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
    程歌和沈君砚也到了第一人民医院。
    两人已经来到了病房前，程歌本打算不进去，毕竟是沈君砚的奶奶，他们奶孙俩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但还没有开口说，便被沈君砚牵住手拉了进去。
    “去看看吧，毕竟 你是她救命恩人，如果她不见你一面，她会不高兴的。”
    沈君砚低着眸子看向程歌，此刻他穿戴整齐，没露出什么该漏的，扣子整齐的扣在一起。
    程歌闻言顿了一下，随后也便点点头。
    去看看也无妨。
    见程歌答应，沈君砚脸上也显出笑意，他知道程歌嫌麻烦，所以提出这一请求的时候，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其实还有一个心机的目的，沈君砚准备带她见自己最重要的人之一。
    见家长。
    沈老太太其实也很崇拜闲云，可能是因为沈君砚是医生的原因，所以也跟着崇拜起了闲云。
    尤其是闲云身上那种大公无私的精神，让沈老太太非常佩服！
    当年，她也是京城那场病毒死里逃生的一个，就是因为闲云，若不是闲云，自己怕是早就撒手人寰归西了。。
    在昏迷之前，沈老太太甚至找人写了一幅字：闲云野鹤。
    闲云从未在大众的视野下出现，无所拘束，来去自由，在在这世间尽情遨游，他是自由的。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又不自由。
    他们知道，闲云不可能是那不能看见的神，更不可能是那什么神童。
    对于闲云的传闻众说纷纭，天马行空。
    但沈老夫人在知道闲云之后，是不这么认为的。
    她是经历过一次生死的人，闲云的实力有多么强，她是知道的。
    闲云的医术，打破了自然法则，能与死神对弈，能胜于死神。
    能在死神的死亡名单上修改将死之人的姓名，改变别人命运。
    三年前的那场病毒，就连国科院那边的人都束手无策。
    这病毒来势汹汹，以当今的医疗技术压根解决不了当时的险境。
    就是闲云，像是看不下去的神，带着那能救数千万人的解药从天而降，救京城于水深火热！
    闲云，又刷新了世人的认知。
    这名字，起的不对，又很对。
    有一种说不出的孤独感。
    天才，难道都是孤独的吗？
    沈老夫人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她无时无刻将闲云挂在嘴边，沈君砚听着也更加勤奋，但始终达不到闲云百分之一。
    闲云和她的这两个字一样，就像是难以触及到的云端。
    回忆结束，沈君砚轻轻攥着程歌的手推开病房的门。
    走了进去。
    刚进去，便听见病床上的老人啧啧了两声。
    “哎呀，我这是不是还在做梦呢？不然怎么看见我孙子身边站着一个小女孩儿呢？小砚啊，我应该没眼花吧？”
    程歌刚站住脚跟，便看见病床上的老人难以置信的看向自己。
    甚至还揉搓了几下眼睛，一边阴阳怪气的对沈君砚说话。
    顿了片刻，随后便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奶奶好。”
    说实话，程歌这辈子第一次喊人奶奶。
    在小渔村，都是叔叔阿姨，但看着沈老太太面相和蔼，应该不是程家那两人的性格。
    若是那样，程歌会后悔说出这称呼。
    程歌开口叫人之后，床上的老太太激动了。
    “唉唉！奶奶在呢！小姑娘，我看你长得有些眼熟啊？
    奶奶觉得我应该见过你……但奶奶就是想不起来了……”
    沈老太太连声应下，但看着程歌这张脸，总觉得程歌很像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但就是想不起来，也不知道是被沈老太太淡忘了，还是不知道名字，说不上来。
    沈君砚紧了紧程歌的手，看向沈老太太如实道。
    “奶奶，她叫程歌，是京城程家的亲女儿，这几天才回来。”
    几句话，便解释完了，但这信息量对沈老太太而言有些大。
    这才昏迷三个月，怎么？程家居然发生了做这种事情吗？
    十九年，都没有发现女儿被调换？
    到底该说程家眼瞎呢？还是该怀疑这其中有猫腻呢？
    沈老太太对程家的印象其实并不好，这几年若不是沈君砚和程白之间的关系好。
    程家不会得到沈家的帮衬，更不可能登上京城三大豪门的位置。
    尤其是那炫耀程冰的劲儿，实在有些得意忘形。
    倒不像是世家了，有些小家子气。
    只不过，面前这亲生女儿，倒是有些清尘脱俗的贵气感，颇有一种沈君砚高攀不起的感觉。
    这气质，说实话，有些像闲云？
    沈老太太仔细端详着面前随意站着的程歌，怎么看，都不像是程夫人能生出来的孩子。
    有一种桀骜不驯的感觉，不是个单纯的主儿。
    但这甚是让沈老太太满意！
    她就是看不得那些软包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精气神比她这老太婆都差！
    有一种谁先死都不确定的虚弱感。
    也不知道男人都喜欢这一种干什么。
    程歌完全符合沈老太太的审美和标准。
    只不过大概是目光有些直白，程歌颇为尴尬的摸了一下鼻头，将脑袋别到旁处。
    手心有些发热。
    沈老太太这种老人，应该都喜欢那种安静乖巧的吧。
    可程歌不是那种软包子。
    沈君砚感受到程歌发烫的手，便无奈的看向自家奶奶。
    “奶奶，您吓到小歌了。”
    沈老太太正端详地入神，便听见自家孙子那无奈的提醒，便一下回神看去。
    “我看看我未来孙媳妇不行啊？真是的，护成这样？
    难不成奶奶看一下，你女朋友就被吓跑了呀？
    我看咱们小歌不是那种软弱沙包！奶奶可喜欢小歌的性格了！”
    “若真是吓跑了，那你可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是不是你自己不够努力，让小歌嫌弃了！”
    沈老太太一板一眼的说着，沈君砚越听脸色越是很沉。
    沈老太太说完，忽略沈君砚那张不太好看的脸色，转头换上笑容和蔼可亲的看向程歌。
    “小歌啊，你今年……十九？”
    沈老太太本想着问一下年纪，但忽然反应过来，这是程家刚找回来的女儿
    今年估计十九岁了。
    沈老太太面色一僵，随后转头看向了身旁的沈君砚，忽然吼了一嗓子。
    “沈君砚，你畜生啊！小四岁你都下手？”
    好吧，和程白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台词。
    沈君砚对上自家奶奶愤怒的目光，无奈扯唇：
    “成年了，能下手了……”
    “我先看上的他。”
    程歌眨眼搭腔。
    沈老太太：怎么看，都觉得是沈君砚把程歌拐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