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武陵蛮又必须以雷霆之势击之。
否则,就好比意识到零元购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会不断吸引越来越多的汤姆叔叔加入到这一场狂欢盛宴一般。
武陵郡特有的汉蛮混居环境,尤其是武陵蛮的人口数量甚至比汉人更多。
一旦让武陵蛮渐渐意识到可以随意劫掠汉人,同样也会吸引到越来越多的蛮人加入其中。
黄忠绝非庸将。
李基也仔细了解过黄忠在刘表麾下的表现,或许黄忠出仕的时间不长,还没有什么特别耀眼的战绩,但也当得上有勇有谋,可堪大用。
“除了在柴桑处,汉升将军可领五千精兵外,我已派遣快船传信回扬州境内,紧急抽调三千擅长山林作战的山越兵到汉升将军麾下听命。”
“五千步卒,三千山越兵,这是我眼下能够抽调出来的最大兵力。”
李基语重心长地说着,让黄忠感受到了浓浓的信任,胸膛生出了几分激荡之感。
此前黄忠出仕到刘磐麾下,更多为的是报恩,实则黄忠整个人却是有些浑浑噩噩没有什么人生方向。
如今,作为降将的黄忠首次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被赏识,被信任的感觉。
黄忠那已有几丝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豁然起身,冲着李基单膝跪下,抱拳高声道。
“忠不善言辞,但定不敢负了都督厚望。不平蛮乱,势不回转。”
李基将黄忠搀扶了起来,温声道。
“莫说这些话,基此举非是因私心而为,而是知汉升将军绝非碌碌之辈,为大汉平定武陵蛮乱者,非汉升将军莫属。”
“反倒是吾能力不足,一时只能给与汉升将军这般支持,心中实乃有愧。”
“可武陵蛮乱为祸甚大,每多延误一日,便有许多百姓受苦,只得请汉升将军早早出发,不求平乱,但需扼制蛮乱三五月,汉升将军能做到否?”
如今,荆州初定,又被刘表早早将所有兵力抽调一空。
或许李基并没有厚此薄彼,认为荆北百姓的性命就比荆南百姓的贵重,但荆州的人口、经济、农业重心几乎都在荆北。
再加上荆北非但各个城池兵力空虚,又有大量豫州军残兵没有清扫完毕。
虽说李基暗使关羽趁机攻下了汝阴城,自信袁术即便再如何不甘,也不敢再继续南下对荆州用兵,但有些事同样是不得不防的。
所以在三五个月内,李基布置在荆北两郡的兵力几乎是动弹不了分毫。
唯有等荆北彻底稳定下来后,这大片的地盘才不会成为刘备集团的负担,转而慢慢消化为刘备集团的底蕴。
毕竟地盘这玩意不是u盘即插即用,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去进行消化的。
若是李基不顾一切抽调布置在荆北的兵力南下平乱,一旦分散的豫州军残兵聚合下四处烧杀抢掠,只会导致更为严重的伤亡损失。
甚至,还会有某些野心之辈趁机占据荆北城池独立造反,引发动乱,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面对着李基那殷切的目光,黄忠高声道。
“都督不嫌忠年迈,忠又岂敢言不行?”
“好!甚好!!”
李基面露欣赏之色,亲自为黄忠奉茶,黄忠也是一脸荣幸之色地细细品之。
旋即,李基从桌案之中拿出了两份地图交给黄忠。
其中一份的来源是当年伏波将军马援征伐武陵蛮所留的用兵地图,留存于东观之内。
另一份则是保存在荆州州牧府中的武陵郡最新地形图。
这两份地图对于黄忠领兵前往武陵郡平乱都有所帮助,李基便将此物都交给黄忠出兵用之。
其中的地形图并非仅给黄忠,其余三位前往平乱的将领也都有着对应州郡的地形图。
但那一份伏波将军马援平乱地图,价值却是颇大。
感激涕零的黄忠,慎重地将这两份地图贴身保管了起来。
“除此之外,汉升将军还需注意一人。”李基开口道。
“何人?”
“武陵蛮蛮王沙摩柯,据闻此人有万夫不敌之勇,且通习汉家文化,不得不防。”
提及沙摩柯之时,李基的目光不自觉往着厅外远远站着的甘宁看去。
于演义中,甘宁便是死于沙摩柯之手,其勇猛程度也能以此略作参考。
“这一点都督大可放心,老夫虽年近五旬,但双臂仍有万夫不敌之勇,区区蛮子,杀之不难。”
从纪灵身上积攒了自信的黄忠,傲然地答道。
尤其是在归降之后,黄忠意外在李基的帐下看到了当年在长江边教训过的甘宁,如今居然也能位列大将。
这让黄忠渐渐对于自己的武勇水平有了几分概念,自然不会看得起区区蛮子。
而李基也没有打击黄忠的意思,只是顺口提一句让黄忠稍加留意。
旋即,李基又指着武陵郡的地图交代了几句,也便让黄忠速速下去准备了。
毕竟,荆北并没有可用之兵调拨给黄忠等人,黄忠等人还需尽快赶往柴桑大营调兵。
幸好荆南的水网也算发达,有足够船只的情况下,调兵速度远超在地面行军。
而在黄忠退下后,甘宁方才没个正形地走了进来,拱手行礼道。
“侯爷唤我来,莫不是有什么重任要交代?”
对待甘宁,李基自不会如适才那般刻意重礼,让黄忠感受到重视礼遇,再加上一点激将技巧,继而让黄忠能够用心用命。
“坐下吧。”
李基拿着折扇指了指黄忠刚刚坐过的位置。
甘宁见状,三步并做两步地走了过来坐下,甚至不用李基动手,甘宁就主动为李基洗刷茶具,然后小心地帮着李基沏茶。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茶道?”李基有些诧异。
“侯爷喜欢,那作为侯爷嫡系的我,自然要学上一手,否则岂不是要遭人嘲笑。”
甘宁笑嘻嘻地应了一句,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以至于甘宁这么一个好酒之人都学会了茶道。
“有这个心思,还不如多费些精力去练武,免得什么时候就战死沙场了。”
李基一边呵斥甘宁一句,一边还是捧起着甘宁所沏的茶水喝了起来。
“侯爷说的是。”甘宁依然是笑嘻嘻地应着。
李基有些无奈地瞥了甘宁一眼,方才放下茶杯,道。
“此番让你来,确有一件要事让你去办,且恐怕也唯有你能够办得妥当。”
“侯爷请吩咐。”甘宁的神色一肃,应道。
“益州,刘焉快不行了。”
李基道了一句。
在巴郡栈道被破坏,彻底绝了刘焉的野心后,刘焉的身体也似是失了支撑般迅速垮了下去。
在入主襄阳后,李基便持续关注着刘焉的状况。
随着进一步确认刘焉已经到了病入膏肓,有时两三日都未必能清醒一盏茶的时间后,李基意识到眼下已是送刘璋回益州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