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祖特意上门拜访林妙珠,告诉她宴公的去向。
林妙珠一听妈祖说要帮她把那个妖怪找回来,连忙将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是妖怪啊!他还害死过你的,你忘了?”
妙珠原本也是有心气的女子,不愿意嫁在渔村,好不容易嫁来汪家吧,丈夫还是个她连娘家都不敢领回去的瘸子。
瘸子就算了,她也认过命了。
可他居然是个妖怪!
难怪有的时候,她要是有些事情不依从,他眼中闪过的似要吃人的杀气会如此的真实。
现在想想真是毛骨悚然。
她也不想百依百顺,柔弱无骨的,她只是明白,她不依从,他真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所以,宴公眼中的美满生活,林妙珠每天却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如今宴公走了,她带着孩子,虽然清苦一点,但很自在,还有父亲兄长的关爱,别人都知道她是妈祖的姐姐,也没人为难她。
孩子快周岁了,又可爱,又乖巧,对她这个娘又亲,看着孩子的笑脸,妙珠的心被填的满满当当。
她实在不希望这样安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好好好。”妈祖连忙答应,“那你和侄儿和我一起到妈祖神邸去住吧,我保护你们,你们也给我做伴,免得过于冷清,好不好?”
林妙珠一听这才欣然点头。
桂花一听也黏着妈祖要搬到神邸,妈祖担心自己职务繁忙,嘉应嘉佑又曾是海妖,妙珠一人没有人说话会害怕会闷坏,就同意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
拜访妈祖神邸的人多不胜数,有求妈祖治猪瘟的,还有要把自己的镯子也变成法器的。
甚至还有猥琐男希望妈祖做媒,让自己当上董永的姐夫,一听桂花说要给他介绍风婆电母,吓得头也不回的就跑了,徒增多少笑料。
有个姓周的高里人,因为高里鬼作乱,害人无数,前来救助妈祖。
妈祖现身,答应四日后前往除鬼。
因为妈祖见过吴宗伦,觉得他孤身一人太过可怜,希望桂花能够嫁给吴宗伦,照顾陪伴他。
桂花原本就有点仰慕吴宗伦,妈祖又有要求,她就趾高气昂的跑去吴宗伦当差的衙门胡闹一通。
至于妈祖教她的什么温柔、温存早忘到天涯海角去了,在衙门里胡闹不成,直接翻墙到吴宗伦家里,穿着喜服躲在吴宗伦床上,要凭借妈祖圣旨霸女硬上弓。
吴宗伦抵死不从,耐心劝说。
本来桂花就不是真的非嫁不可,只是不得不遵从妈祖意愿,这才跑了这么一趟。
如今吴宗伦不愿,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回神邸继续追随妈祖修行了。
这一来一回,妈祖已经将高里鬼收入麾下,改名高里正,恢复了本来面目。
两人回到神邸,林妙珠吓得还以为是宴公回来了。
经过一番解释和询问,妈祖这才发现,高里正和汪小凡长得一模一样。
高里正道:“没错,我就是汪小凡,当年我父亲请玄通道士收伏宴公,不想被他怀恨在心,他找到我家,对我百般折磨,后来更是将我杀死,魂魄交给水鬼继续受折磨。”
高里正看着林妙珠和孩子,得知宴公冒充他的身份多年,还娶了妈祖的姐姐,过上如此美好的生活,心里恨得不行。
“那厮现在何处?”
妈祖道:“他已被龙宫二殿下降伏,关回海沟大狱。”
高里正直呼:“该!”
气头过后,高里正请求妈祖让他回去见一见自己的家人。
汪施旗因为和海盗勾结,已经被打入大狱,早没了当初的风光。
回想起小时候,父亲的疼爱,高里正泪如雨下,朝着汪施旗不住叩头。
“孩子,你受苦啦。”汪施旗抱着儿子痛哭流涕,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内心感念妈祖恩德,不停的嘱咐儿子,以后要好好跟着妈祖修行。
“儿子谨记父亲教诲!”高里正道,“那父亲您……”
汪小凡这个名字已经被宴公玷污了,而且妈祖亲自赐名高里正,所以以后都叫这个名字。
汪施旗长叹口气:“为父曾经的确做过很多的错事,如今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幸好你虽然也受到牵连报应,但总算是苦尽甘来命不该绝,你要好好珍惜机会,就不用再为我操心啦,去吧,去吧。”
汪施旗认了勾结海盗的罪,唯一不服气的就是宴公一事,他明明也曾经为民做主,为何却偏偏落得个如此不公的下场?
如今看见儿子虽受尽磨难,但从此得了仙缘,宴公也得到了报应,汪施旗心里的那股愤怒、不甘、疑惑总算是有了答复。
高里正了了一桩心事,内心的戾气消散大半,每日跟着妈祖修行、救人,隔两天就提上些酒菜去看望父亲。
见到了亲儿子,并且知道他过得很好,汪施旗撑着的那口气泄去,很快就在狱中病逝了。
海中睚眦不捣乱,蛟大避风头,没什么大的怪风怪浪。
有嘉应嘉佑、千里眼顺风耳、高里正打下手,桂花、妙珠后勤,救人之事完成得十分顺利,短短数年,妈祖之名早已声名远播。
……
“殿下,我听说昨天父王就收到了蟠桃盛会的请帖,你说这蟠桃盛会到底是什么样啊?”蚌妃依偎在睚眦的怀中问道。
虽然玉帝赐名敖兴,但是睚眦私底下还是习惯以睚眦自称,大名只在外面正式场合使用。
“这我也不知道。”
蚌妃道:“要不求父王捎上你,一起去瞧瞧?就说是亲自拜谢玉帝赐名之恩。”
“还是算了吧。”睚眦摇头,“父王不会同意的,他循规蹈矩惯了,哪有那个胆子?齐天大圣也是玉帝亲封,当年蟠桃会不还是没请帖吗?我看我还是别去丢人现眼了。”
蚌妃道:“要不我们去求求你师父?他带个童子肯定没人敢说什么。”
睚眦一阵头皮发麻:“爱妃,你要是在家闷得慌,我陪你到外面逛街吧?”
距离孩子出生还早的很,甚至在蚌妃腹中还只是一团生命气息,两人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小心翼翼的,一点不敢乱动。
蚌妃抚着肚子道:“这样的喜事,也该请你师父来喝杯喜酒啊,殿下,他那样的人物,你不可能等着他主动来俯就你,纵使机缘天定,很多时候也只会降落在有心人身上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呀。”
她知道睚眦一心想陪伴她和孩子,但是她亦不愿夫君为了她放弃自己的愿望。
睚眦听着蚌妃的话,内心明白她是好意,握住她的手答应道:“好,那我就再厚着脸皮去求求他。”
当了几千年的混账儿子,总不能以后再当一辈子窝囊老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