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弓床弩?好名字,多谢殿下赐名!”陈卓仁一脸兴奋。
李侃微笑着道:“陈司监将有功之人的名单报上来,孤会论功行赏!”
“谢殿下!”
李侃又看了看床弩,开口道:“这种床弩还可以再改造一下,在下面装上轮子,以后可以用牛马来拉,方便运输和转移,提高床弩的机动性。”
陈卓仁眼前一亮,“殿下言之有理,下官会抓紧改造。”
郑凝绩道:“殿下,这种床弩,制作程序十分复杂,成本肯定非常高昂,恐怕很难大规模制作。”
李侃问道:“陈司监,这种床弩制作一张需要多久,成本几何?”
陈卓仁仔细想了想,说道:“殿下,目前弓弩司人手有限,每月只能制作五张左右,每张床弩成本大约100贯左右。”
郭琪连连摇头,“100贯可以买好几副全甲或者十几把长弓了,而且每发射一次差不多200文没了,这不是打仗是扔钱啊....”
李侃淡淡一笑,打仗不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钱和粮的战争,“陈司监,三弓床弩还要继续改进,以后除了城墙上,舰船也要装配。”
陈卓仁连连点头,“殿下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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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翔府,节度使府衙,郑畋正在厅内踱来踱去,心情有些烦躁。
副将李琨此时急匆匆走了进来,“禀节帅,街上的叛乱已经平定,死伤六十多人,胡都尉带着三百多人逃出城了。”
郑畋停下脚步,沉声问道:“其他军营有何动向?”
李琨摇头道:“其他军营的将领都是您的支持者,目前还能控制局势,但是下月再不发军饷,恐怕.....”
郑畋叹息道:“几路勤王军队陆续在长安失利,年前想解决黄巢几乎不可能了。”
李琨道:“节帅,凤翔的几路勤王军已经陆续离开,临走还带走了不少粮草,我们凤翔军现在别说军饷了,连吃饭都缩减到每日一升了,整日清汤寡水,见不到荤腥,也难怪士兵们闹事,今天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朝廷的军饷和粮食什么时候能到?”
郑畋一脸愁容,“西川的内乱还未平定,陛下那边自顾不暇,怕是拿不出军饷和粮食了。”
李琨皱眉道:“节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要想办法到周边州县先筹集一批粮食,士兵们不能饿着肚子上战场啊。”
郑畋摇头道:“邻近州县已经筹集过两次粮草了,现在恐怕整个关中都缺粮,据说长安的粮食现在已经涨到每斗10贯钱了。”
李琨满脸震惊,“这...这也太贵了,涨了50倍啊,去年这个时候长安每斗米才200文钱。”
郑畋又叹道:“现在各路勤王军还未围困长安,一旦长安城被大军围困,米价可能还要翻一倍。”
李琨轻哼道:“米价再贵,苦的也只是普通老百姓....”
“李司马最近有什么动向?”郑畋突然问道。
李琨轻轻摇头,“三日前传来的消息,李司马每日正常练兵,没有什么异动。”
“现在已经是酉时了,你安排在兴平的人正常应该是午时就来回禀情况了。”
李琨一愣,“节帅您是觉得卑职安排在李司马身边的人出问题了?”
郑畋点头道:“很有可能。”
“不应该啊,孙二郎怎么说也是一名校尉,除非李司马想谋反,不然没理由动孙二郎。”
“本帅就是担心这个......”
李琨满脸震惊,“李...李司马真的敢谋反?可兴平也不过三千兵马,凤翔现在还有一万多驻军,他完全是以卵击石啊!”
郑畋道:“战争不是人多就能赢的,这凤翔虽有一万多驻军,可都是各怀心思,说不定还有李司马的内应。”
“您是说士兵这几次闹事都是李司马挑唆的?”
“不敢说每次都是,但多少都应该有他的影子....”
“那怎么办?卑职现在派人去兴平打探一下情况?”
郑畋微微颔首,“你马上派人去兴平监视李司马,顺便确认一下孙校尉的安全。”
“好,卑职这就去办...”李琨拱手离开,刚过来一盏茶的时间,又急匆匆回到府上,身后还跟着一脸伤痕的孙二郎。
郑畋一脸惊讶,“这...孙校尉,你这是怎么了?”
“卑职参见节帅,出....出事了,李司马带着兴平的所有兵马很快就到凤翔城外了。”
郑畋震怒道:“什么?李司马带兵到了凤翔?谁给他的调令?他这是想造反吗?”
“卑职这些时日经常往凤翔传递消息被李司马觉察了,昨日他命人将卑职扣了起来,今天他率军拔营,卑职这才找机会逃了出来,一路快马加鞭,走小路才赶在他们前面到达凤翔。”
郑畋面色一沉,“走,去东城门.....”
“节帅.....”
待郑畋来到东门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一位中年将领迎了上来。
郑畋一边登城楼一边问道:“葛都尉,什么情况?”
“三里外有军队扎营,李司马目前正在城下叫门。”
郑畋闻言,快步登上城楼,往下一看,果然看见行军司马李昌言带着几名侍卫骑马在城下。
“节帅,酉时关城门是何意?”
李昌言看见郑畋,冲着城楼上大声喊道。
郑畋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李司马,本帅命你在兴平招募兵马,你未奉手谕擅自调兵回凤翔该当何罪?”
李昌言冲着城楼上一拱手,大声道:“节帅,黄巢大齐新立,气势正盛,各路勤王军尽皆势利,兴平已然不安全,卑职为了士兵的安全着想,自然要撤回凤翔。”
郑畋冷哼道:“荒谬,即使撤军也该先征询本帅的意见,你区区一个行军司马何来调兵的权利。”
接连被呵斥,李昌言也没了好脸色,质问道:“节帅,程宗楚、唐弘夫大意轻敌,致使上万将士折损在长安城,难道您没有责任?卑职听闻凤翔军士已有三月未发军饷,甚至连口粮都减了一半,难道您没有责任?这个月凤翔发生了数起士兵哗变,您作为节度使难道没有责任?”
一连串的反问,让郑畋心中五味杂陈,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城楼上的将领和士兵们表情各异,心中亦各有所思。
“李司马所言之事,本帅的确难辞其咎,自会递折子向朝廷请罪,但这不是你擅自调兵理由。”
“节帅,卑职认为您还是亲自去成都向朝廷请罪为好。”
郑畋目露寒光,沉声喝道:“李司马,你此话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