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惠子忽地起身。
早憋得脸色涨紫的渡边木禾，猛然拍桌跟着站起。
还没等开口，就被小川惠子转脸冷瞥了一眼。
他顿住，俄而，扭头望向房门，“……这、这里怎么没有客房服务，坐了半天，渴死了。”
董梅生忍住笑到扭曲的表情，接话道，“国内酒店很多都还刚起步，尤其是这些内陆城市。”
“渡边先生渴吗？那边有热水瓶，麻烦你要自己动手了。”
秦向河往茶几旁一个暖水瓶指指，随后，又拍拍身边的拐杖示意。
见众人齐刷刷看来，尤其待在客厅角落那个小丫头，扫来的视线，更是让他后背发毛，渡边木禾僵着神情，弯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小川惠子看也不看渡边木禾的囧态，虽然站起来了，但看向斜对面那个男人，没一点居高临下的感觉，“秦先生，真没有商量的余地？”
秦向河歉意，“如果索尼的诚意，只是仅此，可能又劳烦两位多跑这一趟了。”
小川惠子闻声离座。
没等秦向河再出声，她就回身摆手，幽幽的斜去一眼，“秦先生。”
好吧。
小川惠子有三十多岁了。
恰恰是这个年龄，如熟透蜜桃，这一眼，才更有韵味。
至少跟着起身的董梅生，就看得眼睛发直。
“我们这次可没说要走。”小川惠子察觉失态，一整表情，对秦向河道，“你的要求超出了我的权限，我要向总公司汇报。下午……最迟明天吧，给你答复。”
秦向河悻悻的将话咽回肚里。
原本还想再装一下的。
这年代，能这么打索尼脸的，全世界都找不到几个。
多爽的事。
可惜不给他机会了。
小川惠子一行，这次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开。
独留下董梅生在房里。
“想什么呢。”房门关上，秦向河弯腰将地上搪瓷杯捡起，示意旁边林四丫重新给董梅生拿一个干净来。
“谢谢，林小姐。”
董梅生接过新水杯，冲林四丫点点头。
以前在日本见到，还以为这小姑娘是秦向河侄女之类的后辈呢。
林四丫听了，罕见的，流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被“大人”如此正式的称呼，少有。
“我在想，能不能研发一种后悔药。”董梅生倒水喝了几口，回答秦向河道，“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拿到六百万，就欢天喜地。觉得这几年的投入，没白费，终于有了回报。”
秦向河闻声，笑笑。
若不是有前世记忆，他也无法笃定椿山谷的研发一定成功。
不然，索尼找上门，短时间的投资能获得那么大利润，他也早卖掉手中股份了，还是所有的股份。
董梅生以一种钦佩的目光，看过去，“上次，索尼的人拂袖而去，我还替你惋惜，觉得错过了发财机会。可现在来看，你开的价格，未必没有机会。三千五百万和六百万，还是美元，一想到这差别，我就难受的要命！”
“你也不用难受。等锂电池研发成功，你手中剩下股份，以后也会是天价。”
秦向河没劝完，就被董梅生翻了一眼。
他不由哈哈大笑，确实，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又和董梅生聊了会椿山谷事务，才让林四丫带其去酒店大堂，重新开个房间，暂且住下。
索尼那边，应该没那么快做决定。
虽说旗下几个研究室陆续失败，这不是还有两家重点投资的。
何况了，椿山谷也一直没重大突破！
他腿脚不便，准备午饭时，喊朱红霞来，带上林四丫一起招待这几人。
房间清静。
秦向河小心的挪到电话机旁，他也要打个电话。
“喂……”
今天是星期天。
平时一到周末，白鹿大多时间都会待在棉纺厂宿舍的家里。
当然，如果家里没人。
那就打去向鹿之家总店，再或爱鹿电子厂陈小芸的办公室电话，准能找到白鹿。
“喂什么喂！你怎么回事？脚崴成那样，那么大的事，怎么都不打电话告诉我！”
电话接通，没等秦向河开口问，对面听是他声音，立刻传来劈头盖脸的质问。
“呃……”
“呃什么呃！要不是早上打电话，我都不知道呢。真的是，脚怎么样了，崴的重不重，说你都打了石膏，要拄拐杖才能走……”
听白鹿语气紧张，秦向河忙宽慰，“别着急，我没事。就下火车时，崴到了，去医院检查过了，骨头什么都好好的。打石膏，是怕我乱动，拐杖是我自己要求的，去哪里方便些……”
“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哪？！真的是，没人在身边看着……”白鹿带气的拦住话，本还想念叨几句，说到这，话音却是一凝。
秦向河故意道，“哎呀~你这你说，我好伤心！”
明知某人肯定是在搞怪，白鹿还是被岔开低落心绪，忍不住的问，“伤心？伤什么心？”
“打电话给你，还想邀一下功的。结果，上来就骂！”
“我哪是骂吗，真的是！”电话里的白鹿，像气笑了，马上又怒其不争的道，“你脚崴成那样，还有功了，是吧。还是说，这件事特意瞒着我，有功！”
“这个四丫头！”秦向河犯嘀咕。
脚崴到，想瞒一下白鹿，或是等几天快好了，避重就轻的提一嘴。
没想白鹿这就知道了，不用猜，定是身边那个小内鬼！
“少怪四丫。她啊，现在可一心向着你，嘴巴紧着呢。”白鹿轻笑，“是红霞啦。我刚刚和她通电话，她告诉我的！”
“啊？”秦向河一怔。
不知道白鹿和朱红霞，私下有联系。
“她去年来南宁，不是去向鹿之家看了，觉得那里衣服好看。这不是太忙，离不开楚湖，白凯又一个大男人，肯定不方便。我就说，等换季出新衣服，有好看的，就找人捎给她……怎么，我不能和她打电话啊！”
“能啊。你是老板娘，体恤员工，也是替我解决后顾之忧啊……”
“少贫嘴。我问你，到底什么功？对了，红霞不是说新会分店开业，你怎么又突然跑去高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