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的快,生怕他后悔一样。
谢辰星笑:“我可说在前头,我不喜欢男人。”
时年胡乱擦泪,笑起来:“小的知道。”
谢辰星递给他一方汗巾:“擦擦吧,到了军中,你这身板怕是要难受些。”
“跟着公子,小的什么都不怕。”
谢辰星便递给他一袋银子:“找个人跟在海棠身边,看她那个情郎究竟如何,半年就行。”
时年看着手里的那袋银子,犹豫许久后问:“公子,你心仪海棠姑娘吗?”
谢辰星也不隐瞒:“是,不过她有情郎,我就不强人所难了。”
时年微微皱眉,“那公子去投军,是为了离这个伤心地远一点吗?”
“不是,是为了为国效忠,为民杀敌。”谢辰星看了他一眼,时年倔强地低着头,像个委屈的白兔子。
“眼睛红了。”
时年噘着嘴擦泪,“方才哭的,没擦净。”
谢辰星笑了笑,也不戳破,“记得找人护着她。”
宁甯和谢云星在房中和靖国公饮茶,听书林通报说五公子请三公子和主母娘子去正堂,有要事相商。
谢云星歉意的看向靖国公,“国公爷,抱歉,家中有事,烦请国公爷和世子......”
本是已经比较婉转的下了逐客令,谁知靖国公大手一拂,“太师府的花开得不错,我去花园里寻一寻我儿睿渊。”
谢云星哽住,只能拱手道:“国公爷世子请自便,我与荆拙稍后再来。”
总也要有人陪客,可谢辰星说了要三公子和主母娘子都去。
谢云星知道自己这个庶弟的脾性,没有什么大事绝对不会把家里主事的人都叫去正堂。
如今让宁甯也去正堂,定是真的有事。
至于靖国公父子这里,他们夫妇已经陪了两日了,这么会儿的失礼,他们应该不会多说什么。
谢云星夫妇到了正堂落座,谢辰星便拱手道:“老夫人,兄长,兄妇。”
眼瞧着谢辰星就要说事,谢陈氏开口道:“你大人还没有回来,总要家里的人齐了再说。”
谢辰星看向她:“老夫人可是派人去找了大人?”
“是。”
“可是我不想等大人来,大人隐居之地僻静优雅,总也不好找人去扰了大人隐居的心。”
话中讥讽之意丝毫不加掩饰,谢陈氏微微皱眉:“你大人总也是家中长辈,我看你今日的架势,怕是说的不是小事,长辈没有来齐,如何议事?三郎夫妇觉得呢?”
谢云星颔首:“母亲说的是。”
宁甯微微颔首,算是和谢云星一样的答案。
谢辰星失了耐心,把玩着腰间的平安符:“大人隐居之地与此处不算近,一来一回耗费不少时间。且我听说今日三兄院里还有贵客在,三兄夫妇都在正堂等着大人回来,难道就让贵客在书房饮茶空等?这要是传出去,你们陈郡谢氏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还是说兄长兄妇做的再绝情一点,直接让小厮委婉的下逐客令,让旁人都觉得你们陈郡谢氏是这等无礼之人?”
谢陈氏的脸色不大好看,她最是看重名声无论是自己的还是陈郡谢氏的。
“五郎在说什么混账话,你也是陈郡谢氏的公子。怎么就叫我们陈郡谢氏了,你也姓谢,怎可如此......”
谢辰星不耐烦的打断他:“兄长少在这里说这些了,我姨娘高氏怎么死的,你们谢氏的人个个心知肚明。”
谢陈氏黑了脸:“她是自己病死的。”
“她生病,难道不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吗?”
宁甯倒还是嫁过来后第一次见谢辰星这样与他们说话。
印象中,谢辰星很少待在谢家,大多数时间都在外面,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谢陈氏放下茶杯,“嘭”的一声,茶水溅了些在桌子上。
“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和你大人兄长都背上人命吗?”
高氏死得早,的确是自己病死的。只是谢陈氏一手造就了她的生病,谢轩的漠然让高氏心灰意冷,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某种方面上来说,他们的确是杀人凶手。
可若是真的闹到衙门去,谢陈兴没有证据。且高氏已经死了许久,就算是闹到衙门,又能如何呢?
人死不能复生。
谢辰星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陈年往事过去便罢了,今日我来不过是和你们说一声,我要投军,随着靖国公。”
在场诸人皆是一愣。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谢陈氏:“这样大的事,总也要等你大人回来再做决断。”
“我说了是通知,不是商量。下人们通传用的什么话术我不管,反正我是在和你们通知,而非商量。”
谢云星微微皱眉:“五郎,上战场这样的大事还是要告知大人一声,去参军,总也要双亲知晓。”
谢辰星挑眉:“我告诉你们了,你们写信给他,不也一样?”
“可......”
“只是一句话,我说完了,我走了。”
“五郎,你......”
想到什么,谢辰星又停下脚步,笑看着谢陈氏:“老夫人若是没有派人去告诉老家主,就别派人去叫了。若是已经派了人去,老夫人还是尽快再派个人去跟老家主说不用再来了,省的舟车劳顿又白跑一趟。”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众人都有些无奈。
这谢五郎我行我素惯了,谁拿他都没办法。
傍晚宁甯正在和谢云星一起算账,谢辰星又来了书房。
这次倒是少见的恭敬有礼,他冲着二人微微躬身:“兄长,兄妇。”
谢云星看他:“做什么?”
“来找兄妇。”
谢云星握着笔的手骤然收紧。
宁甯连忙握住他的手,这祖宗是又说了这样让谢云星误会的话。不得了了......
谢辰星自然是注意到夫妇二人的小动作了,笑了笑:“找兄妇拿时年的卖身契,我跟他一起去。”
谢云星这才松了口气,转而问他:“时年会功夫?”
“不会,”谢辰星答的实诚,耸耸肩:“那又怎样?”
“你这样与让他白白送命有何异?”
谢辰星笑:“我教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