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天吴,好一个天门地户!”
京城,黄天教在一处聚点之中。
听我的手下人的汇报,哪怕是以马元义的城府,都不由出言感叹。
感叹白礼这位高挂于朝廷海捕公文榜首之人,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虽他早就猜到教给他们的任务,都是边边角角。白礼在更深处,肯定有更大的谋划。
然真当白礼的谋划暴露出来之后,还是惊住他了。
整整一个坊,竟直接被夷为平地!
虽说这样的坊,在京城之中足足有一百零八个那么多。
但就像之前所说的。
这里是那里?
这里可是京城!
天子脚下,一举一动都必须要慎之又慎。哪怕是他们这等江湖上出了名的疯子,也是一样。
像是马元义,哪怕是贵为黄天教第一方的方主,往日了不起的,也不过是灭门破家。
最多也就是对哪个衙门搞个恐怖袭击。
而白礼,一出手便是一个坊。
此等手笔,又如何不让马元义为止惊叹,惊异。
在加上诏狱之事,马元义现在就可以想像,当今天子会起何等的怒意。
“不过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这京中接下来怕是不会平静了,还是要在对下面叮嘱一下。在这个关头,一定要隐匿好,绝对不能出任何差池。”
不提马元义等,接下来如何让他们所属的势力静默下来,好躲过接下来朝廷的怒火。
此时,宣政殿之中。
如马元义所预料到的一样,天子很愤怒,非常的愤怒。
为此宣政殿之中,又是一片狼藉。同时又有两个内侍因为受到怒火的波及,随便被天子抓了个由头,被拖出去杖毙。
也怪不得天子会怒成这样。
那可是一个坊!
不要说是大周了,就是历朝历代,抛开王朝末年不算。有哪位君王任上,这京城会出现这么大的乱子,一下子损失这么大。
单凭此事,便足以让当今天子青史留名,被无数后人牢记。
以至于现在光是用想的,当今天子就可以想到后人会因此事,而如何评价自己。
这如何不让本身就好名的天子动怒。
当然,有道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因为白礼的出现,当今天子本身就创造了多项纪录。一个坊被毁,乍一听对当今天子而言似乎也不算什么。
但怎么说呢?
就是平时,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朝廷的威望都会受损。
更别说现朝廷本就和镇南候和镇北候南北对峙,各地又频频有举旗造反。这个时候,朝廷的任何一点错吾都可能被无限的放大。
到时候,那些本身没有野心的,都很可能心起异样的想法来。
在加上这个所谓的永阳坊,不是毁了就完事儿的事儿。
朝廷还需对其进行清理、重建,甚至还需要进行一定的抚恤。同时因火药库的消失,对前一线的火药供给也需要再行生产。
这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银子。
而朝廷先后经过的东南水患、三辅之乱、匈奴入侵,以及现在的天下动荡。朝廷早就没银子了,户部仓库现在甚至都能饿死老鼠。
哪有闲钱补这个窟窿。
这么多因素加一块,天子现在还没有下令,将负责相关方面的各大衙门的负责人,直接拖出去杖毙,已经算是克制了。
“……说话呀,怎么一到这个时候就哑巴了?”
就这么晾了几大衙门的头头良久,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的天子终于开口,晃了晃手中的几分有关于昨天晚上相关乱象的奏报,继而面无表情道:“难不成让朕挨个点名开口?
那行,朕就来点名好了。
高望,现在三司衙门,就你的黄城司还能正常运转,现在这京畿之地,朕的脚下,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一个坊,就这么被夷为平地了。你这个皇城司的皇城使,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如天子所言,拱卫司方面,由于陆九重被查,在相关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拱卫司就是个摆设。
天子不放心用,他们也同样不敢轻举妄动。
而大行司方面就更不用说了,人家的负责范围主要是大周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王玄策久久不归,现大行司的大行令是刚提起来的,而且他这个大行令前头还有个代字。
所以这个时候,天子也只能问高望。
而对此,高望现在这是万分后悔,后悔自己当时为何鬼迷心窍,接下来这份差事。
不过这个世界显然是没有后悔药这种东西的,因而高望只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回道:“老奴有负陛下重托,请陛下给老奴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将功折罪,又是将功折罪,”天子眯着眼冷声道:“上次你也是这么回朕的,那高望你来告诉朕,你的功在哪儿呢?”
“这……这,”高望哪知道自己的功在哪儿,毕竟他怎么料也没有料到,这京中才刚过不久,竟又出现这么大的乱子。
因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接言。
而他的这种表现也让天子失望之极。
因而也懒得和其再多说废话,直接对左右道:“来人,皇城司皇城使高望,玩忽职守,疏于防范。让宵小之徒有机可乘,致使永阳坊被毁,有负皇恩。现夺其皇城司皇城使之职,打入天牢,待三司会审之后,在行惩处。”
伴随着天子一声令下,守在外面的神武卫便直接进门,将高望拿下,并押解了出去。
而高望可能也出于天子正在气头上,同时就算是自己想辩解什么,也无从说起。因而也并未多言,就这么默默的叩首了一下之后,便被两个神武卫押了出去。
堂堂皇城司的皇城使就这么一句话被天子拿下了,让宣政殿之中,其他几大衙门的头头顿时明白了,今天要是不拉是在干货来,怕是能再像以前一样那么混过去。
因而便纷纷搜肠刮肚,筹谋应对之语。
而也正是此时,因需对诏狱实施挖掘,后又需回府书写奏报的赵雍也终于姗姗来迟。
并且这么一来,便又为天子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一个让天子怒上加怒的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