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元节那一晚,已经过去了几日。
由于裴懐一行人出入宫闱都是悄悄行事,再加上宫里是特殊时期,氛围不好,倒也没什么人发觉他们擅自出宫,还惹了一堆事端。
只那晚回来后,王元弋和月韶看到裴懐受伤,尤其是王元弋,更是哭天抹泪的,差点把事情闹大。
月韶则是一如既往地惶恐不安。
裴懐对于月韶可以连哄带骗,但王元弋是心腹,且他与江别尘几人的来往,王元弋也是知道一二的,裴懐也就没有过多隐瞒,私底下悄悄简单告诉了王元弋。
王元弋这才没有再对他的伤势那般执着,却也仍是止不住的心疼。
几日的照顾,一直都是王元弋亲力亲为,外加月韶从旁协助。
这天,王元弋照例给裴懐拆换纱布。
他见着裴懐那伤口,虽然有所好转,看着还是可怖,便红着眼说:
“主子,还疼吗?”
裴懐见状,说:
“哪里那么矫情了?动作麻利些,不要婆妈。”
王元弋稍稍点头,一边帮他换药,一边说:
“主子,您不叫太医来瞧,是怕走漏风声,闹大事情,这奴婢可以理解。但,江别尘他们到底是江湖之人,奴婢着实不放心,为什么不悄悄唤贵妃那边的郑太医过来办事?”
裴懐嗤笑一声。
“魏氏不是省油的灯,她现在只不过与我是有利共图,不代表就如你一般对我忠心。若郑太医知道了,长和宫也就知道了,到时候若是一个不慎,叫她背后的云州魏家顺藤摸瓜,查到什么,岂非我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元弋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到底主子英明,奴婢就不如主子想得远了。”
裴懐挑了挑眉,问道:
“那天晚上你先回来,没什么事发生吧?”
王元弋想了想,说:
“奴婢不知道这算不算事。”
“说。”裴懐漫不经心地命令着。
“是。”
王元弋随即说:
“上元节那一晚,陛下醒过一阵,身子虚得很,似乎还耿耿于怀东宫太子的事……听干爹说,陛下去了先皇后从前的宫殿待了一阵。”
裴懐听到这里,不在意道:
“这也没什么。”
王元弋点头附和。
“确实没什么,但等陛下回了朝晖殿后,吩咐干爹说,要去皇陵走一趟,似乎是办什么事。”
裴懐顿时来了精神,稍稍坐直了身子。
“好端端的,去什么皇陵?”
莫非皇陵那边有什么东西……
王元弋遗憾地叹息一声。
“主子恕罪,奴婢也不得而知了。干爹虽与奴婢亲厚,到底如今奴婢也伺候着您,干爹几乎一辈子都陪在陛下身边,现下肯与奴婢透露到这份上,已经算心里有奴婢这个干儿子了。”
见他这样,裴懐也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笑道: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事,我若想知道,总会有法子知道的,你不必往心里去,切莫与王不歇生分了,你要体谅他的苦衷。”
王元弋说: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此时,换完干净的纱布,裴懐一边倚靠在软枕上,一边喃喃自语。
“这事……我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