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西将军,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娘娘,见过明妃娘娘,微臣…臣妇…臣女……”
各席面上的皇亲高官一看这是什么情况?沈家怎么跟着进来了?
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的女儿都带进来了,这个宴会最低是三品参加,若不是三品官员也是皇亲达贵,这沈家倒是来了,奇怪了?
“快快平身,沈爱卿也平身。”皇帝早就知道这兔崽子中午干的事了,也不奇怪。
“谢陛下!”
皇后赶紧道:“来人,添席面。”
明妃笑盈盈看向一脸无奈的皇后,自家孙子弄这一出,要不是明妃消息来得快,她还真没准备席面。
见父母往末席走去,也跟着走去,本来这这宴会要分男席、女席。但看见右侧第三个席面文雪柔在文相身旁,右侧第四个席面的崔瑾容则坐在一个贵妇身旁,第二个席面坐个穿着纹凤锦袍的女子,应该就是小公主了。
崔瑾柔与文雪柔都是穿着孔雀雕花锦袍,所谓的男女分席礼仪在身份面前也并没有那么要紧。
左侧第一个自然是太子,第二个是空的应该是给项牧准备的,第三个是一个身穿蟒袍的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肯定不是临王,想必是皇室中身份尊贵之人。
其它那些人只有一个她是认识的,那就是右侧差不多末席的黎将军,这可是她老爹的好兄弟。
一时间觉得可惜,黎将军没带他闺女黎思思过来,不然能有个好姐妹说说话。
刚才注意到屏风后面的后殿,应该也有席面,本想着应该是女席。
但是光线透过屏风,也隐约看得出后殿也分了男女席面,想必是那些都是陛下的孙子孙女以及一些高官权贵的子女。
“老沈!厉害呀!”
脑子一边在想事一边往末席走,对上黎将军的口型,一看就知道说什么了,这两人半斤八两,有的聊了。
阿娘肯定得不开心咯,这本来阿娘就不让阿爹找黎将军玩,说黎将军一股的匪气,怕把阿爹带坏了,黎将军就非得跟阿娘对着干。
本来想着没事可干的囡囡,这默默无闻地跑到最后能蹭吃蹭喝,看得最后一个席面都把美味佳肴上了,可馋了。
但还看到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心中一想肯定是药,就是刚才这无赖说的药。
也没听说过吃席还得想吃药的,看那卖相肯定极苦,不过转念一想,待会不吃就行了,反正自己在最后一席,又没人理她。
“去哪儿?过来!”
“啊?”
粗糙的手掌,将她的手背硌得生疼,这么多人看看,欲哭无泪。
“老舅!沈家闺女!我的救命恩人,长得俊吧?嘻嘻嘻…叫老舅!”
“额…老.....老舅。”囡囡尽可能压着声音只让眼前这个中老年人听到。
陈国公笑嘻嘻道:“兔崽子,半道上把人家闺女带回来了。长得标致,瘦了些,看着怎么这么憔悴呢?”
囡囡硬生生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去回应陈国公,后回头向项牧求助。
“老舅,谁叫你跟皇奶奶不帮我护着点…别装蒜…”
“切…兔崽子你都没跟老舅说过…”
囡囡坐在着两人中间,一时间不知所措,抬头一看,上席跟右席都投来奇怪的目光。明显能感觉到,他们在说你这小丫头片子是哪个呀?什么身份呀?敢坐在这儿。
而后席还有人勾着脑袋出来,能肯定这些人大部分是来看自己,现在如坐针毡是什么意思了,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药呢?”
哇!
囡囡真的想哭了,这无赖还嫌她不够高调吗?
她一个四品将军的幺女何德何能呀?
右侧末席阿娘要吃人的表情,黎将军笑呵呵对着低头的阿爹竖起大拇指,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皇帝、皇后对这兔崽子一脸的嫌弃,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别人不说,自家人也不好说他。
明妃则是一脸笑意,眼神给了项牧一个肯定。
明妃:“快去把沈小姐的治伤寒的药端过来。”
“抬头!直起腰杆!自信一点!我在!怕什么!”
“牧儿!今日陛下特地设下如此隆重的庆功宴,专门为你接风洗尘,还不快谢恩!”皇后率先开口。
“唉,皇后不必理,牧儿这一年辛苦了,以身作则,身先士卒,屡建奇功,扬我大项国威,众爱卿举杯陪朕好好喝上这一杯,哈哈哈……”
“陛下,臣有事起奏!”
“朱爱卿!今晚是庆功宴,有何事明日早朝再说。”皇帝举到半空的杯子停了下来,面色不悦。
“启禀陛下,臣身为御史大夫有监察之责,此事就是现在之事,望陛下应允。”朱正品直言道。
宴席上本来有说有笑的热闹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坐席囡囡小手小心拽了拽项牧的衣袖,那无赖本来冷沉的脸看向自己,就变得温和了。
“别怕!快喝药!”
项牧将药跟这些美味佳肴往囡囡这边挪了挪,表示喝完药才能吃东西。
文相一看太子魏王没动静,心中大概知道这个死脑筋朱品正要说什么,缓缓开口,“朱大人,今日是国宴盛事,本是开心的日子,朱大人若是有何事,与我这老头先说说即可,莫要扰陛下和众位的兴致。”
“陛下!文相!臣是御史大夫,行监察之职,此三件事定要奏报,请百官与陛下评判,第一,征西将军未经召见就带兵回京乃不忠。第二,征西将军穿甲胄带刃面圣乃不敬。第三,一个四品将军的女儿为何能坐在堂堂皇家长孙的身旁乃不礼。臣想请征西将军、皇长孙给陛下和百官解释解释。”
项牧将眼前这杯酒喝下,面色阴沉。
这老东西,祁阳老王妃还没到就给老子热身,幸好自己准备充分,收集的情报也够。
其实解释解释也行,但在项牧看来自己拼死拼活的受了这么多苦才回来,要是没恩怨的还在今天找不痛快,那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了
而今天见到囡囡这么惨,本就一肚子火,就得往死里搞。
众人看向那个项牧,只见他将甲胄与外面的棉衣外衣褪下,这殿内确实也温暖,穿得多反而热了。
侍女帮他褪下的甲胄、白色外衣、棉衣件件带红,很显然他还没换正装,身上沾着的不是蒙军的血就是他自己的。
看到最后他左边肩膀上透出的血迹,囡囡一阵心疼,肯定是一直在急行军,伤口一直好不了。
甲胄内衬外衣上都是兵器血液留下的痕迹,众人看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