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撤诉，是因为后续流程的效益低，不如直接砍掉累赘，还能避免纠缠。
    可你追过来纠缠就不礼貌了。
    “大娘是好心，她俩孙子不一定，刚才小会议室里……道歉词都是背好的，”李龙说。
    “所以才不想扯上关系。”
    拒绝大娘请求的原因，究其根本，并非记仇如何云云，杨曙没那样小气，若不是律师大弟子偶尔汇报进程，这事儿都快忘了。
    关键那俩小子不稳定，给他们工作，好比在兜里揣两颗泥丸，不知道啥时候给你漏一手。
    他们品行暂且不论，江城可用的人很多，为啥非要用惹麻烦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杨曙向小富婆发起位置共享，李龙摆手道别：
    “走了哥。”
    “ok。”
    与班长分别，低头看一眼手机，小富婆已加入位置共享，位置显示在人工湖附近。
    ‘曙哥，老师叫你干嘛[鳄鱼疑惑]’
    ‘网络黑子线下道歉，处理完了……你冷不？’
    ‘不冷……其实有一点，你快来’
    杨曙加快脚步：
    ‘昂行，鸭子还在湖边吗？’
    ‘没啦，它们都在冬泳[鳄鱼发呆]’
    ‘你干的？’
    ‘不是，它们自愿[鳄鱼发呆]’
    …
    嘻
    杨曙没拆穿她，作为江大首席“帮鸭冬泳”者，鸭子愿不愿意下水还不清楚？
    小富婆不诚实捏。
    很快，杨曙来到人工湖畔，一眼就看到孤零零的白木棉。
    她上身穿纯白薄款羽绒服，下身直筒西裤，杨曙还知道她里面穿的加绒秋裤。
    只有自己清楚她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感觉很棒，像拥有宝藏一般。
    不过她的确是宝藏，毕竟叫棉宝。
    杨曙从侧后方慢慢靠近，手指戳她脖颈：
    “oi~干啥呢？”
    白木棉徐徐转身，脸蛋、鼻尖冻得发红，她吸吸鼻涕说：
    “你暖暖我。”
    “过来。”
    杨曙拉开羽绒服拉链，白木棉噌的一下钻进去，脸蛋在他胸前蹭啊蹭，似乎想摩擦生热。
    “先擤擤鼻涕，待会衣服脏了。”
    “那就扔呗，”白木棉蹭蹭，“和我的旧袜子一样，反正都黏糊糊一片。”
    “……这能一样？”
    小富婆哼哼唧唧不回话。
    江城的冬天不太冷，却足以将两颗心的距离拉近，白木棉嗅他身上的气温，感受他胸腔的悸动，感觉没有白受冷。
    杨曙双臂裹着羽绒服，将小富婆包在里面，她小小一只软乎得不行，膝盖偶尔弯曲前顶，调皮地触碰他小腿。
    “回办公室暖一阵？”
    “不用，你就很暖。”
    机灵的白木棉不上当，进屋暖的是空调，臭宝只想摁自己的腿。
    “那去喝杯热可可？”杨曙再次提议。
    “这个行。”
    小富婆后退半步，帮杨曙拉好拉链，左手揣兜，右手揣他兜：
    “喝喝你的，多加牛奶。”
    “抄近道钻栅栏，去不去？”
    “我能钻过去吗？”
    杨曙视线略微下移，笃定颔首：
    “放心，栅栏很宽。”
    “……”
    白木棉很想给他一拳，可惜找不到理由……什么叫栅栏很宽啊，真的是。
    小吃街在学校东侧，而人工湖偏西，即便钻栅栏抄近道也要走二十多分钟。
    正好能多牵一会。
    “杨曙，今天晚上睡宿舍。”
    “昂，为啥？”
    “好长时间没回去，班碧凤怀疑我在给你生孩子，”白木棉正经道，“禁止她污名化棉宝，所以先回去住一晚。”
    “她也没说错……”
    杨曙小声哔哔，而后改口：
    “行，我也回寝室住，看宗熹有没有用我的电脑下黄油。”
    “黄油？”
    “又开始呆啦？”杨曙揶揄。
    白木棉的小胳膊发动肘击：
    “我没装！你再说我试试看呢？”
    杨曙笑而不语，欺负小富婆好玩捏~
    “其实…花灯是我偶然捡到的，”白木棉补充，“猎人啊猎物什么的，我听不懂。”
    见他不说话，白木棉继续：
    “你知道我的，平常只和题目打交道，而且还社恐，所以缺乏一些普世经验。”
    杨曙仍不回应，她急了：
    “干嘛啊你，不理我？”
    “昂，我在聆听故事，打断不太礼貌吧？”
    “你就气我吧！”
    【气死谁还给你交朋友费！】
    杨曙捏捏她小手，感觉好有趣，白木棉也回敬捏他两下。
    两人边玩边走，二十分钟的路程走了半小时。
    “喏，钻过去就到了。”
    “感觉有点窄喔，”白木棉挺起胸脯，“要不走门？”
    “不窄，我都能过。”
    杨曙先一步钻过去，而后回身递出手，瞥一眼后面，故作着急开口：
    “快快，保安来巡逻了！看到你了！”
    很快啊，白木棉咻的一下窜过栅栏，动作矫健无比，衣服都没蹭到栏杆边边。
    她回头看，并没有所谓的保安：
    “你就唬呗，配合你一下而已。”
    “啊对对。”
    杨曙揪着她胳膊过马路，来到小吃街当侧，走两步便瞧见祥瑞咖啡招牌，以及……
    熟悉的大娘。
    她来这作甚，喝咖啡不大可能吧？
    杨曙预感到又有麻烦事……我都拒绝你了，还追来店里蹲人？
    你二字女人啊？
    杨曙进店查看情况，听到老大娘与店长对线：
    “跟你们老板说好了的呀，就那个斯斯文文的学生，老太婆能骗你吗？
    “刚才在学校，他谅解我们，还说给俩娃安排工作，让来店里做活呢。”
    店长哪会信她：
    “大娘，老板安排人来上岗，肯定提前通知我……明明没有的事，您别乱说，也影响其他客人不是？”
    “他忘记也有可能咯，学生很忙，”大娘把俩孙子往前一推，“反正孩子交给你，我得赶车去。”
    语毕刚一回身，正好碰上脸色黑沉的正主。
    “老板啊，她说你介绍来的？”店长也瞧见杨曙。
    “没有，是他们诈骗未遂。”
    大娘急中生智，浑浊的眼珠子溜溜转：
    “你那前走得快，也没作声，不是默认嘛？”
    杨曙懒得叼这仨赖皮，不光老嬁赖得很，俩小登也不友善，都开始舌头炒菜了。
    “我现在默认报警。”
    “哎别别，我们走，”大娘立马认怂。
    “给过你们机会了，”杨曙冷静开口，“回去吧，等追诉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