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一队人马,九男四女,疾驰出城。
城卫见为首之人马上有天玄门的标识,赶紧放行,连盘问都不敢。
见人马走远,守城的王一间道:“这些天玄门弟子可真威风啊!”
一旁的王什长:“别随便议论!忘了你上次惹到天玄门的人是什么下场嘛?”
王一间:“反正他们走远了。唉,要是我也能拜入天玄门就好了。”
王什长怪笑着:“别看刚刚他们很威风,不一定能全部回来呢?”
王一间:“堂兄你这话是何意?”
王什长:“你不知道,那马上挂的是诛邪司的标志。
云州北地最近妖道、魔门频出,连仙抚城内都时常有人被妖术、邪法杀害。
诛邪司就是负责除妖伏魔的部门,今年我已经见过四、五次诛邪司的队伍出城。
每次回来,他们都带着伤,好几次我还看见他们少人了。”
“原来如此!这世道,玄武高手也不能保全自己了。”
……
已经跑远的除妖小队没有听到两个城卫的交谈。
整个队伍,每走几十里就停歇一刻钟再继续赶路,一直到晚上,赶了一百多里路才停下。
“大家休息两个时辰,接着赶路。我们要在十天内赶到高关县!”
除妖小队的首领诛邪使雨无思说道。
“雨老大,已经天黑了,还在下雪,让大家睡一觉吧。不需要这么着急,迟去一两天也不是不行。”摸鱼王钱当归道。
“在外要叫我诛邪使大人!高关县此刻深受妖患所困,我们晚去一个时辰就可能再有一个无辜的百姓被妖物杀害。
想想这,你还能安心休息嘛?”雨无思义正言辞道。
“是我浅薄了,诛邪使大人。”钱当归见对方用大义压他,也不好再反对。
雨无思:“生火做饭吧!钱当归你和新人去捡些柴来。”
钱当归:“遵命,冠军师弟我们走吧。”
“好的。”一直在队伍最后当着小透明的古夏应了声。
两人来到路旁的树林想找些树枝、柴火。
稍微走远一点,钱当归就小声抱怨。
“真倒霉,外出除妖居然碰到雨狂人带队。”
古夏:“狂人是指雨诛邪使嘛?为什么这么叫他?”
钱当归:“没错,冠军师弟你不知道,这雨狂人就是个工作狂,一直热衷去各处斩妖除魔。
对下属要求还极高,称呼、举止都有规定,霸道又专横。
动不动就是苍生、黎明、为天下什么的,经常日夜不停赶往目的地。
凡是跟他一起出任务的就没有不叫苦的,而且他对师兄我特别看不顺眼!”
一个勤勤恳恳的工作狂,一个老油条摸鱼怪,能对眼才奇怪。
古夏笑:“这么看来雨诛邪使心怀正义,为世间百姓除魔卫道。我很佩服,这种侠义之士有些脾气很正常。”
钱当归怪异一笑,瞥了一眼,见雨无思在远处,才小声说:“他呀!可不是什么正义大侠。”
古夏:“此话怎讲?”
“冠军师弟你要知道玄武江湖、名门正派本质上也和世俗草莽一样,无利不起早…”
钱当归拍拍他的肩膀:“不要和别人乱说话哦,师兄我和你性情相合,才跟你说这么多的。”
“嗯嗯。”古夏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赶紧点头。
钱当归:“不过说来奇怪,你刚刚加入诛邪司几月,危险的除妖任务怎么就让你这新人来?”
“除妖任务很危险嘛?”
钱当归:“是危险程度最高的任务!妖兽要么皮糙肉厚、力大无穷,要么诡异难测、阴险无比。
同境界下,实力远超普通玄武修士。
我在诛邪司待了两年多,见过四次除妖任务,参加过一次。
每一次都有人死!我亲眼见过一个玄流圆满的师兄被一只妖虎咬死。”
男人回想起曾经,看他脸上复杂的表情似乎发生过什么故事。
古夏担心道:“那师兄我该怎么办?”
“放心,我会罩着你!”钱当归拍拍胸口。
“喂,你们找到柴火了没?”远处传来声音。
“找到了。”
两人抱柴归。
吃了些热食后,众人恢复了精力,继续冒雪赶路。
……
十天后。
大雪纷飞的傍晚,除妖小队风尘仆仆的赶到目的地高关县。
县令听闻,赶紧命令整个衙门所有人动起来,欢迎除妖小队。
“雨诛邪使大人!我等恭候多时了!”县令认识雨无思。
因为两年前高关县有魔道中人现身,便是雨无思前来捉拿。
见到县令和一众衙役在雪中列队欢迎,雨无思也不下马。
只道:“启县令好久不见。我等日夜兼程很是疲累,就不叙旧了,先去驿馆休息吧。”
说着就要策马离去。
启县令赶紧拦住马:“雨诛邪使,我已经下令在县里最好的凤栖楼摆宴为您接风洗尘,还准备了些礼物,要不您先移去…”
“嗯,也不好辜负您的心意。那我们去吧。”雨无思这才下马。
见除妖小队往凤栖楼去了,县令赶紧叫来一个衙役小声嘱咐几句。
衙役点头称是,随后离去。
“怎么又是这雨扒皮过来了?”启县令在雪地中微微叹息。
半个时辰后,凤栖楼最典雅、豪华的包间里。
中心的大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各色荤素菜、汤食、冷热盘、糕点干果不下百余道。
还不时有小厮端来新的菜肴,桌上的每一壶酒都是陈酿最少二十年的美酒。
厅内启县令还特意命县里最知名的花魁来演奏雅乐,还有一众曼妙歌姬在侧歌舞助兴。
奔波两天的除妖小队每人都很尽兴,尤其是坐在高位和县令交谈的雨无思。
“雨诛邪使…”启县令正要说话。
雨无思:“多谢启县令的招待,那弹琴的艺女可真是美貌。”
启县令:“哦…她叫方怜梦,曾是大家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后家道中落才成了清倌人。
雨诛邪使,我县妖患…”
雨无思笑道:“先不谈这些,我们一路劳累,先修整几日…”
启县令:“不是说这,雨诛邪使为我县除妖,我甚是感激,所以有些薄礼相赠。”
他招招手,一衙役端来一托盘金子,十两一锭,少说也有二十锭。
“我仔细想了想,除魔灭妖,乃我正道义务,怎么好让贵县破费?
妖孽伤及百姓,如伤我挚爱亲朋般让我心疼,明日一早我等就会调查妖患之事。”雨无思顿时换上一副正道楷模的表情。
“不碍事,不碍事!此乃我私人所赠,聊表谢意。”
推辞一番后,雨无思“不得不”收下了赠金。
餐桌末席,古夏默默看着。
“怪不得赶路这么急,原来是着急收外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