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棉宝的要求，杨曙便照做了。
    将十二岁的小富婆设为聊天背景，并截图提交成果。
    白木棉目的达成：
    ‘杨曙同学，我要去做心眼子练习，一小时后再聊’
    杨曙可等不了一小时，立即追问道：
    ‘先等一下，和我说说你俩都聊啥了’
    通常情况下，白木棉回复消息极快，但这次却三分钟没动静，杨曙以为她会发来一大段小作文，结果……
    只有短短两句：
    ‘杨曙同学，那是女人的话题’
    ‘阿姨不让我说’
    “？”
    白木棉大笨蛋，我们才是无话不谈的挚友，怎么能跟刚认识的女人一起瞒骗挚友，别轻视我们的羁绊啊！
    女人话题怎么了，我还爱看百变小樱魔术卡呢。
    小时候没感觉，长大一想全是同！
    杨曙快速打字发消息：
    ‘求求你了棉宝，告诉我吧，我好奇得浑身痒痒’
    ‘好吧，那我打电话悄悄说，你别告诉阿姨’
    嗯？
    这样就同意了，都不拉扯一下吗？
    随后接通电话，听筒传出小富婆冷清且扭捏的嗓音：
    “和阿姨开视频后，我先打了招呼，然后阿姨问我名字，我回答白木棉…阿姨问我想看杨曙什么照片，我说全部……”
    白木棉的记忆力很好，把聊天内容事无巨细的重述一遍，就过程而言，几乎全是老妈问，小富婆回答的引导式对话。
    像幼师教小朋友似的。
    具体来说，她俩前半部分在寒暄打招呼，然后老妈给小富婆展示、介绍相册照片。
    重头戏在中间靠后的环节，也就是——女人的话题。
    “阿姨问我怎样看待你的，我说第一好的挚友。
    “接着又问你有没有欺负我，我回答有……”
    “哎，先停一下。”
    杨曙察觉要素，使用暂停卡：
    “有人不诚实嗷，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搞瞎状是坏行为。”
    曙批诚实，曙好，棉宝说谎，棉坏。
    白木棉轻哼一声，严肃且正经地罗列道：
    “你有的，比如吃水煮肉片的时候，我烫手四次你才喂我；出去吃焖面，光喂我肥肉和豆角；
    “还有吃黄焖鸡的时候，故意给我吃小辣椒；还有捏脚太用力，我都告诉阿姨了！”
    “等等，最后一条你也说了？”杨曙两眼睁大，心生某种惶恐感，似乎受到极远处的血脉威压。
    白木棉摇头说：
    “不止，还有腿，以及杨曙最喜欢的渐变黑丝。”
    “求你别说了……”
    好鸡掰难受痛苦，却又有种被拆穿的爽感，在欲拒还迎中要死要活，仿佛下水道的蟑螂被拎到街上，在没有任何遮掩的阳光下展露胴体。
    致力一生隐藏的秘密被人盘剥点评，难堪无措的情绪爆发，这份被说中的羞耻感，有种“戳漏”后的特殊酣畅怂爽。
    关键是，这事让老妈知道，以后在家不得低头做人？
    难怪她笑得像阿尼亚一样，原来给儿子底裤都看光了！
    可怕，太可怕了。
    这时白木棉开口说：
    “杨曙同学，基本就这些了。”
    “基本？”
    “……还有的小事不值一提。”白木棉察觉说漏嘴，声音低了很多。
    杨曙直接化身急急国王追问：
    “你说，我就喜欢听小事。”
    白木棉停顿两秒，声音略夹：
    “我还问阿姨，可不可以让你去我家住。”
    “？”
    杨曙神情微变，你管这叫小事？
    “所以，我妈怎么回答的？”
    “阿姨说怎样都可以，你活着就行。”
    呵呵，我虽然活着，但心已经死了。
    “就这些，真的一句都没有了，”白木棉抿嘴说，“我要做练习。”
    杨曙轻微颔首：
    “昂，明白了……你就不想知道我妈对你的看法？”
    闻言，白木棉忽然愣住，灵动的双眸一转：
    “我太想了，快跟我说。”
    很明显，小富婆之前没想过这事，被曙批一句话勾起好奇心了。
    “你快讲一下，”白木棉语气认真，“这对我很重要。”
    就像杨曙很在意白妈妈对自己的看法，究竟略有好感，还是心有抵触，又或平心接纳？
    白木棉也相当在意杨妈妈的评价。
    杨曙淡然开口：
    “我妈说你很乖，有礼貌，而且非常漂亮……”
    电话另一头的白木棉越听越高兴，小嘴角高高扬起：
    “然后呢。”
    “没有了。”
    白木棉脑袋一歪，思索出声：
    “阿姨没说我很幽默吗，我讲笑话活跃气氛来着。”
    欸，这个老妈真没说啊。
    杨曙询问问她讲了什么，小富婆饶有兴致道：
    “我问阿姨为什么有些大侠得到秘籍，却练不成武功。”
    “为什么？”
    “因为他们有秘籍恐惧症。”
    “……”
    笑话不错，下次别讲了。
    “杨曙同学，是不好笑吗？”白木棉弱弱发问。
    “没有的事，你很好笑。”
    白木棉抿嘴，感觉这话味儿不对，但品不出来，她抿嘴问道：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然后我去做练习。”
    “你说。”
    “阿姨对我我印象明白了，杨曙同学，你对我的看法除了呆，还有……其他哪些？”
    杨曙很坦然地回答：
    “有，比如情绪稳定、聪明、乖巧、富有、好看、香香的、富有……”
    “你说了两遍富有。”
    “昂，因为你比一般富人更富有，二次表强调。”杨曙说，“总的来说你很好，我想，将来不会出现比你更好的人。”
    白木棉很满意，嘻了一声说就聊到这里，结束通话后仍盯着屏幕傻乐，直至手机息屏，反射出绝美且憨的小脸。
    第一次见自己这副傻样，小富婆瞬间收敛表情，恢复冷酷人设。
    就像刷到一条巨有趣的段子，狂笑时发现面部形象崩塌，丑得想给自己一拳，于是迅速恢复冷静，换一个优雅的笑姿继续乐呵。
    白木棉解锁手机，准备今日份的心眼子练习，习惯性抬头看向床头边的花灯，然后继续傻乐。
    ——杨曙最好了。
    与此同时，306男寝内。
    结束通话的杨曙起身，准备打水洗脚来着，一转身却发现寝室安静无比，室友三人相视无言，气氛不似平常。
    “呃，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杨曙自省，刚才比平时讲话声要小，不应该啊。
    康松梅捏着鼻子徐徐开口：
    “吵倒不至于，就是有股酸臭味，唉……先说好，我没羡慕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