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柳晗芝和公羊商之间的完整故事。
    曾经的柳晗芝还不像如今这般厌恶男女间的情爱。
    他与公羊商的交往，起初是出于愧疚和同情，毕竟害得公羊家灭门的常不岳是他的师弟。
    可到了后来，两人一起冒着生命危险封印了常不岳后，便产生了感情。
    人妖结合是逆天行事，柳晗芝的师父自然是不许的。
    彼时的柳晗芝性格单纯，以为只要两个人都决定在一起，便能克服所有困难。
    偏偏公羊商是个好强的人。
    不晓得是谁同她说了些什么，她忽然提出要柳晗芝以离魂珠为聘才能嫁给他。
    因为她害怕自己变老，而柳晗芝却能青春永驻......
    离魂珠有着逆转乾坤的力量，有了离魂珠，便能让普通人永生。
    那日公羊商哭得撕心裂肺，柳晗芝觉得公羊商说的有道理，以为找到离魂珠就能和爱人修成正果。
    可是寻找离魂珠哪里有这么简单。
    那可是至宝，就连人间的帝王都拼了命想要得到的存在。
    于是柳晗芝求了和自己关系好，且经常混迹在人间的大师姐柳陌心帮忙一起找。
    提到这里，柳墨白微微叹了口气：“柳陌心长相优越和老祖宗有着数百年的情谊，两人说话和家人无异。”
    “可是这些在公羊商看来却是背叛，哪怕老祖宗和柳陌心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寻找离魂珠......”
    “直到晗芝老祖宗渡劫前夕发现自己师父千辛万苦给他准备的渡劫丹药被公羊商窃走，他才知道忙着找离魂珠的那段时间，公羊商一直在恨他。”
    “情劫对于我们来说最是要命，公羊商就是老祖宗的情劫.....”
    “按道理，即便没有丹药，只要晗芝老祖宗硬撑，也能勉强渡劫，可惜那时候的他万念俱灰，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给公羊商找离魂珠，公羊商还是要背叛他。”
    “最终他没能渡劫化龙......”
    我微微吸了口气：“难怪他对我这么有成见，后来公羊商又去了哪里？”
    柳墨白无奈道：“后来据说公羊商吃了那丹药，得了大造化，得道飞升了。”
    “这么容易么？”
    我不由得诧异道：“就算是裘千欢这样的大善人，成仙也必须经受这么多磨难，其过程稍有不慎就会失败。”
    “而且就算成仙，也是下等阶的仙。”
    “柳晗芝找了公羊商这么多年无果，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天仙。”
    “公羊商一来善妒，二则修为浅，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成天仙？”
    按道理，天道不会让品德有缺的人轻易飞升。
    常不岳受三千道天雷不能化龙，石蓝破土前遭受石心蕊的报复，便是最好的例证。
    天地间运转的法则极其玄妙，绝不可能让公羊商这样的人成事。
    要么就是柳墨白说的这个故事带有对公羊商的偏见......
    柳墨白似乎也在思考，片刻才道：“天机不能以常人的思考去窥测，公羊商白日飞升这件事据说被很多玄门中人看到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以公羊商的心性很难得道。”
    “柳陌心得道当上芙蓉镇城隍后，帮老祖宗打探过公羊商的踪迹，依旧毫无所获......”
    我抬起温热的红茶喝了一口，挑眉看着柳墨白：“我老了你会嫌弃我么？”
    柳墨白一愣，旋即笑笑：“黄景钰是聪明人，他已经做好作业给我抄了，我陪你一起，不会让你孤独变老的。”
    我看了眼墙角在风中抖动着身体的雏菊，悠悠道：“也不知道乔时秋什么时候落网，等他落网，千意姑姑就能结束旅行回来了。”
    乔千意和黄景钰每去到一个城市，都会给我们买礼物。
    他们说是去蜜月旅行，实际上是为了让我能够心无旁骛地参加遴选。
    乔心蓝的目标太明确了，且差点让乔千意和黄景钰两人一起死在切波寨，我们不得不防。
    午饭结束，铉叔开车载着我和柳墨白往黄家赶。
    黄家在海市的宅子是百年前就建好了的，位于清净山下面不远处，周边风水很好，呈聚财之势。
    车子停在景江边。
    景江是饶江的一条分支，比起饶江的壮阔，景江水势舒缓很多。
    刚下车没走几步，一座朱漆大门就落入眸中。
    门前是两个巨大的石狮子，旁边放了几盆修剪过的发财树。
    门头挂着个黑底金漆的牌匾，上面写着“黄宅”两个字。
    不等我敲门，一个穿着西式复古西装和西裤的中年男人开了门。
    “念姗小姐和景宸少爷已经准备好了，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