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见了，钱教授慢走啊，”负责人挥别。
    钱景泰颔首回应：
    “辛苦了，学生们收获很多。”
    老教授刚进电梯间，就察觉气氛不对……似乎又起什么节奏了。
    杨曙看一眼时间，缓缓开口：
    “还有半小时才下班，这就吃上外卖了？老板知道你早退吗？”
    “不……知也知道。”
    “今天的工作完成没有？”杨曙追问。
    电梯里的女人低头回应：
    “还差一点点，打算先吃饭再做……”
    “上班时间吃饭，下班时间确定会补完工作？”
    “大概会……”
    靳爱丽低头嘟囔，刘海垂落遮住尴尬的眉眼，想到会露出宽且白的发缝，又缓缓抬头：
    “不好意思啊……”
    一旁的成浩和柳孝震大惊：
    “不儿，人家干啥跟你没关系吧？”
    “网络段子看太多，分不清现实了吗？”
    最近热度不错的短视频脚本，内核就是路人装腔作势，假装领导视察基层，怼的职场人连连道歉，结果一问就是路过……
    柳孝拍拍肩膀提醒：
    “学校里当老板没啥，在外你又管不到人家，是吧串儿哥？”
    杨曙懒得尿他，继续问靳爱丽：
    “初犯？”
    “第一次，我真第一次！”
    “哦，我小学犯错被叫办公室，也总说第一次。”
    程序○沉默不语，她的确不是第一次，好几次在工作时间搞……
    【棉老板明明说他在外面学习，怎么还能被抓包啊？】
    呦，小富婆有新称呼了。
    成浩哪能错过落井下石的机会，不着痕迹瞟一眼钱景泰，转头指责杨曙：
    “都是同学，我劝你正常一点，人家上班如何与你无瓜，玩梗别丢江大的脸，教授还在这呢。
    “快让人走吧，这事儿让你闹的。”
    成浩对靳爱丽笑一下：
    “走吧，他跟你们领导没关系，假装的，实际就一大学生。”
    语毕，其余人投来古怪的视线，带着些许审视意味。
    从古至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都遭人嫌弃，换位思考一下，遇到这事的确糟心得很。
    在这种场合搞这种事……仨人都不正常，还是说商学院风水有问题？
    靳爱丽眼看绷不住，刚要解释说明情况，钱景泰便挤出人群询问：
    “都干什么呢？”
    “报告教授！”
    成浩显眼包登场：
    “没什么太大问题，纯误会，不过是杨曙脑抽玩梗，学网络段子硬装老板，训斥无关女职员，多管闲事而已。”
    丫的形容词库挺丰富啊？
    见教授来老板旁边，靳爱丽预想到最糟糕的情况……扣工资，白加班，外卖被白嫖。
    唯独这个……
    “老板对不起！不该提前叫外卖的，你扣我全勤吧！”
    三十来岁的女程序员鞠躬道歉，看呆周围一片学生，众人眼神微变，立马意识到翻转，想帮腔声讨的连忙收声，庆幸保持中立没冲动。
    此刻，咋咋呼呼的成浩和柳孝闷屁不憋一个，尴尬低头不说话，像丢尾刺砸人的蜜蜂——真鸡掰丢人！
    杨曙瞥一眼好笑组合：
    “如果每月给我三万块，你也可以训我，如何？”
    “不是哥们你……”
    成浩嘴巴微张，被滋得满嘴尿骚味，仿佛回到与杨曙对线最激烈的时期。
    可这又不在学校里，他凭什么啊？
    江大校园他狠狠装，出门在外猛猛滋，究竟哪里的问题……世界啊，回应我！
    钱景泰无视二人，笑眼咪咪拍杨曙后背：
    “是共享电滑板的项目，对吧？”
    在外租写字楼办公，员工肯定不少喽？
    成浩癫笑两声：
    “最近耳朵不好使，快上去吧，待会外卖凉了不好吃。”
    说着，他上半身探进电梯，帮靳爱丽按下关门键又缩回来，试图逃避现实。
    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愿面对，想尽快结束这场噩梦。
    “别关。”
    钱景泰“啪”的按住上行键，关一半的电梯门缓缓敞开：
    “来都来了，既然杨同学在楼上当老板，上去瞧一瞧，也观摩学习可以吧？”
    【学校项目搁置，校外如火如荼，好好好】
    呜呜呜，教授可怕捏。
    “那行吧，在十八楼，”杨曙侧身让路。
    钱教授都张口了，总不能推脱讲“没啥好看的，咱赶紧回学校吧”，太扫兴，且显得有点装。
    众所周知，我曙对装逼不感兴趣。
    其余学生同样兴趣浓厚，纷纷迈步挤进电梯，寻思大家都刚刚起步，还没走到校外基地这步，你居然租办公室？
    必须见识下才行。
    杨曙目送一行人乘三部电梯上行，自己踏入第四部，小丑般灰溜溜的好笑组合也跟进来。
    他俩实在没来和其他人挤……丢人、尴尬、想重开，早知道就不多嘴乱讲话了。
    电梯内，钱景泰问靳爱丽：
    “你担任的是什么工作？”
    “哦，我程序员组长，负责后台运维，程序制作那些。”
    “共享电滑板的小程序？”
    “对，是我做的。”
    钱景泰满意颔首，看来杨曙还算有心思，没把项目彻底抛掉。
    ……
    “爽吗？”杨曙问。
    “……”
    两人不说话。
    “反正我挺爽的。”
    杨曙吸一口气，胸膛从未如此有力，边装边滋真滴爽！
    不爱装逼≠不能装逼
    好笑组合闷得慌，从未如此切实感受过世界的恶意……随便一个女人偷偷取外卖，居然是杨曙员工？
    你丫的！
    “杨曙，你老实说，是故意安排的不？”柳孝抬眼问。
    “牺牲员工的产出时间，来搞这种无产出的事？”
    杨曙轻嗤一声：
    “你俩玩撒尿和泥去吧。”
    电梯门开，钱景泰和其余学生在外等着：
    “走吧，见识下你的团队。”
    杨曙带队拐出电梯间，指向前方的玻璃双开门：
    “就这里，请进。”
    ——海牛餐饮文化有限公司。
    钱景泰左眼皮一跳：
    “挺好啊，都开上公司了？”
    本以为租几间办公室，给员工提供上下班场所，结果好嘛。
    “你呀，总能给我整些新花样。”
    杨曙笑笑不说话，打开玻璃门让众人进去。
    好奇的大学生们一个个眼睛睁大，神情羡慕不已：
    “哇，又亮又大啊。”
    “哎那个谁，成浩俩人呢，你们同样搞共享，不会也藏了间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