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甯兴奋地冲着宁忠伯招手,宁袁氏疑惑这孩子怎么这么高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那骏马之上,面部轮廓硬朗了许多的少年将军。
“大郎!”
宁袁氏想拨开人群,却被挤了回来,“我儿大郎没死,我儿大郎回来了!”
人太多,宁宜看着宁袁氏奋不顾身的往人群里面挤,她怕那些莽夫将宁袁氏挤倒,不小心被踩伤就不好了。连忙上前拉住她,“母亲,大兄既然平安无事,那他定会归家与我们解释这些年来发生的一切的。您不要再往前面挤了,不如我们回家好好准备准备大兄的接风宴。”
宁袁氏被宁宜宁甯拉着回家,宁宓看了一眼骏马上的宁忠伯,亦是瞬间湿了眼眶。
宁泽听说这个消息,高兴的手里的算盘都拿不稳了,“哈哈哈哈哈哈,好,我儿大郎活着就好!”
宁忠伯回来的消息在离都传开,谢陈氏惊讶,“谢家大郎不是死了吗?我清楚地记得她家那段时间有人报丧,还办了丧宴来着!”
谢轩无力地低下头,“我看的真真切切的,那宁家大郎可是跟在世子身后回来的,瞧着那模样,像是在军中得了重用的!”
宁家大郎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是跟在世子后面回来的。能跟在将领身后的,定是要回都城到君王面前论功行赏的。
十几年的时间,宁家大郎如何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他们无从得知。只知道......
宁甯最强的靠山回来了。
宁袁氏又是沐浴更衣,又是让下人将府中仔细打扫,家中女使小厮们更是采买新鲜的菜,后厨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一直等到晚上,宁忠伯才回来。宁袁氏上前一把抱住,“我的儿,你去边关这几年,得受了多少的苦啊!”
宁忠伯扶着哭到不能自已的母亲,满是无奈,“阿母,儿并未吃太多苦。”
宁袁氏抚上宁忠伯的脸,“我的儿,你刚离家时是那样稚嫩,如今怎么就被折磨成了这副模样了呢?”
宁家的几个男儿都是越长越像宁泽,宁泽皮肤又白又细腻,宁忠佑与宁忠修也差不到那里去。宁忠伯皮肤略略有些黑,经历风霜,也没有走时的娇嫩。
宁忠伯对于母亲莫名其妙的心疼点颇为无奈,“儿是男子,皮肤要那般娇嫩做什么,儿子又不用嫁人。”
宁宓见兄长宽厚的肩膀,比走时沉稳了太多,亦是眼眶一酸,“大兄......”
宁忠伯笑着冲着宁宓伸手,等宁宓靠近,他摸了摸宁宓的脑袋,还和他们小时候一样,“小六都长这么大了。”
宁宓哭着道,“他们都说你死了,让母亲好生担心,生了一场病。”
宁忠伯对于自己瞒着家里人而感到愧疚,“对不起阿母,儿子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儿子的软肋,战场之上最怕的就是软肋被人拿捏。那时儿子身份突然被细作爆出来,儿子怕祸及家人,只能来了一手金蝉脱壳,方才能保家人平安。”
宁甯和宁宜乖巧的站在宁袁氏身后,宁忠伯注意到,他笑着问:“阿母,这是小七吗?”
宁甯微微福身,端的是有礼有节,“见过大兄。”
宁袁氏这才擦了泪,指了指宁宜道:“这是宁宜,小字慢慢。其生母程氏,前些年犯了错被赶了出去。”
宁忠伯的目光落在宁宜身上,宁宜今年十三四岁,正是又能撒娇又能乖巧懂事的年纪。宁宜上前几步,抬头望着宁忠伯,“你就是母亲常常提到的大兄吗?果然瞧着英勇神武。”
宁宜会说话,宁忠伯不由多看了几眼。
“小八说话中听,是个乖巧的。”
宁宜识趣的笑起来,她的脸生的圆润,又似宁泽肤白细嫩,瞧着真是纯洁干净,“谢谢大兄夸赞。”
宁忠佑搂着宁方氏,牵着宁承熙道:“大兄,这是弟妇方氏,这是你的子侄,名叫承熙。”宁忠佑将宁承熙往前推了推,“快,叫大伯父。”
宁忠伯常年在外带兵打仗,身上带着将领才独有的威严,小承熙在家中骄纵惯了,猛地一见这样严厉的人,他有些害怕,紧紧拽住宁忠佑的手不肯松开。
宁忠佑微微皱眉,“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宁忠伯哑然失笑,“你连你大人都不怕,竟会怕我?”
小承熙这才反应过来,看到自己大人身后那条乖巧盘旋的蛇,立马松手到宁忠伯面前道:“大伯父好。”
宁忠伯拍了拍宁忠佑的肩膀,“三郎长高了,只是怎么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喜欢驯蛇呢?”
宁忠佑难得的露出了乖巧模样道:“小弟也是闲来无事,驯蛇也可以打发时间嘛。”
宁忠修亦是先为宁林氏介绍,“大兄,这是弟妇林氏。”宁如盼有些怕生,一个劲儿的往宁林氏身后躲。
宁忠伯对着小姑娘倒是没有对小承熙那么凶,他蹲下身子,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了一个用草编的小蚂蚱,放在宁如盼面前晃啊晃啊,就像活的一样。小姑娘被吸引住,也不再那么害怕这位身着军装的大伯父,接过蚂蚱后就甜甜的唤:“如盼见过大伯父。”
宁忠伯笑着摸了摸宁如盼的小脑袋,满是宠溺,“真乖。”
一圈人都打完招呼,等到宁甯时,宁忠伯突然冷了脸色。宁甯原本期待开心的笑脸在见到宁忠伯冷脸后也渐渐收了起来。
“你怎如此不知规矩。”
宁甯委屈,“大兄为何生气?”
“人群之中的小姑娘们都是乖巧文静的跟在母亲身后,哪家小姑娘像你一样没规矩,站的那样高,半点也没有小姑娘的模样!”
宁甯委屈的皱眉低头,怎么所有人都能笑眯眯的与他打招呼,到了自己,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呢?
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见到大兄的呀。
“我......哼!”
宁甯委屈的要走,谁知宁忠伯却喊住了她,“回来!”
宁甯赌气,“大兄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还不让我走?”
只听下一刻,便有人在外传唱道:“圣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