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生气很愤怒,就好像这些亏本是别人造成的,不是他自己。
“现在我们这里已经遇到了难关了,遇到了难关,那大家就要跟我一起度过。之前我对他们都不错吧,多给他们钱他们不说什么,现在我想减点工资,他们就唧唧歪歪的,你说这像话吗?”
钟厂长感觉到了棘手,他太了解黄正的脾气了,这个人对员工可以说是能压榨就压榨。
至于他说的亏本,前些天打价格战亏本不至于,但赚的确实少,他也理解。
“黄总,现在我们要是这么干的话,那都不用陈兴邦再出手,我们自己内部就崩溃了,那是帮他做事呀!”不过钟厂长还算冷静,一下就说中了里面的严重性。
“帮他做事?钟厂长,你可是我的厂长,我这是通知你,让你想一个办法,不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钟厂长汗都下来了,我哪有这么大本事,既想减人家工资又不能让人家跑,我要有这样的本事,我早自己开厂去了,何至于在你这里做事。
“黄总,这件事情真做不得,要是我们真做了,那这里关于我们的流言蜚语就更多了,到时候您的名声也更不好听。”
“所以嘛,我需要你的配合。”黄正看了他一眼,“你是我们这里的老员工,也是我们这里职位高的人,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减工资,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你起带头作用,你这样身居高位的老员工都减工资了,其他人他好意思不减吗?”
钟厂长待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
我还把我算计上了?
“就这样吧,减20%,所有人都减了20%,这样大家就没话说了。”黄正很随意的说。
这就让钟厂长心里特别不爽了,你说减就减,凭什么呀?
当初战争是你挑起来的,你现在打输了,要让我们去替你承受这个失败的代价,那当初多赚钱的时候,你也没有给我们多发工资。
合着我们工人就应该跟你共患难而不能同富贵是吧?
凭什么呀?
“黄总,我真的建议您别这么做。”钟厂长咬了咬牙,还想再劝一下。
砰的一声,黄正怒了一拍桌子怒声说:“钟厂长,我说过了,你是我的厂长,我在这里吩咐事情给你做,是让你要把事情办好,而不是在这里处处跟我对着干。要是这样的话,我请你来做什么有什么用?”
“你别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我这边的厂长,老板是我,我有最终的决定权,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蛋!”
钟厂长脸色变幻了好几次,咬了咬牙说:“好,这件事情我就说,但是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能不能先给我预支两个月的钱,我妈的身体不太好,我想带他去城里看看……”
“钟厂长,你是真把我们这里当成你的银行了是吧?你想拿钱就拿钱,还预支工资?我刚才都已经跟你说了,现在我们厂子已经来到了很危险的时候,你现在就跟我说你要预支工资,那你说其他工人也过来跟我说预支工资,那现在我怎么办?就没有人管我死活是吧?”
“黄总,这我也是没有办法,我家里情况你也是知道的。”钟厂长还是放低了身段。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去办我交代你的事情,其他事情别说了!”
随着黄正这句话出来,钟厂长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跟他好好聊了,他已经做下了决定,自己只需要执行就行了。
他脸色有些阴沉的出来。
扭头看了一下他的办公室,忽然间觉得自己在这里做了多这么多年,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
到头来也不过是替别人做嫁衣而已。
想到这里,他替自己一阵心酸。
不过该做的事情他还是得去做。
来到了车间,把其他人都叫了过来,看着这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他深吸了一口气就把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已经足够委婉了,但是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工人们还是炸锅了。
之前就在担心着你们会不会乱来,现在好嘛,直接就给我们来减工资了,这谁受得了。
大家奔奔波波忙忙碌碌的,不就是为了这点钱吗?你动我们的工资,那就是割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他怎么能能减我们工资呢?我们这边又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生产!”
“对呀,我们也很忙啊,天天累死累活的,他凭什么说减就减我们工资,这样不行。”
“还一减就减20%,这是没有把我们当成人是吧?”
面对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钟厂长感觉到了棘手。
“大家听我一句,现在厂子确实是有些困难。”
“钟厂长,我们知道厂子困难,但是能怎么样?我们又没有偷工减料,又不是我们出了问题。再说了,你一句话说好像很轻松,减工资的又不是你,你当然能这么轻松的说了!”
“不对,我也要减工资!”钟厂长满脸苦涩。
众人明白过来,但马上再次沸腾了起来。
“你减工资关我们什么事,你减你的,跟我们没关系,反正我的工资不能减。”
“就是,凭什么你减工资,我们这边也得跟着减,我们不减。”
“就是嘛,减什么工资啊?”
面对着沸腾的人钟厂长已经无法控制了,原本人心惶惶的,现在再整这么一出,他们能冷静下来才奇怪呢,这个时候你要是再去火上浇油,说不定他们得痛揍自己一顿。
所以在这个时候钟厂长很冷静地没有选择再次跟他们对着干。
但是愤怒的众人却已经忍不住了。
“妈的,做个屁,在这里跟他们累死累活的,到头来还要减我们工资,老子不干了。”
“对,不干了,而且我的工资还得原样发给我走,咱们不干了,出去看他怎么办。”
说完不少工人真的就把手一甩,直接从里面出来了,说啥也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