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裕的病况每况愈下,犹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们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但却始终无法让他的病情出现丝毫转机。
终于,在朱温返回开封后的第三天,朱友裕还是没能抵挡住病魔的侵蚀,撒手人寰。
\"裕儿!\"
朱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仿佛要将天震破。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近臣们惊慌失措,纷纷失声尖叫起来:\"陛下!陛下!\"
他们手忙脚乱地围拢过来,在场的御医赶紧上前救治。
经过漫长的等待,整整一个时辰过去了,朱温才缓缓睁开双眼,恢复了些许意识。
一名御医如临大敌般迅速上前再次诊脉,并立刻开方抓药。
一番忙碌之后,朱温的病情总算得到了暂时的控制,稍微稳定下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朱温下达的第一道旨意竟然是要处死那三位曾负责给朱友裕治病的太医以及他们的家眷。
崔胤心急如焚,赶忙上前劝谏道:\"陛下,请息怒!太子的离世并非太医们的过错,您若是这样一味杀戮,恐怕太医院里便再也无人可用了。\"
朱温却是一脸冷漠,冷哼一声说道:\"一群无用之人留着又有何用?没人了再找便是。\"
面对朱温如此强硬的态度,崔胤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说,暗自叹息不已,心中对朱友裕的离去感到无比惋惜。
毕竟朱友裕生前才华横溢、英武不凡,年纪轻轻便已展现出非凡的领导才能,如今突然离世,无疑给朱温带来了沉重的打击。
更糟糕的是,朱温其他几个儿子尚还年幼,难以担当大任……想到此处,崔胤不禁忧心忡忡。
接下来的十余日,朱温虽然能下床行走,可身体大不如从前,每日中药补品不断。
郢王府
李戬神情凝重地凝视着朱友珪,语气严肃地开口道:“遥喜,你父皇的病情拖延至今仍未见好转,情况实在不容乐观,恐怕已是回天乏术了,你必须要早做准备了。”
朱友珪听后满脸狐疑之色,茫然不解地问道:“舅父,您这番话究竟何意?准备什么?”
李戬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缓缓说道:“朱友裕已然离世,目前众多皇子当中,数你最为年长,我正在暗中筹划,让朝中大臣们上书劝谏,力荐册立皇储之事,这太子之位必定是非你莫属!”
朱友珪闻得此言,顿时心花怒放,但尚未及开口表达喜悦之情,便听见一旁其母李昭容插话道:“兄长,遥喜毕竟不是嫡出之子……恐怕圣上会倾向于册封朱友贞为太子。”
李戬当即冷哼一声,驳斥道:“朱友贞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罢了,怎能肩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呢?遥喜现今已官拜左控鹤都指挥使一职,在诸位皇子当中可谓实力超群、首屈一指。”
李昭容心中仍旧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地说道:“只是圣上膝下尚有好几位养子,其中尤以那朱友文深得圣宠,保不住他会立朱友文为储。”
李戬满脸不屑,“亲子尚在,哪有立养子为储的道理,你不要杞人忧天了。”
李昭容缓缓地摇着头,语气凝重地说道:“并非我过于忧虑,实在是情况令人担忧,朱友文虽远在曹州,但他的妻子王氏近些时日却时常进宫,全心全意地侍奉着圣上,深得圣上的欢心与宠爱。”
听到这里,李戬不禁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宫廷之中并不缺少妃嫔,石氏、陈昭仪以及段美人等众多佳丽,哪一个不能够悉心照料圣上?又何必让一个儿媳妇进入宫廷来侍奉?如此行事,岂不招人非议?”
李昭容稍稍迟疑了片刻,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那王氏生得美艳动人,且进出宫廷太过频繁,其中缘由恐怕绝非仅仅只是普通的侍奉那么简单。”
话音未落,李戬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失声惊叫道:“难道说……你怀疑圣上与自己的儿媳之间存在着不伦关系?”
面对李戬的质问,李昭容轻轻摇了摇头,“我并无确凿的证据,每一次王氏入宫后,都会待很长时间才出来,期间就连婢女和宦官们都被禁止靠近,根本无法确定在寝宫内究竟发生了何事。”
“自从圣上身患疾病以来,性情变得愈发多疑暴躁,动不动就杀人,对于这件事情,即便有人怀疑也不敢过问。”
李戬听到这话后,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没想到啊,我竟然小瞧了这个朱友文,如今圣上和王氏之间必定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私情,想必朱友文也对皇位虎视眈眈了。”
一旁的李昭容听后,脸上立刻浮现出忧虑之色,忧心忡忡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朱友文手握将近五万雄兵,如果圣上真的打算立他为太子,那遥喜恐怕就很难有胜出的机会了。”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投向了朱友珪,“孩子,你父亲近来身体欠安,刚刚痛失长子,正处于极度哀伤之际,你应该多进宫探望他,尽一尽孝道。”
李戬也随声应和道:“有道理,你父皇目前最需要的就是家人的关爱和陪伴,你不妨每天都前去请安,并带上一些珍贵的滋补品,一定要展现出温顺听话的一面来。”
朱友珪却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父皇对我谈不上厌恶,但也没有特别喜爱,就算我天天去请安,其他皇子同样可以做到这些,那我又该凭借什么去赢得父皇的宠爱呢?”
李戬突然灵机一动,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既然圣上如此放纵不羁、沉迷女色,那我们不如效仿朱友文,挑选一名美貌女子送入宫中去伺候圣上。”
李昭容不禁愣住了,眉头紧紧皱起,这个时候到何处去寻觅适宜送入宫廷的女子?倘若不慎走漏风声,致使我们精心策划的计谋败露,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李戬胸有成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当然不能草率行事,随意挑选一名女子送入宫中太过冒险,极易引起他人的警觉和猜疑,只有使用自家的女子,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说话间,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朱友珪,眼中闪烁着意味深长的光芒。
朱友珪心头猛地一震,立刻明白了舅舅的意图,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辩驳:“舅父,我尚未成婚,此刻突然娶妻恐怕多有不妥吧?更何况……”
他欲言又止,脸上流露出一丝犹豫之色。
李戬见状,微微一笑,“你虽然尚未成家,但身边不是还有几位侍妾吗?上月新纳入府中的张氏容貌娇艳动人,不比朱友文的王氏差。”
朱友珪闻听此言,顿时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舅父,难道真的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吗?万一父皇与王氏之间根本没有私情呢?”
李戬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来,冷哼一声,厉声道:“究竟有无奸情,只需让张氏入宫伺候几次便能真相大白。”
“不过一个妾室罢了,与至高无上的皇位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切不可因小失大!”
他的话语如重锤般敲打着朱友珪的心弦,令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