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贵妃听到阮眠霜的话,笑道:
“怎么,你这样算是肯承认,你和太子的事了?”
阮眠霜喘了口气,缓缓地说:
“贵妃娘娘,既早就知道,又何必多言?不妨告诉娘娘,如果您要是想利用我去威胁太子殿下,那是绝无可能的!我绝不会帮你!”
魏映初一听她这口气、这态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才刚教训了你,还敢一口一个‘我’?如此硬的骨头,今天我就代娘娘好好折磨折磨你!”
她刚想上前去再给阮眠霜几巴掌,就被魏贵妃轻轻抬手拦了下来。
“娘娘?这贱婢心思太深,不打乖顺了实在不行!”
魏贵妃斜眼睨了她一下。
“你若是把她打出个好歹,岂非坏了大事?”
魏映初想起裴懐,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于是默默退到了一旁。
“你以为,本宫费心思把你抓到长和宫来,是要征求你的意见吗?哼,不管你想不想去帮本宫陷害太子,从你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一切已经由不得你了。”
魏贵妃伸出长甲,轻轻刮了刮阮眠霜美丽的俏脸。
“果真还是有几分姿色的,难怪迷得太子神魂颠倒。”
她叹息一声。
“只是本宫实在不明白,苏女可比你貌美多了。你这贱婢到底用了什么狐媚手段,引得太子竟愿为你,厌恶苏女,舍弃苏家的助力?”
阮眠霜听到这里,眼底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柔情。
她朝魏贵妃冷哼一声。
“我与太子殿下之间的事,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明白。”
“哦?”
魏贵妃嗤笑一声,很是不屑。
阮娘霜见状,说:
“贵妃娘娘,你们这些常年在深宫中的贵人,习惯了高高在上,荣华富贵。像你们这些人,又怎能明白什么是世间真正的感情?也许在你们这些人眼里,太子殿下身居高位,却愿意钟情我一个小小奴婢,放弃苏女,放弃苏家,实在很傻。但我知道,只有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有情人!”
魏贵妃似一下子被戳到伤心处。
她想起承帝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下意识忍不住伸手,想去抚摸自己的小腹。
眉眼间也忍不住染上丝丝淡淡的哀伤。
魏映初眼疾手快,在阮眠霜察觉出异样前,抢先一步悄悄按住了魏贵妃的手。
魏贵妃似被惊到,侧目看去,见魏映初正在给她使眼色。
她才落寞地放下自己的手,沉默不言。
魏映初朝阮眠霜大喝:
“好大胆的奴婢,胆敢口出狂言,蛊惑娘娘!”
魏贵妃恢复过来,她淡淡道:
“不必与她多言,咱们走吧。”
说完,她转身离去,魏映初只好顺着贵妃的意思,扶着她离开地牢。
临走前,魏映初还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阮眠霜。
阮眠霜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慌乱喊道: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你到底要怎样对付殿下?你别走,有本事你给我说清楚!”
可是回应阮眠霜的,只有地牢厚重的大门关闭的声音。
\/\/
东宫。
裴济光回来后,气得要打杀人。
大殿里跪倒一片,几乎是东宫里所有的宫人。
“说!阮娘究竟去了哪里?是谁把她带走了?!”
为首一个内监满头冷汗,恐惧地跪求:
“殿下,奴婢们是真的不知道啊!奴婢们也不知道,阮主子到底去了哪儿。今天殿下走之后,阮主子还是在的呀。奴婢们都在东宫里各司其职,咱们也都没有听到阮主子叫吩咐啊!还请殿下明察,莫要迁怒奴婢们呐!”
裴济光听到这番话,直接一口气窜上天灵盖。
他三两步走下去,直接一脚就狠狠踹在那内监身上,把那内监踢得肩膀生疼,一口血自喉头就涌了出来。
只听他嘴里还在喃喃道:
“殿下……唔……殿下饶命啊……饶了奴婢吧……”
然后那内监就倒在地上,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足见这一脚,裴济光用了多大的力气。
其余东宫的宫人见到此景,都吓得浑身发抖,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句话也不敢说。
裴济光见踢晕了那内监,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此刻他满心满眼的焦急和恼怒。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在场所有人,咬牙切齿地宣布:
“阮娘不见踪影,皆因你们办事不力!本殿告诉你们,若是最后,阮娘有个三长两短,本殿就要你们所有人都死!!!”
那些宫人全都一个个磕头。
“殿下息怒!殿下饶命啊!”
裴济光权当听不见。
他呆愣愣站在原地,嘴里嘟囔道:
“阮娘,你说过的,永远不离开我……你到底去了哪里啊?”
\/\/
京都。
金潋湖。
有三个人登上了裴懐租下的船。
他们一见到裴懐,就齐齐下跪。
“属下江别尘。”
“属下方闻洲。”
“属下陈言彻。”
“见过三皇子殿下——!”
裴懐等了良久,总算把想要见到的人给盼来了。
他连忙站起来,一一扶起三个人。
“三位莫要多礼,快请起!”
裴懐请他们坐下,王元弋心领神会,给三个人分别斟茶。
“本殿以茶代酒,谢过三位,愿意只凭一信物,就千里迢迢赶过来相见。”
说完,他自己先仰头饮下薄茶。
三人中,以江别尘为首。
方闻洲和陈言彻都拿着茶不动,看向江别尘。
江别尘见状,说:
“殿下言重了,您寄过来的信笺里,有锦妃娘娘的信物。那银徽是黎家人才有的,绝不可能伪造,既是锦妃娘娘的东西,我等自然万死不辞!”
说完,他带头喝掉了那杯茶。
方闻洲才开口道:
“江大哥说得不错,我等都是受过黎家恩惠的人,早已发誓,一生一世皆为黎家所用。锦妃娘娘未入宫前,乃是黎家千恩万宠的嫡系小姐,既她肯把信物交托给殿下,我们自然愿意追随!”
最后的陈言彻比较沉默寡言,没说什么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随后,余下这二人也都饮下了茶水。
裴懐笑道:
“就算我并非真正的三皇子,你们也还是愿意吗?”
江别尘说:
“殿下说笑了,您既已归入娘娘膝下,说明娘娘是认可您的。主子们之间的事,我等做下属的无权过问,只知道唯命是从。”
裴懐畅快道:
“好!好一个唯命是从!看来母妃说得不错,你们果然是人才!”
他顿了顿,收敛了笑意。
“实不相瞒,本殿之所以把你们千里迢迢从南部秘密召入京都,其实也是到了用人之际。”
江别尘手持一羽扇,他摇了摇扇子,说:
“殿下有任何吩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