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科举需要三日时间,谁都没有想到,就在这三日光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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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淼浑浑噩噩间,只觉浑身都疼得厉害。
他苏醒过来,睁开眼,却发现眼前一片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黑布蒙住了视线。
“唔?!……唔唔唔!”
陆似淼想开口说话,结果自己嘴里也被塞了布团。
不仅如此,就连稍微动一动,都没办法,只因浑身上下都被粗糙结实的麻绳五花大绑。
绳索磨得肉疼,尤其是手腕,陆司淼觉得一定出血了。
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之前,他记得自己还在家中。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阵轻蔑又熟悉的笑,紧接着,陆司淼眼前蒙着的黑布就被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揭下,嘴上的布团也被扯出,硬生生拉得他嘴角磨破出血。
一缕光照入陆司淼眼中,刺得他眼睛疼。
待在黑暗中太久了,又才刚醒来,陆司淼的双眼还没有习惯重见光明。
周围似乎有个人在静静等他,很有耐心地说:
“二弟,这滋味怎么样,可还受得住?”
此话一出,陆司淼猛地睁大双眼,他缓缓抬头,终于把那人映入眼帘。
伴随着此人的出现,陆司淼瞳孔一缩,颤着嘴唇轻声喊了句:
“大哥。”
眼前的男子正是陆司淼常常同傅施璟挂在嘴边的人,那个与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陆裕。
陆裕的眉眼处和陆司淼有几分相像,但陆司淼的眉宇间是淡淡的温和,而陆裕却不同,他更多了几处烦躁与阴鸷,叫人看一眼便很容易分辨出他与陆司淼。
听到陆司淼这一声‘大哥’,陆裕原本的笑容瞬时如潮水般猛烈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磨灭的仇恨与不屑。
“住嘴!你也配喊我大哥?!”
陆司淼见他这副模样,也渐渐清醒过来,他终于慢慢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随即自嘲一笑,蹙眉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他转了转眼睛,发现自己与陆裕在一辆马车上,车轮滚滚过,一直在不断前进,却不知要去向何处就是了。
“我们要去哪里?”
连问了两个问题,陆裕瞥了他一眼,只这一眼,就叫陆司淼头皮发麻。
在陆裕的眼中,陆司淼感觉自己仿佛是砧板上的鱼……
果不其然,只听陆裕恢复了一片淡漠,开口道:
“去哪?去你该去的地方。”
“什么……什么叫我该去的地方?你说清楚一点!”
陆司淼开始阵阵后怕,他本能地开始强烈挣扎起来,但身上的绳索处处都绑了死结,显然绑他的人是存心要叫他无法挣脱,插翅难飞了。
挣扎了许久后,见陆裕仍旧不为所动,而自己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成功。
陆司淼终于忍不住绝望地从喉头发出一声低吼。
“陆裕!你是不是疯了?我们之间何至于此?!”
“就得如此!!!”
陆裕情绪不稳,很是易燃易爆,他上一刻还人淡如菊,下一刻便立时暴躁如雷起来。
只见他猛地倾身揪住陆司淼,硬生生拖着他到面前,龇牙咧嘴又咬牙切齿地说: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刻,你若再不去死,我真是恨得每天都寝室难安。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的,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恨得每天都想你立刻、马上就去死!!!去死!!!你懂不懂?!!!”
朝陆司淼歇斯底里地咆哮完,震得陆司淼不可思议又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沉默不语,陆裕才长吁一口气,渐渐松开了他,复而又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重新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