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哼我作甚？
    “正常说话就好，不要学别人，”杨曙说，“当心忘记本我，最后啥都不是。”
    白木棉仰起小脸，理直气壮道：
    “杨曙同学，我不笨的，看得出你很喜欢阿姨的声音，所以才学。”
    “别，真受不了，”杨曙连忙打住，“莉莉姐故意夹嗓子说话，你看不出来啊？”
    “我不知道。”白木棉哼唧出声。
    【下午都没有拉手】
    懂了。
    杨曙提起白木棉的无骨小手，捏了两把攥住，微笑道：
    “走，请你吃烤肠。”
    “好的。”
    小富婆心情转换极快，小皮鞋踩得嗒嗒作响。
    来到烤肠摊位，杨曙微微一愣，心想今天真邪门，居然又碰到熟人了。
    “真巧啊，李榕。”
    一人宽的烤肠机器后面，站着一老一少两人，年轻的负责串烤肠，老的负责烤。
    正是李榕和她奶奶。
    “来两根烤肠。”
    杨曙看着李榕，她似乎有些窘迫，低着头不愿对视。
    【啊啊啊，男神怎么在这，哦对，他在练车……好丢人啊】
    【好想藏起来，早知道不来了】
    这就是那个吧，学生时代的奇怪自尊心。
    帮家里人摆摊卖货，总害怕与熟人偶遇，会觉得丢脸。
    杨曙微不可见地笑了，决定帮她克服困难：
    “李榕，怎么不说话啊？”
    “嗓子不舒服吗，上火了？”
    “你不是内向的人啊。”
    李榕窘迫地抬头，各种表情糅杂在一起，求杨曙别说了。
    杨曙认得这个眼神，和昨晚求救时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白木棉从老奶奶手里接过两根烤肠，小口小口地啃，时而哈出几口热气。
    而老奶奶得知两人是孙女朋友，又多给了两根烤肠：
    “榕榕的朋友吗，来孩子，多吃点。”
    白木棉眼瞳睁大，刚还想把杨曙的也偷偷吃掉，现在又白得两根。
    “谢谢奶奶，奶奶是大好人。”
    李榕张了张嘴，很不自在的和杨曙打招呼，接着继续低头，默默穿烤肠。
    奶奶乐呵呵道：
    “都是榕榕朋友吗？”
    “嗯，都是。”杨曙点头。
    “好啊，都是好孩子，榕榕有你们这样的朋友，算她幸运。”
    李榕有点着急：
    “奶奶，就认识而已……”
    老奶奶转头，语气严肃了少许：
    “以后多交正经朋友，少瞎混，和那些人能学什么好？”
    被训了几句，李榕感觉愈发窘迫了，脸都有些发烫：
    “哎呀，朋友多好赚钱嘛，来一次买多少烤肠呢。”
    “用你？”
    “……”
    杨曙忍住不笑，没想到花臂小太妹居然也搞反差，在夜场广交友，喝大酒，为的是给奶奶冲销量。
    果然……很蠢啊。
    拉人头能赚多少？赚大钱要让人头主动上门啊。
    杨曙打断教育现场：
    “奶奶，摆摊一天能赚多少呀？”
    “哦，也还好，早晨和下午买的人多点，全天下来有小二百块。”
    一根烤肠两块钱，每天最多卖一百根，明显比同行差很多。
    杨曙扫视周围，疑惑道：
    “为啥选在这摆摊呢，卖给驾校学员？”
    “对啊，榕榕说高考后学车的人多，能多赚点。”奶奶瞥了眼孙女，“还有就是，她那个喊麦的对象在里面，啧啧…早恋害人呐。”
    “奶！”
    李榕急了，试图用尖锐的爆鸣终止话题。
    “啥喊麦啊，是说唱，他是个rap！”
    奶奶不屑地冷哼：
    “他是脸盆都一样，不务正业，他喊出名堂没有？”
    显然，奶奶对rap颇有意见，老一辈都看不惯这些，尤其不务实的花把式。
    正说话的功夫，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的，rap主人公登场了。
    芦丰文刚练完车，想着来门口蹭根烤肠解解馋，老远就看到冷清女神，于是又退回去，在洗手间抓了抓头发，整理仪容仪表。
    吸了口维新香烟， rap哥似烟中恶鬼般登场，递给老奶奶十块钱：
    “奶，请朋友们每人一根烤肠。”
    我焯，好油腻的装逼！
    李榕更尴尬了，男友和男神站在一起，万一……
    “给，吃吧吃吧。”
    奶奶收了钱，把烤肠给芦丰文，而后看向白木棉：
    “来，这个给你，想吃就和奶奶说，不要钱。”
    白木棉的小脸全是愉悦。
    芦丰文神情一怔……不太对劲啊，这是区别对待吧？
    我还不如两个外人受待见？
    意识到这一点后，rap哥试图表现大格局，主动承认错误并向杨曙道歉。
    表示自己一向很有涵养，上次只因心情太差，才说了不礼貌的话。
    【哥们这么大度，不迷死你？】
    都快溺死了。
    “没事，我不记隔夜仇。”
    杨曙坦然接受道歉，反正那天生气的是他。
    芦丰文和李榕打了个招呼，然后看向白木棉，心想为了和女神说话，问候全世界也值得。
    他伸出右手，微笑道：
    “你好，上次见面仓促，没来及自我介绍，我叫芦丰文，目前在猛犸说唱俱乐部实习。”
    白木棉一脸高冷地吃烤肠，不知该如何应对，之前出席重要场合时，都由秘书嘴替来着。
    芦丰文顿时尬在原地……女神真特么高冷啊！
    这时，杨曙伸手与之相握，替白木棉开口：
    “你好，她吃东西腾不开嘴，是我的好朋友兼债主。”
    李榕咬紧牙关，真替芦丰丢人，没话硬说，还得男神给台阶下。
    杨曙则看向李榕奶奶：
    “奶奶，靠驾校学员能赚几个钱啊，站一天还累，不如分时段出摊，在学校中午、下午放学时各卖一小时。
    “晚上去小吃街夜市，一天忙三四个小时管够，赚的还多。”
    芦丰文闻言眼珠子一转，意识到机会来了：
    “杨曙，你这也太想当然了，首先校门口他不让摆摊啊，而且还得担心城管突击。
    “再说夜市小吃街，人家摊位都是固定的，收租金的，没人脉有钱都挤不进去。
    “你把社会想得太简单了，按你说的卖，连开摊都难啊。”
    语毕，芦丰文得意地看向女神，心想别的地方比不过杨曙，社会经验和才能一定碾压他。
    女神只接触过乖学生，能抗住社会成熟男士的魅力吗？
    芦丰文美滋滋幻想时，白木棉开口了：
    “奶奶，信杨曙的，烤肠我全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