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
首京与凉城消息来往密切,东宫与魏王府没了动静,满朝文武不少人惶惶不安。特别是今天早朝之后项皇叫了文相、还有大病初愈的陈国公共游御花园。
这一切行为都表明了项皇对西南的态度。
晚饭之后。
文相又与宝贝孙女品茗对弈,“皇长孙这次可谓深得陛下圣心,格局、胆魄、才华均是无可挑剔。”
“刀笔之论、勿谓言之不预也、恩威并施、夺他人之口舌,占情理之先机、先发制人、兴农工商、水利交通、教育医疗,苦在当下,利在千秋,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军民鱼水情、为公之表率,以勤俭笼西南之民心。”
“取首政之才而治万才、广揽天下之贤能,禁毒、黄、赌,立威西南,儒法兵三家并治。”
“阴阳之说,女妇能顶半边天,为天下苦心可怜父母护儿,为天下孝贤仁礼之士护母,为天下苦难无路之女护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以诺天下有志之士,等等等等,有趣至极,如此之多天马行空之策。他从小锦衣玉食,纨绔乖张,怎懂这儒法兵三道,又怎会跳出这儒法兵三道而治政?每一举每一策均有儒法兵的雄论理言为辩,大至圣言至理、小至常论民辞为其护政。”
文雪柔将那日项牧圆桌会议说的许多用词提炼出来了,如今完全看不懂那个凶神恶煞轻薄她的混蛋,这还是那个混蛋吗?
若是另外一个人有如此文武全才,必定会倾心于他。
但这个人在她心中品行不端,才华再高也看不上,何况未亲眼所见,心中有疑虑。
若是真的,她也想这样的人又怎会品行不端呢?心动摇了,期待与这样的人再见一面。
文相笑道:“今日陛下也问我这样的问题?爷爷怎知呀,谁曾想曾经首京的皇长孙与西南的项将军竟不是同一人?哈哈哈。”
见爷爷有些嘲笑自己的意味,心中不得意。
“爷爷,难道您一直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爷爷不知道,只是从未像你这般对他下定论,爷爷若是知道了定让你嫁与他,呵呵呵~~~”
文雪柔气得嘟了嘟嘴。
“若他真的如您所说是这样的人,在首京那么多年藏巧于拙,显劣于世?只为今日剑锋所指?要是这样,非是有大毅力、大志向之人不能为。”
“我不曾这样说过,他是何许人,我未曾见到,也不曾下定论!”文老头可不会轻易给一个人下任何定论。
文雪柔急道:“爷爷,您又这样,欺负孙女!哼~~~”
文老头见这丫头生气,笑道:“你这丫头,好了好了,他日再见到他,自然会知道。”
文雪柔心中一喜。
“爷爷您是说他还会回来首京?”
文老头假装严肃。
“当初是你叫爷爷把人家赶出首京的,陛下给了我一阵脸色看,如今才几个月,又想着人家回来,这丫头莫不是觉得陛下的脸色好看?”
文雪柔被训斥了,但是以她对爷爷的了解,不可能对她生气,赶紧到文老头跟前撒娇。
“爷爷,是孙女错了,孙女这不是怕自己看错人了嘛,跟爷爷学习,心中着急求证,孙女错了,爷爷不要生孙女的气了,好不好?”
这文老头皇帝都敢逆,全天下就没他关心的事,唯独疼这个单传的孙女,捧在手心怕吹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怎么会舍得责怪她。
“丫头,爷爷怎舍得责怪你,但每次都这样骗我这个老头子。”
见爷爷笑了,赶紧斟茶。
“孙女就知道爷爷最疼我,爷爷喝茶,嘻嘻嘻~~”
文老头继续解释,“那皇长孙还回不回首京,爷爷可不知道。”
文雪柔听完嘟了嘟嘴,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也不再说什么,见她脸上不悦。
“不过你这丫头,既然想了解,爷爷自有办法。”
文雪柔听完眼中放光,心中燃起希望,期待道:“我就知道爷爷有办法,爷爷是全天下最聪明最和蔼可亲的爷爷,嘻嘻嘻~~~”
“你还记得那皇长孙给太子、魏王以及文武百官的密函,是不是也给了爷爷一份?”
“是呀,送过来的人还特地说那混...项牧特地说一定要送到丞相手中,还带了一句话“家中之事,文相多费心了。””
文老头从容道:“你可知为何?”
“孙女猜得不错的话,他给太子、魏王以及文武百官的密函内容虽然也给爷爷的一样,可目的不一样。给太子、魏王以及文武百官是告知立威,给爷爷这个是没有任何用处,有用的是那句话跟陛下手中的那份家书。”
文老头顿时来气了。
“是呀,那混小子可谓嚣张至极,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这个混小子竟然在家书中侃笑陛下与我同穿一条裤子,简直粗鄙不堪。哪有这样用词句,这叫君臣同心,今日说到这陛下差点破口大骂,这叫哪门子家书。”
文雪柔掩面而笑,心想这家伙有趣得很,也就他敢这么说,这种话不应该在家书出现。、
想必是内容太多,抄写记录之人把这句也抄上去了,他自己也是信任底下的人,核查的时候漏看了,不禁想他们在商议的时候这家伙肯定还有许多这般言辞,现场肯定很有趣。
“那么多内容,想必是写错了。”
文老头吹胡子瞪眼道:“抄录之人写错了是真的,那混小子的话也是真的!”
文雪柔赶紧转移话题,“那陛下后来怎么说?”
“陛下还能怎么说,把陈国公痛骂一顿。”文老头喘着大气没好气道。
文雪柔笑了。
“项牧的意思是西南这困难既是国事也是他家的家事呗,他家的家事就是皇帝的家事,皇帝的家事也就是国事了,这是求提醒爷爷帮帮他呗,难道爷爷不想帮?”
文老头平复了一下心情。
“你这丫头明知故问,那混小子给老夫选择想不想帮吗?是提醒吗?”
文雪柔心中好笑,这项牧也真的是够刁钻的,推行新政本来就很难,就相当于跟爷爷说西南皇家子弟不少,陛下要是不管就别怪他了,大有先礼后兵的意思。
陛下本来就支持新政肯定不会出面,但是也要制衡,那就只能找爷爷了,这只是个由头,管了一个就有两个、三个。
而且各方面错综复杂,其它诸事更多,既要爷爷帮他还想白拿这个人情,空手套白狼,给了陛下台阶,还让他爷爷来铺这个台阶,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主要爷爷身在这个位置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都不可坐视不管,不然陛下可就不乐意,所以说是提醒,其实爷爷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混小子,阳谋阴谋同出,说明极其重视爷爷,陛下也看重爷爷~~~嘻嘻嘻~~~”
“丫头,陛下跟他的孙子这是联合来欺负你爷爷呀。”
文雪柔安慰道:“好了爷爷,那混小子把戏这么多,大不了咱们假装不知道就行了,等陛下提起来咱再做打算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还是先做打算吧,若是等事情到眼前怕是来不及,也误了国事。”问老头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忧国忧民的。
“爷爷本来朝中之事就繁多,此事父亲又不能帮忙,若是还理西南之事,怕是忙不过来呀。”
“所以呀,爷爷刚才说你既然想了解那混小子,爷爷自有办法,老头子可管不了这么多咯~~~”
“啊?”文雪柔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