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寺旧址。
伴随着白礼话的落地,也不等赵奢还有如何的言语,便见天边竟隐隐传来哀乐之音!
然后伴随着这不知从何处来,又要到何处去的哀乐奏响!整个天地在这一刻都直接变了色,变得灰暗,仿佛是凋零、腐朽了一般。
而后还不等赵奢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回过神来,便见一直笼罩在他身体之上,将其映照的犹如一尊这荒古而来的战神的耀眼的金色光晕。也同样在这一刻褪去了它璀璨的光芒,笼罩上的衰败之象。
见此虽然赵奢还搞不清楚,伴随着他身体之上笼罩着他的金光褪去之后,接下来他会面临什么。
但是他还是在第一时间,便主动的运行起了无极金身,企图借用这金身的辟易之力,将这一股笼罩在他身体上的莫名之力驱逐。
然而这一刻,这位大周的马服君却发现,他所修行的这一套向来无往不利的无极金身,在这一刻好似已经步入了暮年,无论他如何运行,都难以让身上的避易金光重新的焕发活力。
“这是什么?!”
眼见自己引以为傲的无极金身,在这一刻竟然成了摆设。同时自从他迈入天人境界,就和他心想和这片天地,也隐隐的传来了弃离之意,赵奢的面色终于变了。下意识的开口询,希望能从白礼那里得到答案。
对此,白礼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不离於宗,谓之天人。天人将死,伴有五衰。马服君不是戏言毒之一道,于马服君无用吗?那就请细品一下,白某所修行的这盘王经之中的无上之毒,五衰之毒吧。”
什么?
天人五衰?
五衰之毒!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之毒!
赵奢闻言,其脸色顿时如同万花筒一样,变了又变。满满的都是惊骇,和难以置信。
也不怪乎他会如此,作为老牌天然五气级别的高手,天榜第五的存在,赵奢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天人五衰。
那可是所有天人级别强者的噩梦,哪怕是天榜的强者的畏惧的所在。
因为一旦天人五衰降临之时,就代表着其已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没有人想死,天人级别的强者也一样。甚至尝尽了人间繁华,享尽人间富贵的他们,比常人来说要更加惜命。
而现在,居然有人告诉他,这天人五衰居然能够控制,而且被用在了他的身上。
现在赵奢还能够站得稳,已经算是定力颇深了。
不过这站想必也站不太久了,因为天人五衰之毒,即将进入了爆发阶段。
一衰衣服垢秽,
二衰头上华萎,
三衰腋下汗流,
四衰身体臭秽,
五衰不乐本座。
随着五衰之毒如同潮水一样,一浪接着一浪的袭来,还没等赵奢自白礼的言语的震撼之中,彻底清醒过来。疲惫和虚弱便如同决堤大川一样,向赵奢席卷而来。
紧接着,莫名的污垢突然出现在了他身体各处,皮肤干枯,头发也开始为之枯萎。
而后很快,一股股虚汗伴随着甚至比鲱鱼罐头的这种生化武器还要恶心的恶臭,自赵奢的身体处生出,天人境界武者独有的天人感应,也不在回应他的呼唤,让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被这片天地所背离。
“天人五衰,当真是天人无衰!哈哈哈哈……好一个盘王经,好一个五衰之毒……没想到赵某能见到如此神功妙法,到也不枉此行此生了……”
赵奢可是亲眼见过天人级别的强者,是如何经历并且死在天人五衰之下的。因此在各种征兆一其出现在他身体上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白礼所言不假。
同时身上的如同潮水一样席卷而来个疲惫和虚弱感,和身体之中不断加深的异样也让他明白,他的大限之时,恐怕马上就要到来了。
“白礼是吗?”赵奢用已经开始浑浊无神的眼睛,看着白礼道:“有心智,有毅力,有胆识,还有如此身手。如我大周未来真有倾覆之危,那这为王朝掘墓之人,恐怕非你莫属了。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杀了我,”白礼看着眼前身形逐渐佝偻的人,直言道。
“不错,杀了你,”赵奢晃晃悠悠艰难的点点头,虚弱道:“只可惜……赵某现在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为大周除了你这一害。”
“马服君不必为此自责,”白礼淡淡道:“因为你既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是啊,”赵奢低声道:“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
伴随着赵奢话音的落地,其身上如同风中烛火随时可能会熄灭生命之火突然暴涨。紧接着,还没有等白礼自这变故之中回过神来,赵奢的身形便已然消失在了原地,同时一只手成手刀模样,自白礼眼前不断的放大。
好似一柄惊世之刀一般,带着一股能粉碎一切的力道,斩向白礼的颈间。
近了!
