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本美江心尖还在发颤,先前那一眼,真田苓不经意间扫过来的眼神,就算知道不是冲她来的,栗本美江膝盖还是忍不住发软,她是万万没想到,每回陪她们姐弟散心的,有些冷淡的小姑娘,竟然这么厉害。
她一直以为,她的这个堂妹是和弦一郎堂弟一样的面冷心热,可现在,此时此刻,栗本美江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真田苓是一个面冷心更冷的人,没有什么能都让她动容。
栗本美江相信,如果不是这件事牵扯到了弦一郎,真田苓是绝对不会插手的。
真田苓闲庭信步的走到他们跟前,“管家爷爷。”
真田苓是在最后关头决定坦白的,她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栗本久信,可这样太简单了,必须要让他在所有人面前露出真面目才是。
就是要委屈一下真田弦一郎,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做了就要斩草除根,一劳永逸。
唯一的不便就是,真田弦一郎在神奈川出事,爷爷一定会知晓,与其让他们查出来,不如真田苓主动告知,再说了,她爷爷又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知晓。
真田弦一郎不会有任何意外,真田苓保证。
栗本久信能收买那个司机,真田苓就能反收买,墙头草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就会听之任之,这是他的选择,拿了钱就要付出代价,当然他不会死的。
管家爷爷笑的温和,“大小姐辛苦了。”
真田苓想着这辛苦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或许是她踹的那一脚也说不定。
“哥哥没事吧?”
真田弦一郎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真田苓本来是想让他们俩吸点麻醉剂直接晕过去的,醒来什么事都就结束了,没想到司机剂量下的太小,什么事都没有。
“要先回去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警方处理吧。”
真田弦一郎看了看现场的混乱,这里并没有需要他的地方,“好。”
“堂姐呢?先去医院还是先回家?”真田苓看栗本美江的副作用有些严重。
麻醉剂微量吸入对身体无害,只是会头晕一阵,就算不去医院治疗,身体本身的新陈代谢也会消化掉这些。
栗本美江勉强笑了笑,“我,我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我想...去医院看看。”
其实栗本美江只是不太敢和真田苓近距离接触了,不知为何她现在看见真田苓就觉得心底发慌,她怵得慌,暂时让她缓缓吧。
真田苓没意见,说实话栗本美江怎么想的她并不在意,害怕与否对她来说也不重要。
管家爷爷轻咳一声,先是让保镖送美江小姐去医院,然后大小姐和少爷就回本宅,开车的人自然是阿大。
“我留下跟警方交代几句,少爷和小姐先回家吧。”
“好。”
阿大开车门的时候意味深长的撇了真田苓一眼,就知道你前段时间有问题。
真田苓眼神忽闪,这不是情况特殊吗?
安静的车厢里,真田弦一郎忽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觉他不对的?”
真田苓想了想,“在哥哥告诉我他心术不正的时候,你不在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
“我就让人查了查,嗯,没想到他还真的包藏祸心。”
真田弦一郎沉默良久,认真的看着真田苓,轻声说道,“辛苦了。”
真田苓一愣,“什么?”
真田弦一郎搓了搓手指,“我是哥哥,本该由我保护你的,没想到还是要妹妹来帮我操心,这段时间很累吧,在大阪还要分心关注我。”
真田苓眼睛微眨,累倒是没有,就一个栗本久信还不至于让她劳累。
就是吧,真田弦一郎说的话还是挺让她惊讶的,她还以为会挨训或者是质疑。
真田弦一郎大概猜到真田苓想的是什么,他抬起手轻轻的在真田苓脑袋上拍了一下,动作很轻,轻到真田苓几乎没感觉到。
真田弦一郎没说什么话,他只是在想,以前犯过的低级错误不能再犯。
真田苓默默的吸了一口气,她哥哥该不会是被上身了吧?
之后的事情不用真田苓再管,家里的长辈会出手解决,栗本久信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监狱是他最好的结局。
真田夫人是心疼妹妹,可这份心疼在知道弦一郎出车祸的时候,瞬间化为了怒火,为母则刚,谁都不可以伤害她的孩子!
栗本裕子也是有苦说不出,车上还有她的亲生女儿,她怎么不忧心。
久信那孩子,栗本裕子扪心自问这么些年她从没亏待过他,视他为亲子,美江久辉有的他也有,可谁知道含辛茹苦竟然养出一个白眼狼,这孩子的性子竟然歪成这样!
真田明野带着一身冷气回来,脸色阴沉,栗本裕子别说是求情了,连赔礼道歉都说不出口,身居高位手握实权的警察,到底是和平日里打交道的商贾小官不一样,那种见过血的煞气,只看上一眼便觉得心惊肉跳。
真田明野还算客气,“妻妹可不厚道,我这边为了栗本君的事情费心费力,没想到你儿子居然会对我儿下手。”
栗本裕子紧张的手都在颤,“姐夫你听我说,我是真没想到久信会这么做,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而且而且,美江当时也在车上,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所以就去伤害别人的儿子是吗?”
栗本裕子哪敢接下这话,语无伦次的说道,“姐夫不是这样的,真的姐夫你再好好查查,姐夫...”
真田明野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事情已经发生了,没有酿成最坏的后果,是因为我们提前警备,并非是运气好。”
“栗本久信是个成年人,可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构成了犯罪,我会以故意杀人的罪名起诉他,希望妻妹可以理解。”
真田明野顾着妻子,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剩下的就是她们姐妹俩来说了。
栗本裕子声音哽咽,“姐姐,我真不知道久信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姐姐,弦一郎是我亲侄子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真田夫人把手抽回去,“裕子,这两天栗本君就能出来了,到时你们就回自己家去吧。”
栗本裕子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涩,可她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至少真田潘士没有出面,否则,就是她公公来都不能解决。
栗本久信是个成年人,成年人犯故意杀人罪,就算是未遂,几十年的牢狱没跑了。
嗒,真田苓落下一枚棋子,她很满意这个结局,不枉她花了一周的时间。
真田潘士紧跟其后拦住黑棋的去路,“你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真田苓慢悠悠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真田潘士暗自点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