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是打不过吗?”
她刚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呸了两口拍了拍自己的嘴:“对不起小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见孟湘摇头晃脑的样子,孟硕倒是觉得她这样鲜活生动,挺活泼可爱的。
他随手将身上厚重的外套脱下来放在手边,将袖子向上挽起一截,拿着孟湘平日化妆的小镜子看了眼脸上的伤口。
比刚才还严重了一些。
对于她说的打不过这一点,孟硕只是摇头否认:“是没有还手。”
“为什么不还手?”
孟湘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逮着孟硕追问。
“因为打不过。”
孟湘:“……”
她原本是想要安慰小叔两句的,谁知头顶传来了轻笑声。
孟湘抬起头,只见孟硕正在垂眸看着自己,眼底划过浅淡的笑意来,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突然之间,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些不确定的问了一声:“是另一个小叔吗?”
“嗯。”
孟硕应了一声,不过对于孟湘喊的那一声‘小叔’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前段时间孟奕刚绑架完孟湘还对着她开枪,他原以为孟湘心里是恨对方的。
却不曾想她会这般坦然大方的喊出这个称呼来。
“你不讨厌他吗?”
这个他,自然是问的孟奕。
孟湘那双漂亮清浅的眸里亮亮的,放下手中的棉签,将它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翻找其他伤药。
“可是小叔只是个称呼而已,我讨不讨厌,都不影响他是我的长辈啊。”
孟硕自嘲开口:“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孟湘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孟硕,孟硕视线落在她攥在掌心里的药上面。
“不是要给我上药吗?”
“哦!”
反应过来的孟湘着急忙慌的低头去拧手里的药瓶。
脸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重要,被打成这样即便是嘴上不说什么,但每天看见伤疤心里也会膈应。
更何况小叔总不可能顶着张被揍的鼻青脸肿的脸去办事。
“这几天要不就别出门了?”孟湘好心提议。
这被别人看见又得传些风言风语,小叔平日里最注重的就是脸面了。
也不知道俩人究竟说了什么,下手可真是重啊。
“不行,还有点事要办。”
孟硕直接开口拒绝了她。
这几天难保孟奕不会对殷酒出手,他得去一趟陆家。
即便是知道小叔每天日理万机不辞辛苦为了工作各地奔波辗转,可听到他连几天的时间都抽不出来时,孟湘还是人不知小小的心疼了他一把。
孟湘扯住孟硕的袖子,孟硕回头看了过来,她鼓起勇气:“钱什么时候都能赚,身体最重要。”
孟硕听出她这是误会了,不过没有多做解释。
无忧无虑什么也不用操心挺好的,孟家的钱足够她一世富足,她只需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就可以。
若是在二十多年前,他肯定是不会羡慕的。
“小叔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孟硕在孟湘给自己上完药之后起身,涂抹了药水的地方像是被人蘸了辣椒水在伤口上撒了把盐,灼烧感难以忽略。
他简单交代了管家几句之后上了楼。
孟湘唉了一声,将东西重新收拾好。
过几天有个节目在北城录制,她要离家几天。
视线无意间落在孟硕刚才随手放在沙发的外套上面,她立马从医药箱里翻了几个创可贴塞了进去。
塞完东西,她噔噔噔的跑上楼去收拾自己的衣物。
与她房间只有一墙之隔的对面房间,孟硕洗完澡穿着一身白色类似于珊瑚绒质地的浴袍从浴室内出来,半湿未干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没入浴袍当中消失不见。
只堪堪系着一条腰带敞开的领口是古铜色的皮肤,结实有力量感,他随意掏出毛巾胡乱的将头发擦干之后,走到书架旁边。
他抬手取出一个丝绒面的灰色小方盒子,却在打开的瞬间,神情僵住殷商梵。
因为里面空无一物。
想到了什么,他无奈的闭了闭眼,将盒子又重新放了回去。
破镜难重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和孟奕走到了兵戎相见水火不容的地步。
没了聊以慰藉的东西,孟硕很快换好了衣服下楼,穿上衣服就要走。
想了一下,他抬眼看着楼上原地驻足片刻。
最终,他翻出了便利贴简单交代了两句将它贴在玄关的鞋柜旁边。
离开之后,孟硕直奔陆家。
之前来过一次,这次过来他轻车熟路像是回自己家里。
……
檀庄。
荣叔过来禀报时,殷酒正在后院里浇花。
之前陆岑宴送了自己一整个花房的太阳花,所以殷酒一有时间就自己把花推出来晒晒太阳。
“夫人,孟硕先生拜访。”
殷酒拿着喷壶的手微顿,小声喃喃:“他来做什么?”
放下手里的工具之后,殷酒简单交代了一下荣叔看好自己的花,拍了拍身上的灰往前院走。
三分钟后——
“不是哥们你哪位?”殷酒差点以为自己被太阳晒的看花眼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次看了看,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孟硕?”
殷酒一脸看稀罕物的表情。
不是这咋被人揍成这个啊。
“嗯。”
殷酒憋着笑,对准他的脸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有什么事噗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她掐着大腿止住笑之后立马道歉,真是要被憋出内伤来了。
他现在像那个被蛰了的蜜蜂小狗,一边脸肿着就算了,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很好笑?”
“不好笑。”
殷酒立马坐的端端正正。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殷酒最终还是小声问了句:“谁干的?”
孟硕实在受不了她这过于赤裸看好戏的目光,伸手从外套里打算找个口罩戴上。
然而,找出来的却只有几枚卡通图案少女心的创可贴。
“哎呦,孟老板挺有少女心的嘛。”
殷酒忍不住揶揄着打趣对方。
孟硕心头划过暖色,没有计较她的冒犯,不动声色的将东西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你的那条项链现在在哪?”
殷酒收敛起自己方才的散漫样子:“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