看着自己那只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手,距离白礼的要害出越来越近,而白礼同样也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
赵奢的眼中绽放出了无与伦比的光芒,这光芒之中带着决然,和希望。
不过正当他的那只手距离白礼的要害之处只有一掌之差的时候,赵奢刚刚运用抽髓术,勉强自天人五衰的情况下,强夺出来的生机终于耗尽。
因此赵奢只能遗憾不甘的看着自己的手上所凝聚的暗金色光芒褪去,于白礼颈间不过一指只之差之处,如同碎裂的瓷器一样分崩溃离。
好险。
老实说,赵奢的决死一击,确实吓了白礼一跳。
上辈子自盘王经这套功法出世之后,还从未有一人,身中天人五衰之毒,能有余力反抗的。这马服君还真不愧是被众多玩家敬称为大周战神者的存在,即使生命已经到了终结之时,也同样能做出惊世之举。
这事也是一个教训。
看来可能是最近白礼过得太顺了,已经忘了狮与兔搏,亦尽全力!
不提辽阳城处,白礼之间如何处理后续的相关事宜,而其后赶到的辽阳城守将公孙度,又如何看眼前的如同末日景象一般的狼藉。
另一边,京城处。
宣政殿之中,天子正如批阅的奏章,趁着喝茶的功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于是便对着一旁的内侍问道:“对了高望,沈卿他们准备的如何了?”
“回陛下,”高望连忙道:“据说前期的大部分工作已经完成了,最多不用七日,这第一版想来就能够现世了。”
“让他们抓点紧,”天子点点头将手中这份批好的奏章放在一边,继而道:“近期这摩尼教似乎也有起事的预兆,百骑现在正全权负责此事,已经没有时间去弹压各地。朕需要这江湖尽量乱一些,把水搅浑,让一些人不要将目光绕对准我大周这边。”
“是,老奴一会就去叮嘱他们。”高望连忙回道。
“嗯,对了,”天子之后继续道:“长孙的那对儿女现在怎么样了?”
“回陛下,”高望连忙道:“一切尚好,无忌公子现正于西域十二国行走,办下了不少事。据说其上官对他相当的赏识,想来再过不久就可以自千户着升为司副了。
而无垢小姐也无恙,据传现其已经彻底的融入渔阳的小圈子,和幽州军政双方高层的家眷都有往来,同时身受白家夫人喜爱,以和那位白家二公子交换了庚帖,现在就等着下聘了。”
“……倒是委屈无垢了,朕实在是有愧于长孙哪,”天子叹了一声,继而道:“高望,你说朕当时是不是不应该答应他们两个的请求。”
“这……陛下也莫要自责,”高望连忙道:“以当时的情况,就算是陛下不回了他们的请求,恐怕他们也会私自出京。即是如此,还不如将他们放在身边,也好有个照顾。”
“对了,”天子默然了片刻之后,似乎也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便又转移话题道:“马服君现在到何处了?”
“依照上一次汇报来算,恐怕已然到辽阳了吧,”高望估算了一下之后,回道。
“辽阳,”天子扫视了一眼一旁左右候卫再次要银子,来重建的奏章,继而道:“希望朕的这位马服君,能查出点什么不一样的来。绝不能再放任这天吴,和天门地户再肆意妄为下去了!”
“陛下大可放心,”高望连忙回道:“有马服君出手,这小小的天吴和天门地户定能手到擒来,还天下一安宁。”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