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重良彻底崩溃了。
他独自在小竹亭里掩面,回想起半个时辰前,傅施璟离去前对自己说的话。
【你既不肯认我,日后可别后悔,温、大、人。】
……
温重良猛地深吸一口气,把面具摘了下来,只觉得自己快要憋闷死了。
他忍不住抬眼望天。
啊,好蓝。
只听得空气中响起温某人沉闷的自言自语。
“完了……”
正当他心情低落之际,辛容武却脚步匆匆从宫中赶了回来,直接杀到小竹亭。
“重良,可算找着你了,原来你躲在这里!”
辛容武不知他早前发生了何事,忽视了他一脸不爽的样子,直接坐到了他对面,急匆匆抢过他的茶杯,随意饮了一口平稳气息。
温重良懒懒地抬眼,放纵他喝了自己的茶杯。
“怎么了?”
面对的是辛容武,温重良也不必急着扣回面具,问他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无精打采。
辛容武却焦急万分,对他说道:
“你可知,我进宫面圣,得知了什么?”
见温重良难得不怎么搭理自己,辛容武只好继续自说自话。
“陛下说,要用和亲的方式,换回三皇子!”
温重良原本还沉浸在与傅施璟的纠葛中,一听到辛容武的话,眼睛渐渐睁大,随即不可置信地看着辛容武。
“用谁去换?”
辛容武哎呀了一声,“还能是谁,就是如今尚未待嫁,留于宫中的,三皇子亲妹妹,那个文月公主!”
话音刚落,温重良已经坐不住,直接拽起一旁搁置的银白面具,一边往脸上戴,一边神情严肃地离去。
辛容武在他背后喊道:
“重良,你要去哪里啊?”
……
逍遥茶馆。
江别尘三人被温重良秘密传唤过来。
事发突然,方闻洲一见到温重良,便问道:“军师急匆匆叫咱们三兄弟过来做什么?”
温重良却拧着眉头,看向三人。
“容武和我说,陛下要将文月公主许往云晋,以和亲之法换殿下归来。”
“什么?!”方闻洲率先气得炸了,“他奶奶的,居然打着这种算盘?!他也能算公主的父亲吗?从小就薄待公主与娘娘,如今有需要了,就要舍了公主!不行不行,气死老子了,老子忍不了了,现在就回南部,反了他娘的!”
“二弟,你给我坐下!”江别尘直接把羽扇狠狠敲在方闻洲往外走的脚上。
方闻洲吃疼,直接跌坐在地上,却不甘心地看着江别尘。
“大哥,眼下事关公主,殿下与娘娘极力护着公主,现在却要被那老皇帝祸害了,你别告诉我,你这也能忍?!”
陈言彻也动了情绪,眯着眼,十分危险地说:
“不费一兵一卒,只消一个女子就能利益置换,确实打得好谋算。”
方闻洲见状,直接嚷嚷道:“大哥,你瞧瞧,这次就连老三都生气了!”
江别尘深吸一口气,对温重良道:
“帝皇无情,当今陛下尤甚。为了秦嵘的安危,他早已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舍弃的了。既然他决意如此,我等却不能坐视不理。军师,我们怀疑,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就是东宫太子,战场一事,他应当是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绑了皇陵医老为他所用。眼下,纠结医老是否存于他手,已然不重要了。因为,计划有变,我们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温重良直接一语道破:“你们要去保护公主?”
江别尘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解释道:
“公主于我们黎家、于娘娘、于殿下而言,都是绝不可失去的。身为黎家之人,我们务必要保住她。”
温重良却很是担忧,“你们要如何做?此番面对的可是陛下的旨意,天下无人能与之对抗。莫非,你们想要劫走公主?”
听闻此话,江别尘不由得一笑。
“军师无需担心,我等自有主张。只是,接下来京都里,一切就要劳烦军师了。我留一物予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