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也看到了……”
当巴布亚说完之后,我心里嘀咕着,有些震惊。
我这人是不相信迷信的,因为我是个铁血雇佣兵。
从我上战场的那天起,我的团长就告诉我:嘿,小子,不要相信神神叨叨的东西!人的生命只有一条,死了就什么都没了。看见敌人,开枪,干掉他,晚上他不会找你来报仇的!
这是我们团长的原话。
甚至老兵们常说,迷信会让人胆小,会让人变得古怪。
在非洲的战场上,我们各个勇猛,杀敌无数。
用老兵的话讲,如果相信人死后真的有灵魂,那他妈还当什么兵!
但不相信归不相信,刚才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想着,觉得唯一能解释的说法,就是我出现了幻觉。
可是幻觉这种东西,是能群体触发的吗?
我很疑惑,我看到了我的团长,看到了死去的老兵们。
这也许,是源于我对他们的思念。
但巴布亚,他怎么也看到了他死去的父亲和哥哥?
难道说,每个人在火焰里看到的景象,都是不同的?
我心里嘀咕着,这时,更古怪的事情出现了。
看着空中那团翻滚的火焰,周围的甘比亚族勇士们,包括哈达巴克在内,他们竟然神情激动,全都自发围在火炉边,虔诚的单膝跪地。
我和巴布亚是唯一站着的人。
我感觉这样很不礼貌。
于是我也拉着巴布亚跪下,虽然我不知道这些甘比亚人在做什么。
在甘比亚人虔诚的目光中,西玛特贝举着手中的罐子,继续说着古老的咒语。
她就好像在和火焰说话。
那火焰还在跳动,仿佛是对她的回应。
这一切看起来很神奇,以至于我看的目不转睛。
这时,只见西玛特贝放下了手里的陶罐,她拿起了身旁的动物头骨轻轻摸索。
她在和那个动物的头骨对话。
不多时,在西玛特贝的摩擦下,那只动物的头骨,竟然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周围的甘比亚人勇士们全都在大声叫着,嘴里说道:“姆纳哈哈尼,哈哩姆迦,巴哩贡!姆纳哈哈尼,哈哩姆迦,巴哩贡!”
我听不懂这些人的语言,突然想起来巴布亚是甘巴沃族。
甘巴沃族和甘比亚族,虽然他们是不同的族群,但我想,他们都是大山的子民,他们的语言应该是相通的!
“嘿,巴布亚,他们在说什么?”
为了不打扰哈达巴克他们,我说的声音很小。
巴布亚满头汗珠的看我,也是很小声的说话:“他们在请山神,在甘比亚族的传说中,阿丽克山脉的山神,是一只比天还高的猴子!”
“比天还高的猴子?”
我很疑惑,忍不住笑了笑。
在我的认知里,这世界上最大的猴子叫“金刚”,那他妈还是人类杜撰的!
我无语的想着,西玛特贝又快速拿起了另一个陶罐。
这一次,那个陶罐里没有东西,而西玛特贝,却往里面倒了一些绿色和黑色的粉末。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整个空气里都是一种奇特的药香味。
火焰在空中抖动,仿佛也被这奇特的药香味吸引。
西玛特贝把动物头骨放在了火焰旁,她呆呆的看着手里的罐子,突然身体剧烈抖动。
这时整个帐篷外,突然响起了“嘎嘎”的乌鸦叫声。
那叫声很大,数不清的乌鸦向着帐篷飞来。
巴布亚有些害怕了。
这个黑人小子,虽然生长在阿丽克山脉,但他在莫哈玛村,他绝对没见过这样的景象!
此时何止是他呀,我也很惊讶。
在我疑惑的目光中,我看到火堆旁的西玛特贝张开了手臂。
她此时的样子很诡异,头戴鹿角,身上画满了黑色的线条。
她的身体在剧烈抖动,雪白的胸口一颤一颤的!
“哈哩嘎,姆哒姆纳!!!”
