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她身体又出现毛病的容不尘,扶住她的同时,放出一缕精力探查她的身体。
没什么事,只不过她体内真气乱窜,怒火攻心而已。
能让她气成这般,她口中那人,是谁?
心里不免升起探知欲,他很想见见她口中这位“天之骄子”。
努力平复心情的时予,长长地呼出一大口浊气。
“我没事,就算有事,现在也好多了。”
“你倒是会疏导自己。”
确定她真的恢复平静之后,容不尘这才松开扶住她肩膀的手。
“那不然怎么办,在生气也是自己受着,旁人又没法体会,再说了,到时候气出病来,受苦的还不是自个儿,何必呢,气一会儿就好了,小气通神,大气伤身呐!”
听完她这一番话,容不尘低低笑了起来。
“有道理。”
“对了,那面具,你解散了上面的邪力了?”
不是说那鬼东西会蛊惑人心吗?要是没清除彻底,晏漱就还会有危险。
眼睛斜斜看着时予,容不尘轻飘飘道:
“本座几时弱成这样了?区区魅术,还不够看。”
“魅术?那玩意就是魅术啊。啧,大意了,明明雪山那次就遇见了,只可惜当时没见识这个魅术。
不过现在看来,也不怎么嘛。”
她转着手腕,慢慢向前走。
“你说,你在雪山,曾遇到过魅族?”
容不尘变了神色。
时予点点头。
“对啊,遇见了,不过他们似乎并不想杀我,不过也是,黑衣人还想着活抓我呢,自然不会让我死。
这段时间事还挺多的,就把这事给忘了,看来以后少不了和魅族打交道了。”
略沉思一会儿,容不尘嘱咐道:
“魅术千变万化,日后若是遇见,坚定己心便可破大半。”
眼睛一转,时予转过身,倒退着走。
“那上次晏国都城里,是怎么回事?那又是什么法子?”
她其实挺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结界,能困住容不尘好几天。
提及上次的事,容不尘默了一瞬。
他之所以接受那道结界困他好些天,不过是听闻一些,他苦等万年的消息罢了。
心一旦被在意的东西填满,就再也分不出一点空间关注别的事了。
“那也是魅术之一,一时失神,中了招了。”
面对面交流,时予自然不会错过他表情,知他有事瞒着自己,也不恼。
她知道的,容不尘心里一直都有事,或许不止一个,是他无法对外倾诉的秘密。
从上一世,他们相陪那么些年,她就发现了。
谁都有秘密,她也不例外,只是,容不尘,只要你不再把我拒之千里,我不介意你一直瞒着我。
相对无言,静走一段路。
她拍了拍自己额头,又侧过身。
“只留淓玡姑娘独自在紫栏宫,她会不会无趣啊?要不,等晏国事儿过了,叫蛮垣把她送过来,游山玩水,解解闷?”
她心里盘算着,得抓紧找机会撮合撮合这俩。
淓玡都在魔域住了好好一阵子了,也不见得他们俩关系再进一层楼。
这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啊!
前世容不尘虽然话也不多,但对淓玡那真的是无微不至,哪像这世,人姑娘吃穿用度都是交给红袖去办。
照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必须得抢先炎赤,让他俩感情变得坚不可摧。
“不用了,人已经不在紫栏宫了。”
淡声回答,他是没想到,时予对淓玡的好感这么高,打从一开始见面,她的表现就很可疑。
似乎,她早就知道这么个人的存在了。
想起了她渡自己大半仙力剔除淓玡的病根,容不尘一时不知道作何感想。
她到底,想要在淓玡身上做什么?
可他能确定,她对淓玡绝无恶意,这是为何?
“啊?你也是这么想的!”
雀跃一声,她展颜一笑。
还好还好,容不尘心里是有淓玡的。
看,就算她不提,他也会挂怀淓玡姑娘。
“人已经被炎赤带走了。”
不知道她在高兴什么,容不尘这一声,立马击碎时予的欣慰。
“谁?炎赤?”
她怔愣,原本脸上欣喜顿时变成了冷笑。
“又是这厮。”
头痛!
她都把人拐到魔域了,这炎赤鼻子怎么这么灵啊。
“不对啊,紫栏宫防守这么松懈的吗?两个大活人,那么多守卫,八大家都在,怎么拦不下啊?这不合理啊!”
她挠着头,不太理解。
抬头又见容不尘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带走的不是他心上人一样。
时予头更疼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对劲,乱套了乱套了,全都乱套了!
“你就不担心?”
她嗖地蹿到容不尘面前。
“担心什么?”
你媳妇都让贼子掳走了,还是在自己地盘上掳走的,你问我担心什么!
兄弟,醒醒,你媳妇没了哎!
她如鲠在喉,吐也不是,吞也不是,最后干巴巴道:
“淓玡被带走了,从魔域,你的地盘!”
“本座知道。”
“你没反应,也没表示?”
“八大家首领都去领罚了。”
“然后呢?没了?”
见他挑眉,时予刚歇下去的气又噌蹭蹭往外冒。
不能骂,她得忍住,容不尘不准她骂人。
他们俩感情的事,任重而道远。
一遍又一遍,时予这样安慰自己。
不对啊,容不尘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啊?
他不应该是默默爱着淓玡,暗地里关心、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吗?
现在人都被抢走了,他怎么这样淡定?莫非他有后招?
“你几时把人带回来?谁在她身边?”
她试探着问。
“没谁,她跟着炎赤是好事,我并未做任何措施。”
知道她想问什么,容不尘直接回答。
时予闭眼,不想再说话了。
他娘子被掳走了,他却说淓玡跟着炎赤是好事。
呵,那她还能说些什么呐。
太不对劲了,这事怎么发生偏差了呢?
“你那么在意淓玡,为什么?”
正在她陷入压抑里时,头顶上传来容不尘冷淡的声音。
抬头,撞进他盛满冷冽又微眯着的眼睛。
哟,正事不担心,反而问她有何目的,本末倒置了!
“没目的,喜欢这个人而已。”
见他一脸不相信,时予摊摊手。
“时机未到,无可奉告!”
她说过,等时机成熟了,她会全盘托出。
紧盯着她眼睛,容不尘勾起嘴角。
“行,本座等着。”
刚好,我也等着,你上辈子对我隐瞒的那些事。
时予回以一笑。