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
李德福唤醒沉睡在卧榻之上的项皇。
“皇后跟明妃娘娘在殿外,奴才们拦不住。”
项皇挥手示意,也不怪皇后跟明妃,不到两个月那个混小子就去鬼门关走了几趟了。明妃把这混小子当儿子看,又是皇后的亲孙子,上次俩人没到明政殿闹已经很给面他了。
现在那混小子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俩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找到明政殿来。
在皇帝看来,皇后好应付,明妃则不好说话,整个后宫唯独对这个明妃惧让三分。
现在项牧生死不明,这俩人是要讨说法的,躲不掉了,只得示意李德福让人进来。
……
德妃寝宫。
太子每次见德妃心里都带着几分怯怕,德妃虽从小对太子要求严,奈何在她看来太子就是不争气,无论那方面都比不上魏王。
在她看来只要魏王与项牧还手握实权都是对太子将来登基的最大威胁。
如今国势一日不如一日,要是太平盛世的储君还能安心点。
德妃严厉地看向太子,分析当下的形势。
“如今西南局势基本已经定了,陛下暂时不会让你与魏王参与,皇长孙看情况应是活不成了,现在不要去触陛下的霉头。
“不过以防万一,要是他活着你便上个奏折请皇帝厚厚嘉奖西南各部,血书和其余的内容便不说。”
“若是死了,你定是要第一个进言恳请陛下给皇长孙赐王爵,你亲自要求去追悼。建言从南疆与朝中选一些你信得过的将军、大臣助皇长孙完成遗愿,至于慕容雪封爵不要提。”
“还有魏王是否有罪也不要提,百官自然会进言,看陛下态度附和便是,明白吗?”
“儿臣明白,母妃放心。”
刚想说让太子留下来吃饭,可看太子那个愚木的样子,还是不放心。
“你明白什么了?同母妃说一说。”
太子顿时傻眼了,有些慌张,压了压气息。
“母妃想让儿臣以德孝取西南,以德服众,既要支持父皇,又要将西南拿过来,先发制人。”
德妃眉头微微皱起,继续问道:“还有呢?”
……
“儿臣愚钝,请…请母妃示下。”
德妃心中暗自叹气,说不出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儿子怎么都达不到她的要求,考虑事情简单从不会想大局,也不会想得深一点。
“回去自己多想一想,平时多与文相亲近,文相是治国大贤,平时小事可与那郭书商议。军国大事少些跟那他商议,多跟文相请教,不要摆太子的架势。”
“还有墨老已是古稀之年,他只关心那几册儒书,不必花那么大的心思。身为太子应有治国治军的文武之能,陛下虽不喜结党营私,可你是储君,魏王有些事情做不了,你能做。”
“文相又是天下文人之首,多花些心思,不要老想着一个云熠就能把人家的宝贝孙女吃定了。要明白对于有心的人,文雪柔比皇帝最疼爱的小公主还贵重。对了,陈国公病了没有上朝,你过去看望了吗?”
太子愣了一下,陈国公平时闲云野鹤也不怎么理朝政,平时可没什么人跟他交际。
“还没有,儿臣这便叫人过去。”
德妃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想必魏王的人已经去了,本宫不留你用膳了,出宫亲自去趟陈国公府。陈国公虽是皇后兄长,可年长许多于皇后,既然爵位是国公而不是国舅自然不一样,虽、楚王不在了,你身为太子平时要注意些。”
“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夜幕降临。
偌大的皇宫,皇帝感觉自己竟然不知去哪里,这一日包括午休用膳只都待在明政殿。
安抚完明妃、皇后之后,德妃不可能会来这里找他,这就是皇宫内远离全部妃嫔的清净之处了。
一国之君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无限放大,人非草木,又怎会没有悲欢喜乐。
皇帝问了李德福今天太子跟魏王的去向,听完后脸色并不是很好。
太子不争气,做什么事情都要人教,不动脑子,做什么事情都比魏王慢,没有轻重缓急,该他结交的人不交,该他去做的事不做。
太子不是普通王爷而是将来的国君,这个形势下,去看望陈国公、拜访文相还要人教,什么局势都看不懂,恨铁不成钢。
李德福想了又想,还是将明妃不见魏王,一直在殿外等候的事告诉了项皇。
项皇心中一怔,明妃要是见了魏王,那才真有问题了,抬眼道:“去明妃寝宫。”
文府。
文起与宝贝孙女下棋一边下棋一边讨论现在的局势。
“爷爷,龙井孙女一半放了太子送的,一半放了魏王送的,味道还挺特别,您不尝尝?”文雪柔一边说一边注意爷爷脸上的表情。
文起捋了捋白须,笑道:“你这丫头想说什么直接说,跟爷爷还玩这套。”
“听说魏王奔走一日了,现在还没回府,您说魏王去哪儿了?”
文老头反问道:“如今谁还能帮魏王?”
文雪柔沉思许久,“明妃?可是这不是魏王做事的风格,若是今日下朝之后去找明妃也在情理之中,如今这个时候还去找明妃就不合规矩也不通情理。”
文雪柔清楚魏王做事一向谨慎,就大势而言,西南基本上是太子的囊中之物,魏王应该清楚此刻更应该低调行事。陛下现在还未追究魏王用人不明之罪,如此行事,不妥。
文老头缓缓道:“明妃自小不待见魏王反而将皇长孙当儿子一般对待。皇长孙在明妃膝下养育的时间比皇后还多,魏王虽极少犯错。可数十年明妃对其都是不管不顾,也未曾听说明妃帮魏王向陛下求情。”
“明妃在陛下心中位置极高,这几十年来从未对明妃发过脾气,即便是皇后也未曾如此。”
文雪柔好奇道:“确实怪异,不过魏王应该是没有招了,西南对他而言太重要了。现在形势对他极为不利,那登徒子一死,魏王在西南的势力怕是都会被太子拔掉。只是从那个登徒子的封奏折来看更像是遗书,有些漏洞,说西南自治却未说谁来治,太子?魏王?慕容雪?”
文相嘴角微微抬起,拿起茶一边喝一边落子,“今日太子与魏王都去陈国公府邸,又来寻老夫,他们二人都草草打发了,柔儿可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