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程淮压根没有料到程白会这么说。
    不过让程淮更加气愤的还是前面程白说的。
    没想到一向三观良好的程冰，在外人面前像是个小白兔一样的程冰。
    背地里居然找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去杀害程歌？
    他原本以为程冰再怎么害怕自己被赶出去，都不会对程歌下狠手，没想到这次并不是下狠手，这完全是下杀心了！
    程白口中说的那些，难不成也是她清纯无害的外表下做的那些不可饶恕的事情吗？
    怎么听着程白几乎咬牙切齿的音色，怎么感觉，程冰手上有不少血呢？
    如果程白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把程冰赶出程家都是小事情了。
    这些年他接手两家公司。
    若是程远还是无条件维护程冰，对程歌言语贬低，那么程淮真的得考虑一下程远公司的生死了。
    谁不知道现在程淮在商业链的地位？
    程淮大概了解之后，便挂断了电话，没多久，程淮微信对话框便弹出十几条消息来，上面都有明确标识。
    某某年全兴小学操场埋尸案，受害者女，年龄九岁。
    某某年全兴小学花园碎尸案，受害者女，年龄八岁。
    某某年全兴小学楼道霸凌事件，受害者被恶意滚下六层楼梯，抢救无效。
    某某年全兴小学池塘溺水案，受害者年龄五岁，解剖发现胃部有大量粉笔，死者女。
    某某年全兴小学教师霸凌案，受害者被推下三层高楼，死状惨。
    年龄六岁，女，目标嫌疑犯，程家千金小姐程冰。
    某某年……
    以上八条，就是小学发生的事情，每一条都代表着一条人命。
    下面还有中学的，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某某年九月，程家千金程冰放学唆使班上男同学，社会青年，围堵同班同学，受害者体内发现……
    某某年十二月，程家千金雪路开车撞死年级第一，受害者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某某年十一月，程家千金买通社会青年，致使受害者全家家破人亡。
    ……
    程淮看着看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翻看着上面的一条条文件，光是上面的标题，就能让人联想到当时的场面……
    惨不忍睹，血腥……
    程淮看着上面这些带有程冰的词条，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对她的教育简直就是笑话！
    天大的笑话！
    程冰第一眼见到程歌，他以为程冰只不过单纯嫉妒害怕。
    但看着这上面标有京城警局的文件，心脏缩的几乎让他喘息不得……
    程淮不知何时红了眼眶，他总算知道程白和程歌为什么不在程家了。
    家里有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她怎么敢待下去？
    落地窗前，程淮背影落寞，他随便点开一个带有程冰词条的文件，是一条长达半小时的视频，似乎是监控。
    这条视频没有任何的拼接痕迹，是一条完整录像，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上面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人，校服系在腰间，被众星捧月的，不正是程冰吗？
    彩色的高清监控摄像头，能完全照到程冰那张稚嫩但可怕的嘴脸，就连声音都能完全采集到。
    她那时候上五年级，但那些污辱到骨子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从她嘴里说出来，程淮自己都感到恶心……
    她面目狰狞，步步紧逼与一身水渍的受害者，伸出手指指着对方鼻子就开始骂。
    能听出来，程冰因妒生恨，嫉妒对方的那张脸，还有出色的成绩。
    污辱受害者家庭，抬高自己的身价。
    接下来，就是程冰一挥手，身后那些狗腿子同学，就把受害者拉过来掌掴，踢踹。
    丝毫没有手软。
    程淮就这么看着程冰从程淮送给她的那个包里面，拿出一把刀子，朝着那人脸上就是一阵乱划。
    这力道，都能见骨了。
    更别提手机里那受害者发出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程淮闭上眸子，但还是强忍着看下去，他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这都是合成的 ……
    但是……一切都是真的。
    平时车门都打不开的程冰，在视频里面扯着自己的同学头发，将人扔下了楼梯。
    第一段楼梯之后，受害者就已经迷迷糊糊了，有些半昏半醒状态。
    但程冰叉着腰趾高气昂下去，踩着对方的腰就将人踢下去。
    就这么……持续了整整八分钟。
    那八分钟程淮都不知道受害者是怎么度过的。
    是否，在一半的时候就……
    程淮脱力的垂下手，仰着头闭上眸子，尽量消化刚才视频中的内容。
    但是，甩不掉……
    身后，程夫人早已站在程淮身后多时。
    等程淮看完东西之后，这才慢悠悠的走出来。
    刚才程夫人不是没有听见，她虽然感到有些不真实。
    但她不得不承认，视频里面的人正是自己一手养育到大的程冰。
    可程夫人始终没有说什么。
    走到程淮的身侧，目光扫了一眼程淮青筋暴起，紧攥着手机的手，目光向上移动，看向眼尾含着一丝濒临崩溃的泪花。
    “你是相信上面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相信你的妹妹？”
    程夫人优雅环着手臂，颇有些姿态的看着程淮那张脸浅声问道。
    几乎并没有情绪波动。
    “我很想相信她，但这些不是不切实际的东西，这些是京城警方那边的证据！您让我怎么去相信程冰？”
    程淮回过神，听完程夫人说的话之后，他苦涩一笑。
    将还未熄屏，继续播放中的视频横在程夫人的眼前，双眼忍得通红。
    他此刻还保持着对程夫人的敬重。
    像是一头正在被激怒的豹子。
    程夫人却只是轻蔑地瞟了一眼画面中的血腥场面，随后轻描淡写的对有些激动的程淮道。
    “你宁愿相信这些都不信小冰？你要想清楚的是，现在的受害者是小冰，是程歌把她弄成现在这样子的，你看看小冰，程歌没来之前多快乐？程歌……”
    “话我就不多说了，这些东西别相信……”
    “小冰不是那种人。”
    刚才程白和程淮的电话，程夫人不是没有听见，但她还是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程冰干的。
    程歌又没有什么事情，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至于这些证据，程夫人当然知道是真的，因为程白不可能拿京城警方开玩笑。
    但这又如何呢？程歌不是安然无恙吗。
    程淮陌生的看着眼前眼里带有责备的程夫人。
    他再也忍不了。
    “您够了！受害者是程冰？这话您说着不可笑吗？
    如果小歌没有那些本事，真的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东西侮辱了呢？
    那是你亲女儿！”
    “妈！”
    这一声妈，似乎是程淮想要唤醒程夫人最后一丝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