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强不服。
    非常之不服。
    从客观条件来讲，杨曙换发型后，的确比自己帅那么一丢丢。
    但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不算。
    凭什么寸头只有在杨曙头顶才好看？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从没进过那间理发店。
    “哦哦，好的！”
    杨曙清了清嗓子：
    “其实我也没什么独特的学习方法，就是刷题，不停的刷题，唯手熟尔。
    “当然，还有一个小前提……脑子要清醒，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何，找对方向很重要，否则练再多也是徒劳。”
    杨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说——有个靠谱的外挂。
    特么的，要是没统子哥兜底，我早就离校搞钱去了。
    随后，杨曙又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同学们似懂非懂的听着，结尾纷纷送上掌声和感谢声。
    杜瑶看着被大家言语捧起的杨曙，只觉得分外陌生……他以前可不这样。
    不知怎么的，感觉他身上精气神很足，浑身都亮堂堂的，仿佛在发光。
    杜瑶脑中浮现两个字——蜕变。
    此刻，她才终于意识到杨曙所作所为，似乎不是在吸引自己注意。
    他一直在向上攀登，朝阳自然先照在他身上。
    “瑶瑶，走神啦，想什么呢？”郑梦娟问道。
    杜瑶抿了下嘴，神情迷茫且后悔：
    “杨曙变优秀了很多，或许我们……”
    话没说完，杜瑶却听见老班喊自己名字，下意识起身应答。
    此刻，焦洪广笑意全无，脸色黑的像锅底，恨铁不成钢道：
    “让我说你什么好，150分的卷子才考92，刚过及格线，下降了二十分！
    “全班就你最离谱，知识都学到哪去了？”
    先夸进步最大的，再数落下降最严重的，两人明显被用作对照比较，焦洪广经常用这招抑制学生的积极情绪，防止他们飘飘然导致成绩下滑。
    “老师…我会用功的，”杜瑶低着头说，“这次是意外。”
    焦洪广双眼一眯，刚拿起的茶杯又猛然放下，捶得桌面邦邦响：
    “意外？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成绩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说意外？
    “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是学校最了解你们的人，杜瑶你问问自己，那是意外吗？”
    作为老师，他不能说太重的话，但全班都听得出来，这在点她和杨曙的矛盾。
    这段时间，杨曙不再纠缠杜瑶，一门心思扑在学习上，成绩水涨船高。
    而杜瑶天天想这档事，当然没学习的心思，甚至考试途中还对杨曙耿耿于怀，成绩能好到哪去？
    焦洪广冷着脸道：
    “杜瑶，坐下吧，下课来办公室找我。”
    杜瑶悻悻点头，委屈巴巴的落座，一言不发。
    讲题环节开始，郑梦娟看老班没注意这边，于是悄声安慰：
    “没关系的瑶瑶，下次考高点就行了，好好听课吧。”
    杜瑶颔首，可这是第一次当着全班面被批，对于心气高傲的她来说，实在不容易接受。
    光是回想同学们的眼神，眼泪就快忍不住了，心里委屈的要死。
    杜瑶下意识瞟了眼杨曙，顿时鼻尖微痛，小珍珠止不住的溢出。
    如果在以前，他总会投来安慰的眼神，同时发信息说些好话，下课哄着自己高兴。
    可现如今……只有冷漠的侧颜。
    杜瑶不理解，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要被他这般冷漠相待？
    “可我明明和往常一样，他怎么能变心呢？”
    不能这样下去，要采取措施。
    ……
    下课后，焦洪广回办公室，杜瑶低着头跟在后面，看起来十分落寞。
    符荔朝杨曙笑道：
    “这翻身仗打得不错呀，提分这么猛，是不是找白同学开小灶补课了？”
    “我焯，昨天大家出去玩，你不是和白木棉在一起学习吧？”刘国强如梦惊醒。
    白木棉是竞赛生，整个学校的理科天花板，数学嘎嘎猛，如果有她补课……
    杨曙一拍脑袋：
    “对，还好你们提醒了，我这就去找她！”
    小富婆数学物理那么好，稍微取取经，学来的知识足以消化好几天了。
    于是，杨曙搬凳子坐在白木棉旁边，笑呵呵搭话：
    “你怎么样，多少分？”
    白木棉有些意外，这是杨曙第一次在晚自习前找自己，不免有些高兴：
    “还行，差了一点。”
    “老焦都给你隐藏战绩了，还差啊？”杨曙打趣道，“再差能差在哪？”
    “差一点满分，”白木棉淡淡道。
    “……”
    好好好，这么聊天是吧？
    “这种程度本该拿满的，”白木棉认真道，“忘记画辅助线了。”
    “你……”
    不是，你做几何题在脑子里画辅助线啊？
    杨曙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道：
    “其实，我想请你帮忙讲题，专攻数学和物理的压轴题，有时间吗？”
    白木棉是竞赛生，这个时间没去跑竞赛，想来已经保送了，否则杨曙也不可能占用她的时间。
    “嗯，可以，”白木棉说，“你要用串儿来换。”
    “行，成交！”
    两人遂达成合作，白木棉给杨曙补课，杨曙投喂白木棉垃圾食品。
    小富婆看似亏了，实际一点也没赚。
    “对了，杨曙同学，”白木棉一脸高冷，“你打算考哪所大学？”
    “隔壁江大，”杨曙不假思索，“至少要六百三十分以上吧？”
    白木棉听后点点头：
    “好，我记住了。”
    ……
    办公室内，焦洪广给杜瑶一顿说教，后者麻木地点头接受。
    脑子是浑浑噩噩，一句没听进去。
    “你是女娃，老师不想把话说得太重，但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焦洪广刚骂完，立马切换长辈模式，语重心长道：
    “你现在状态很差，心思就不在学习上，高考在即，情感问题先丢一边，能做到吗？”
    “好……”
    杜瑶怯弱回应，很没底气。
    焦洪广捏了捏眉心：
    “你和杨曙究竟怎么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解决。”
    从上次杨曙发消息，说金华桥有同学落难开始，焦洪广就察觉两人有矛盾，但没料想持续到现在，还影响杜瑶成绩下降。
    “老师……我已经和杨曙道过歉了，他一直不理我，我想不通……”
    杜瑶脸苦的不像话，泪珠一颗颗的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焦洪广立刻递上抽纸：
    “你稳定下情绪，我回头找他谈话，那臭小子。”
    这一幕不论如何评价，都像杨曙欺负了杜瑶，竟让女生委屈成这样，太不是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