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懐独自一人行走在街道上,偶尔一阵冷风萧瑟而过,衬得他前进的背影有些孤寂。
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裴懐嗤笑一声,却不以为然。
从来登高权重,这条道路打从他选择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是孤独而伤痕累累的。
裴懐既然选择了,就绝不后悔,也绝不退缩。
他本该在回宫的路上,但走着走着,裴懐最终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在巷子尽头,三个黑衣蒙面人正等着他。
正是一开始意图刺杀辛容武的三个贼人。
裴懐面不改色,拖着受伤的身躯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几人对视之间,忽而,那三人猛地扯下蒙脸的黑面罩,然后齐齐朝裴懐单膝跪下。
“属下等参加殿下——!”
裴懐点点头,“起来吧。”
他们三人才因此抬起头来。
仔细一看,正是江别尘、方闻洲和陈言彻。
裴懐对他们说:
“此番这场戏,辛苦你们了。”
闻言,三人都站起身来,脸上皆露出笑意。
江别尘笑道:
“这身黑衣穿得着实别扭,属下还是喜欢自己原本的装束。”
说完,他忍不住拿出自己藏了好久的羽扇,又习惯性扇动了起来。
只是现在他一身黑衣,这样看又显得他不伦不类,不过江别尘浑然不在意,他只觉得羽扇在手,自己又舒坦多了。
一直不善言辞的陈言彻这次破天荒开口道:
“还是殿下辛苦。”
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裴懐捂住的伤势处。
此话一出,方闻洲这个话匣子一下子就被炸开了,瞬间激动起来。
“可不是!殿下,此计真险!虽说肋下几寸,不足致命,到底也是要破个血洞,受点罪。当时,我看到殿下一下子挡在那小子面前,手抖得差点就要握不住剑了!”
方闻洲盯着裴懐,又说:
“你们瞧瞧,殿下脸色这般不好看!”
他开始懊恼起来,自责自己下手太重。
裴懐见状,说:
“无碍,若不真些,瞒不过辛家。”
江别尘也说:
“不错,殿下此次没白受罪,辛家日后势必对殿下感恩戴德,那辛徽海就只有辛容武一根独苗苗,就算辛徽海没几分真心,待他百年后,整个辛家的权势都是辛容武的,到时候,殿下只会更加如虎添翼。”
说完,他握紧羽扇,朝裴懐鞠躬。
“属下在此先恭喜殿下!”
裴懐终于勾出一抹浅笑,伸手把他弯着的身子扶起。
“日后大事成,本殿自当信守承诺,重新扶持母妃背后的黎氏一族。”
这下,三人都忙再度下跪。
“属下等多谢殿下——!”
就在这时,陈言彻猛地抬头,神情严肃。
“什么人?!出来!”
说罢,他手放在腰间,已蓄势待发准备发出暗器。
见此,江别尘和方闻洲也站了起来,方闻洲率先把裴懐拉到自己身后。
“殿下请恕属下冒犯,但让属下先护着您。”
三人齐齐挡在裴懐身前,裴懐冷哼一声,盯着巷口自言自语道:
“想不到有朝一日,本殿也被黄雀在后了。”
这时,气氛紧张间,巷口处默默走出一道身影,随着那人出现,裴懐的眼眸渐渐沉下去。
“不是让你去找你姐和文月吗?跟着来做什么?”
话音落,那人抬起头来,正是一脸肃穆的苏重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