西玛特贝喉咙里发出了古怪的叫声,一只乌鸦突然飞进了我们的帐篷。
“啪”的一下,这个东西竟然撞死了。
一名甘比亚族的勇士把它捡起来,恭恭敬敬的递到西玛特贝的面前。
西玛特贝用火焰点燃了罐子里的药粉,随后提着那只乌鸦,拔出了那名甘比亚勇士腰里的砍刀。
她割破乌鸦的喉咙,给这只乌鸦放血。
猩红的血液落进药罐里,里面的火焰瞬间翻滚,然后熄灭。
再然后,一股浓郁的药香味环顾四周,
西玛特贝捧着这只药罐,将里面的东西搅匀,随后来到老杰克的身旁,伸手扶着老杰克的脑袋。
西玛特贝说道:“大山的朋友,喝了它,你的伤就好了!”
这时更神奇的事情又发生了。
原来老杰克这家伙是醒着的,他一直在装晕!
他看到沾满乌鸦血的药罐凑在嘴边,满头了,说什么也不肯张嘴呀!
西玛特贝皱着眉头,瞪着老杰克的脸。
老杰克也看着她,二人在火堆旁,就这么耗上了!
“你喝不喝?”西玛特贝问。
老杰克咬紧嘴唇,仍是不说话。
我很无语得看着老杰克,心想你他妈倒是喝呀,老子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救你的命啊!
片刻后,老杰克突然笑了。
他倔强的把头拧到一边,发现不对劲,好家伙,差点咬老女人的胸口上……于是又连忙把头拧到了另一边。
老杰克喘了几口气,声音闷闷的说道:“我不要喝这个东西!你……你这个庸医,你会害死我的。”
“庸医,我害死你?呵呵!”
西玛特贝又笑了,看着倔强的老杰克,西纳特贝转头对身旁甘比亚族勇士说了几句话。
那人笑嘻嘻的走出了帐篷,之后在我好奇的目光下,他搬来了一个木墩,拿来了一把斧子。
他把斧子和木墩放在老杰克的身旁,随后捡起地上乌鸦的尸体,放在木墩上,啪的一下,一斧子两半!
“嘿,白人,再问你一次,你喝,还是不喝?”
甘比亚族的勇士冷冷的说着,瞪着一双大大的牛眼。
老杰克这一次学乖了,都没用西玛特贝喂,他双手捧着药罐,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我无语的看着老杰克。
心想你他妈这就是贱的呀!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多硬气呢,原来你也怕死啊?
我瞪着老杰克,这老家伙在“斧子”的威胁下,喝药就像喝粥似的。
没一会,咕噜咕噜,陶罐里的药喝光了。
那名甘比亚族的勇士还在虎视眈眈的瞪着老杰克。
老杰克没办法,很识时务,又吐着舌头,把罐子旁边的血都舔干净了!
我一头冷汗。
西玛特贝非常满意老杰克的表现。
老杰克苦着脸躺回了兽皮上,那委屈的模样,就像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这时,希玛特贝突然注意到了我身后的巴布亚。
巴布亚的肩膀也有伤,这小子还笑嘻嘻的和我说话呢。
“嘿,团长,看到了吗?”
“哈哈,我以前还以为杰克大叔是个硬气的人,没想到啊,原来他也怕斧头呢!”
巴布亚贼眉鼠眼的说着,捂嘴偷笑。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说你就笑吧。
这时,西玛特贝果然伸出手指,指向我身旁的巴布亚。
西玛特贝说道:“嘿,甘巴沃族的小子,现在到你了,过来。”
我噗嗤一笑。
巴布亚两眼发懵。
这回轮到我笑了。
巴布亚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这个黑小子在向我求助,我假装看不见他。
那个甘比亚族的男人又捡起了地上乌鸦的尸体,他盯着巴布亚,嘿嘿一笑。
只见这个高大的黑人把“半截乌鸦”放在了木墩上。
再然后,他举着手里的斧子瞄准,捏住乌鸦的一条腿,咔的一下,再看那倒霉的乌鸦,顿时变成一半的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