小会医,认为她是在逞能。
还有就算她会医术,到时候就让她娘装病一直说没好,她李小小还不是得乖乖交银子。
李老四说话的同时,递给李老头一个眼神,李老头微不可察的点下头。
李小小将他们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面上不动声色。
“小小给你奶看病吧,看不好,就回家去拿银子。”李老头面上没什么情绪,心里却暗自高兴,到时候看好还是看不好,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才不管他怎么想的,李小小径直走到炕前。
听到他们的对话,床上装睡的李老太不淡定了,这死丫头,一贯的不按常理出牌,不知道要怎么给她治病,心里忐忑,也只能强自忍着,却不知她乱动的眼皮,已经说明了她此刻慌乱的内心
李小小二话不说,掏出银针,直接朝李老太身上扎去。
“停手,你要做什么?”眼看着李小小一针就要扎下去,李老头大声叫喊着阻止。
银针停在半空,李小小的手就停在李老太眼前,遮住她眼前一片光亮。
装睡的李老太,呼吸都变了,心提到嗓子眼,贱丫头敢拿针扎她,李老头的话她都听到了,做了那么多年的夫妻,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为了银子她继续忍着。
“奶是伤风感冒,家里没钱买药,只得银针刺穴放血,相信很快就会醒了。”李小小嘴角噙着笑,好心的给他们解释。
“不用放太多血,半碗就行了。”随即又说道。
“不行,换个法子,你奶身子骨不好,你这不是给你奶看病,是要她命。”李老头当即不同意。
“只是半碗血而已,放完血,奶立马就能醒过来,我说过了,奶是因我生病,我看不好,才会出银子。”李小小再次强调,想要银子可以,前提是她看不好。
提到银子,李老头又犹豫了。
“爹,小小不会害娘的,咱家现在缺银子。”李老四生怕他爹不同意,暗暗提醒他,不就是半碗血,他娘整天的不干活,相信很快能补回来。
“那你少放点。”最后李老头还是同意,因为他知道李小小肯定看不好的。
李老太眉头猛的一动,李小小看的好笑,装做没看到的样子,对着床上的李老太说:“奶,你放心,不会很疼的,头上就扎个二十几针,到时从手上放血,五个手指头一块滴,这样能滴快点,放完血您就能醒了。”
手中的银针再次举起,李小小看到李老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给您扎针的。”
以李老太对李小小的了解,她才不会那么好心给她看病,就是在故意整她。
在银针刺到她头上的一瞬间,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住她手腕,声音都带着颤抖:“我醒了,不用再扎。”
“看吧,我就说我医术好,他们还不信,还没下针您就自动醒了。”李小小话里有话。
在场的几人又不傻,都听明白了。
李老四心里恼啊,好不容易抓住一个能让李小小出钱的机会,全让他娘给破坏了。
知道坏了李老头的计划,李老太没好气的咒骂道:“你个小贱人,是想扎死我吗,我死也得拉着你。”
没理会她的叫喧,李小小对着李老头说道:“奶骂人中气十足,看样子没大事了。”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老头深吸一口气。
李老太又恼又怒,开始胡搅蛮缠:“我头还晕着,身上乏力,这病因你而起,你必须给我看好。”
“那是当然,奶你放心,躺好了别动,我这就给你扎针,虽然我还没在人身上试过,但是师傅夸我有天赋,位置一定能扎准了。”李小小说道,面带真诚,拿出银针作势要扎她。
“什么,你没在人身上扎过。”李老太一听吓得连忙翻身,躲到炕最里面。
“你别过来,我头没那么疼了,不用你扎。”
“那好吧,看来奶是不相信我医术,您身子没大事,我就回去了。”李小小只得收回银针,面露遗憾。
“不能走。”李老太急忙喊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