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泽雄心情很差,原本计划里,这个时间应该在去宾馆的路上,却被李榕耽搁了。
不,准确来说,是李榕突然冒出来的朋友。
对方一副学生样,遇见自己还不主动打招呼,心情更差了,加之酒精壮胆,他的郁气被怒火燃爆。
等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拳头已经挥出去了。
【要遭,酒吧里不能动手来着!】
但来不及了,只希望对方抗揍些,事后威胁他别说出去……
下一秒 ,拳头却传来剧痛,腕部弯折扭痛。
段泽雄懵了……我一拳打在墙上了?
而事实也正如此,杨曙在三秒前看到他出拳,就故意背靠墙,酝酿着闪避。
三秒后,未来投影一拳砸在墙上,与现在一脸痛苦的段泽雄重合。
厕所其他人投来茫然的视线,心想今晚的小丑现身了,喝点逼酒哐哐锤墙。
杨曙给他添了把火:
“哥们,不就是顶帽子么,别想不开哈。”
“你他妈!”
段泽雄哪能受的了这样,出丑已经够丢人了,在厕所出丑还有一种莫名的羞耻和局促感。
就好比在走廊摔一跤,周围人虽然会笑,却也有人上前搀扶。
但地点换成厕所……除了倒地和流水声,再没有丁点声响,连同情都是无声的。
为了摘到小丑的红鼻头,段泽雄举起了红拳头。
“我草你的!”
接连出数拳,招招打空气,全被杨曙轻松躲避。
林安还想帮忙来着,这会都看呆了:
“不是哥,你练过啊?没落榜的美术生也这么牛?”
杨曙嘴角微微勾起:
“没啊,逗小孩儿玩嘛,随便躲躲。”
“你踏马死定了!”
段泽雄直接红怒,抄起一旁的垃圾桶就要砸去,却见对方完全不躲,心里忽然有点发怵。
【这煞逼不要命啊?】
关键时刻,酒吧内勤来了,三两下制服段泽雄,狠狠给他俩大嘴巴。
一几年的夜场内勤,说白了就是老板养的打手,专门处理这种闹事者。
“你头子是谁?”
控制住段泽雄后,内勤队长谨慎地询问,万一这货背景是个硬茬,可不能得罪死了。
“我哥……段老虎……”
“奥,没事了,打一顿丢出去。”
内勤队长一脸漠然,心想这社会包容性变强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叫老虎。
以前想叫这类“头头”名号,都得靠拳头硬打。
处理完动手的,他看向另外两个当事人:
“你们…高中生?”
“准大学生。”
“走吧,出去别乱说。”
内勤队长见两人没受伤,也没有很委屈的样子,便想着打发走算了。
但杨曙却语出惊人:
“酒吧里有人下药。”
犹豫再三后,杨曙决定帮李榕一把。
小时候幻想当惩恶扬善的大侠,长大后却成为规避风险的冷漠路人。
从前没余力做好事,但现在有统子哥了。
力量傍身而不用,和锦衣夜行有何区别?
重生前不敢做的事,重生后仍不敢,我踏马不是白重生了?
“?”
内勤队长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严肃过头:
“你确定?再说一遍。”
夜场这类鱼龙混杂的地方很乱,但混沌中也有规矩——不能有损生意。
在酒吧吃喝玩乐,爽到昏厥进医院都无所谓,但打架斗殴、下药拐卖等行为是犯罪。
影响客源不说,官方组织还会检查审核,罚款都是轻的,就怕停业整顿。
只要关门一星期,客流量必被同行吃干抹净。
因此,对于此类恶性事件,特别是没经过‘允许’的行为,夜场管控的相当严格。
杨曙看了眼段泽雄说:
“就是他们一伙,同行的还有七八人。”
内勤队长回身就是一脚,抱起垃圾桶哐哐一顿砸,吓得吃瓜群众四散离去,拉屎的的立马夹断,提起裤子就溜。
打完一顿后,他才质问道:
“是不是真的?”
“你妈的都打完了才问……”段泽雄龇牙咧嘴,一脸苦涩。
【你妈个蛋,一点社会规矩不讲,哪有先打后问的?】
杨曙轻笑一声:
“不用问了,我亲眼看到他朋友在酒里下粉。”
段泽雄:“?”
你不会早点说,打完才开口是吧?
内勤队长眼神古怪:
“你看到了…没报警?”
按理说,这年龄段的小后生正是意气风发,胸含热血的时候……倒是令人意外。
杨曙淡定开口:
“有更好的解决方式,没必要占用社会资源。”
内勤队长微微颔首,十分认可杨曙的做法,然后拔出对讲机摇人。
随后,在杨曙的指认下,十多个内勤锁定李哥,从过道两侧涌入,快速包围卡座。
“什……这什么情况?”
李哥一脸无措,心里慌得一批。
“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内勤队长目光犀利,发现已有两个女孩昏迷,还有一个昏昏沉沉,马上就要倒了。
“什么年代了,还搞迷药这一套?全部带去后勤室。”
李哥头皮一紧,连忙狡辩:
“胡说什么啊,谁他妈下药谁不得好死,我朋友困了睡一会儿,有问题?”
语毕,其余共犯女生也开口争辩。
夜场后勤室,一个作用是存放货物,给内勤休息的地方,二就是揍人,俗称打人室。
谁去谁遭罪。
内勤队长冷笑,指着一瓶矿泉水说:
“把这个喝光,我信你。”
“……”
狡辩无果,一行人全部被带走,卡座仅剩三只猎物。
不少人踮着脚观望,好奇发生啥大事,杨曙等人也在其中。
林安打趣道:
“我还以为你要当场指认呢,还能装个逼啥的。”
“你为啥不去?”杨曙反问。
“我怕他们急眼报复。”
“俺也一样。”
两人都是理智派,小逼可以装,但有风险的人前显圣绝对不做。
即便不得不亲自出手,也要先戴上头套。
“诶,你朋友好像要晕了,不过去看看?”林安说。
“奥,不算朋友,就见过一面。”
说话时,杨曙发现李榕看着自己,眼神疲乏涣散,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求。
颤抖的嘴唇有形却无声,杨曙能看到她的心声:
“救我,要尿了……”
“?”
你尿牛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