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走到她跟前,“把手给我。”
真田苓指尖微动,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点,这手不能伸啊。
工藤新一察觉不对,眼神瞬间冷下来,抬起真田苓的右手,把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一截手腕。
工藤新一看到这一小块皮肤的肤色不对,这是早上真田苓去洗手间特意问那工作人员要的粉底,他拿手帕一点一点的擦干净,露出了底下苍白的皮肤以及.....新旧交叠的疤痕。
一道一道的刀口就这样直白的铺在真田苓的手腕上,最深的已经成了深褐色,最浅的是刚刚愈合的肉粉色的新疤。
手帕掉落在地,工藤新一握着的手都在颤抖,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神色,镜片反着光,眼泪却是大颗大颗的落在了真田苓的手腕。
真田苓的手也在颤抖,不知道是被工藤带的,还是她自己的影响,温热的眼泪滴落在肌肤上像是被火撩了一样。
真田苓知道突然看到这一幕是挺吓人的,也怪丑的。
真田苓小声的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当我清醒的时候,伤害已经发生了,我阻止不了。”
真田苓不费什么力的就把手拿了回来,衣袖放下遮住了那些丑陋的疤痕,“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难过。”
工藤新一狼狈的擦去眼泪,“你就是个混蛋。”
这种时候,你连自己都顾不上了,怎么还能来安慰我?
真田苓无奈的笑笑,“抱歉啊,又让你担心了。”
工藤新一眼眶通红,鼻音浓重,“阿苓,你不能一直陷在过去。”
“你得,你得向前看。”
真田苓认真的看向工藤新一,“那我该怎么做?”
“我听你话了,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有在吃药,可最后我还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还能怎么做啊?”
该怎么做工藤新一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才能让真田苓好起来,所有的办法都试过了,可还是没办法,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真田苓越陷越深吗?
真田苓靠在沙发上,单手拖着下巴,“我昨天看到他了。”
“我很想他,我问他,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他说会的,会见面,会陪着我,会带我回家。”
“工藤,怎么办呢,我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了。”
“我希望他留的时间更久一些,能多多的陪着我。”
工藤新一深呼吸,“那我呢,我们所有的在现实里的人呢?”
“你全都不要了是吗?”
“静华阿姨周末还等着给你做鱼吃,小田切叔叔
要陪你打枪,服部叔叔和你练剑,你爷爷不还和你下棋吗?我还有服部都还等着你去破案,阿大醒来要被你气死了。”
“你都不在意了吗?阿苓,你不能总守着过去的事情,不能让他们来操控你。”
真田苓眼睫低垂,“工藤,我不能忘了他的。”
如果真田苓选择忘记乔,那她这个人都将不存在了。
工藤新一跟真田苓对视着,“不忘记他,但也要多想想我们好不好。”
“在你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想一想你身边陪伴着的人好不好?也多想想我。”
“阿苓,你吓到我了。”
“你一个人弄晕了阿大,自己去了海边,如果不是你朋友出现,我现在该去哪找你?”
“吹风都会发烧输液的人,要我怎么去看着你再次受伤的画面。”
“阿大醒来后要怎么面对你的离开?”
真田苓伸手摁了摁太阳穴,无力的趴下,“我又做错了是吗?”
工藤新一在真田苓脑袋上轻拍了一下,“你只是太累了。”
两人之间一时间有些安静,真田苓半瞌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忽然感觉有点儿心慌,真田苓转头过去正好就对上了阿大的眼睛,四目相对,真田苓腾的一下子坐直了,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阿大脸色很冷,他现在身体还有些僵硬,动作迟钝的掀开身上的毛毯,然后冷漠的站在真田苓眼前。
一米九往上的身高,浑身的腱子肉,再加上阿大本身长相就凶悍,带着一股悍匪的气质,现在阴沉着脸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那还真是挺有压力的。
真田苓眼神漂浮,不太敢对上阿大的眼睛。
阿大活动了下筋骨,发出咔嚓咔嚓的骨擦音,嗓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能掉出冰碴子来,“麻醉剂啊。”
真田苓沉默片刻,“如果我说是意外,你信吗?”
“呵。”
阿大冷笑一声,他还不瞎,茶几上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那些原本是在真田苓手腕上戴着的。
真田苓手指往工藤新一那够了下,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能说几句话吗?
兄弟,十万火急,帮忙救个急行吧。
工藤新一嘴角微抽,阿大现在这气势汹汹的模样,他也不太敢上前拔老虎须啊。
阿大沉声问道,“昨天晚上去哪里了?”
“散步。”
“海边。”
真田苓不可置信的看了工藤新一一眼,现在是该这么直白的解释吗??委婉,委婉,你懂不懂?
工藤新一嘴角抽搐,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真田苓这会儿不太敢看阿大的脸色,“我就是去外面散散步,不留神就走到海边去了,那儿人还不少哈。”
“麻醉针你听我解释,可能就是长时间不用,手表出故障了,我正打算让他带回去修的。”
“额,我这么说,你能接受吗?”
阿大目光沉沉的盯着真田苓,半晌后说道,“真是合理的解释,想这个理由用了多长时间,有三分钟吗?”
真田苓很心虚,只是硬撑着没表露出来。
阿大回想起自己刚刚隐约间听到的,“抬手。”
“嗯?”真田苓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阿大伸手去够真田苓的右手,动作很轻,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阿大的力道,真田苓下意识的缩手,但是没来得及。
阿大沉默的看着真田苓手腕上这些纵横交错的疤痕,他本职是警察,这些伤怎么来的,又经过了多长时间,这些他都清楚,一眼就能看明白。
阿大怕克制不住自己的力气,衣袖拉下又放了手,“所以,你脸色不好的从房间出来时,不止是失眠,也不是什么生理期对吗?”
“每一个夜晚,你都在伤害自己,而我,特意来保护你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一点儿是吗?”
“你昨天把我弄晕,避开了外面的人,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